臥室里。

廉歌蹲著，看著這充滿著卡通風格的房間，和重新低下頭，沉默下來的孩小蝶，沒再出聲說話。

后臥室門外的幾人自然也沒出聲，房間里驟然安靜下來。

“……哥哥，你不是來抓我的對吧？”

孩小蝶沉默了下，再次抬起頭，看向廉歌再次問道，

“我不能離開這兒，以前這里是我家，我要在這里等著我哥哥回來，不然哥哥回來會找不到我的。”

孩小蝶眼里著哀求和期，怯生生地對著廉歌說道。

看著孩小蝶，廉歌微微頓了頓，

“……如果等不到呢？”

“那就繼續等啊，總能等到的吧？”孩回答道，“就像是我哥哥說得，這樣一個不會肚子，不會打仗的地方，開始我還不相信呢，現在不也等到了嗎，我相信，只要繼續等，我哥哥一定會回來的。”

看著孩小蝶，廉歌微微笑了笑，

“這樣一個地方，等是等不來的。”

頓了頓，廉歌重新站起了，

“還記得，你是怎麼……”

“怎麼死的，對吧，哥哥？”小蝶笑著，仰著頭回答道，“……那時候，我正在學堂里念書，突然就聽到有炸的聲音，所有人都很害怕，教書的先生說又有飛機來轟炸了，就帶著我們往防空跑……只是，還沒跑出學堂呢，一顆炮彈就落在了學堂屋頂上，學堂的屋頂就塌了下來……”

“……就在那時候，就在我旁邊的先生就撲了過來，把我和旁邊的另一個同學護在了下，再然后……整個世界都暗了下來，整個學堂的所有同學都在，都在哭……然后，慢慢得，周圍越來越安靜，同學的哭聲，還有疼的聲音越來越，越來越弱……接著，我就發現，教書的先生上在流，就在肚子那，有很尖的木從他肚子里穿了出來。我很害怕，就用手去捂先生流的地方，可是，怎麼捂都捂不住……”

小蝶著廉歌，眼淚從眼眶中涌出，繼續說著，

“……我問先生怎麼了，他說，沒事，沒事的……但是他的聲音越來越低，臉也越來越白……我很怕，很害怕，可是沒用……”

小蝶子微微著，

“……過了不知道多久，周圍都沒什麼聲音了……先生他突然醒了，臉上也紅潤了許多。我還以為，還以為……”

“他醒了之后，就握住了我和另一個同學的手，跟我們說，跟我們說……讓我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然后，他還讓我們用手指在他手掌上，把今天教得兩句話寫些他看，一邊寫著，先生他一邊和我們一起念著……

等我們寫完了，先生笑了，他讓我們一定好好活下去，一定要記住這兩句話，他就這樣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低，然后就……”

說著話，孩小蝶重新低下了頭，

“……我答應了要好好活著的，可是我沒做到。不過那兩句話，我還記得呢，一直記得呢，哥哥，我也寫給你看看吧。”

說著，孩蹲下了，出手了手指，匯聚著氣，在地面上一筆筆勾畫起來，

“……我是一個……華國人……”

孩一筆筆寫著，一字字念著，

“我熱我的祖國……”

氣匯聚著的字，鐫刻在地面上，

“哥哥，我寫得對吧？”

孩抬起頭，看向廉歌，帶著期許地問道，

看著地面上，這不算工整的字跡，廉歌對著孩出些笑容，

“對。”廉歌點了點頭，應道。

聞言，得到肯定的孩小蝶笑了起來，重新站起了，繼續說了起來，

“……先生沒了靜以后，周圍就剩下了我和另一個同學。他比我還小一歲呢，比我還害怕，我就安他，讓他不要怕，我們爹娘會來救我們的。但他還是在不停地發……

然后，我就發現，我的左邊臉好疼，好像是被之前掉下來的東西到了，我不敢用手去，因為一就特別疼。

慢慢的，另一個同學也沒聲音了，我的臉越來越疼，越來越疼……我還覺渾都沒力氣，渾都好像好燙啊……再然后，臉就不疼了呢。”

小蝶說到后面，笑了笑，接著，又再次低下頭，

“……然后，我就看到，地面上多了一個我……我還能穿過屋頂，我想把先生他們也拖出來，但我發現，我不到他們，我就想去人，想回家爹娘他們來……

我就穿過塌掉的屋頂，重新出來了。然后我就看到，周圍塌掉的房子好多，街上的人也好多，可是，我他們，他們都沒有反應，好多人就朝著同一個方向走。

我很想跟著他們一起走，可是我還要等我哥哥回來呢，等我哥哥回來，帶我去沒有戰爭，不會肚子的地方呢。我就想著要回家，要回家等我哥哥回來……

等我回到家的時候，就看到家已經塌了，我爹娘都被在了房子底下，我想搖醒他們，可是不到他們……”

“……慢慢的，我就知道我已經死了，我的爸爸媽媽也死了，只是他們都去了地府，就剩下我一個人了……那以后，我就一直在家門口守著，等著哥哥回來，我想，總能等到的吧，即便是哥哥變得像我這樣，也總會回來的吧？”

孩小蝶抬起頭，看著廉歌說道。

聞言，廉歌看著小蝶，頓了頓目，什麼也沒說。

“……哥哥，如果你不是來抓我的，就不要趕我走，就讓我在這里等我哥哥好不好？”小蝶仰著頭，哀求地說道。

聞言，廉歌看著小蝶，沒說話，

挪著腳步，廉歌走到小蝶前，彎下了腰，

“小蝶，先別，我給你拍拍上的灰。”

廉歌一只手扶著小蝶的肩，一邊輕聲說道，

“沒用的，哥哥。”小蝶搖了搖頭，

廉歌微微笑了笑，驅使著法力，出了另一只手，

“噗……”

廉歌輕輕在孩的服上一拍，頓時，孩服上的灰塵碎末從其上飄落，落在地上，溢散消失，

“哥哥，你怎麼做到的，我拍了好多次呢，這些灰都拍不掉。”孩有些驚喜地說道，

“還有點沒拍干凈，先別。”廉歌看著孩，笑了笑，繼續手為其撣著服上的灰塵。

將其上的灰塵都撣盡之后，廉歌看向孩那一邊腐敗潰爛的臉，

出手，廉歌在孩潰爛的一半臉上輕輕拂過，就如同撣服上的塵土一樣撣了撣，

孩看著廉歌，眼神中出一期待。

對著孩微微笑了笑，廉歌手撣了撣過后，收回了手，

孩那半張臉上的潰爛腐壞消失，正常的重新呈現，還帶著一些紅暈，

“好了，”廉歌再出手，將其頭發上沾染的一粒碎渣去掉后，笑著說道。

“哥哥，我的臉是不是？”孩驚喜地問道，

聞言，廉歌笑著點了點頭。

看著驚喜的孩，廉歌看了眼孩赤著的腳，頓了頓，轉回頭對著門外說道，

“小影，幫我買雙孩的鞋過來，尺碼大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