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影家，客廳。

廉歌結束和云山觀陳小玄的電話，重新將手機揣回了兜里。

微微笑了笑，廉歌轉過視線朝著旁側餐桌旁看去。

地面上的小白鼠已經解決完餐盤里的飯菜，正趴在旁邊，眼珠子轉著，打量著四周。

餐桌旁，吃完午飯的顧小影正撐著下，看著廉歌，

餐桌上，需要給顧漢國帶的飯菜也已經被裝進保溫桶里。

“小影同學，我們走吧。”

廉歌走至桌邊，提起保溫桶，笑了笑說道。

顧小影隨之起挽住了廉歌的另一只手。

“媽，我和廉歌去醫院給我爸送飯去了啊。”

顧小影朝著廚房里，正收拾著殘羹剩碟，洗著碗筷的顧母喊了聲。

“去吧。”顧母擺了擺手應了聲，

與此同時，地面上趴著的小白鼠也順著重新竄上了廉歌肩上，靜靜蹲著。

掃了眼，廉歌笑了笑，挪開了腳步。

兩人一鼠隨之踏出家門，朝著醫院走去。

……

片刻過后。

協和醫院，基本外科重癥區，

一踏所屬樓層，氣氛驟然抑許多，走廊上，護士醫生腳步匆匆，患者家屬或是眼眶泛紅，神痛苦，或是心事重重，默然不語。

安靜中夾雜著哭聲，人影中夾雜著鬼差。

“……拜見天師……”

向一眾鬼差或是忙碌著，或是等待著的鬼差點了點頭，微微示意后，廉歌和顧小影朝著護士臺走去。

護士臺后的護士瞬間便注意到廉歌和顧小影。

“小歌，小影啊，來找顧院長的？”護士長出一笑容，出聲問道，

“對，吳姐，我爸是在辦公室嗎？”

“沒呢，在病房，和下午要做手的患者通。”護士長笑著回應道，“就在612病房，要我帶你們過去嗎？”

“不用了，麻煩你了，吳姐，我們自己過去就行。”

聞言，護士長點了點頭，也沒再多說。

……

隨之，廉歌和顧小影重新挪腳步，朝著病房走去。

還未走至612病房，病房中傳出的談話聲便清晰傳到了廉歌耳邊，

“……老先生，雖然我們已經盡量選擇了最合適的手方案，但我們還是需要告訴您，由于您的年紀，手風險極高……

有些事是我們能夠通過完善的手方案和手作控制的，但有些事，是我們無法預知掌控。

我們認為，最好的選擇還是您進行科保守治療。

所以，

雖然您下午就要手，但我還是希您在簽下同意書之前，再慎重考慮下。”

“……我知道你的意思，就像是在戰場上，你能控制自己怎麼做，但無法控制你的敵人怎麼做，即便你的規避作再完，被子彈擊中的時候，被炮彈砸中的時候，一樣會死。

但是我們不能因為敵人的子彈可能會擊中自己就投降，雖然投降過后，你可以再茍延殘段時間。但作為一位軍人，我寧愿死在陣地上，死在沖鋒的路上。”

“……老先生……”

“……好了，勸我的話就不要多說了。你告訴我，手的功率有多？”

“相關案例很，據我們預估，可能不到百分之十。”

“……足夠了，當年老頭我打阻擊戰的時候，上戰場的時候一共有一個營，等到任務完的時候，只剩下十三個人……足夠了，足夠了……

你們只需要做好自己能做得事就行，老頭我活不下來就當我是戰死了就行……對了，如果死了，我的也捐給你們醫院，也算是為你們提供一個研究樣本。”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對于你們醫生來說，手刀就是你們的武，手臺就是你們的戰場，疾病就是你們敵人，但既然是戰爭，那就難免有犧牲……”

……

病房外，廉歌和顧小影重新在病房門口，

看了眼病房旁側矗立著的兩位地府鬼差，廉歌收回了視線，向病房里看去。

病房，

一位老人倚靠在病床床頭，雖然臉上已經長上老年斑，皮顯得松垮，但整個人卻顯得還算神。

床側，還坐著些家屬，此刻臉上大多都顯得有些猶豫，似乎想再勸勸老人。

病床床尾，過道，顧漢國以及一眾醫生站著，正和老人通著。

掃了眼病房的形，廉歌和顧小影駐足在門口，沒踏病房。

病房的醫生注意到門口廉歌和顧小影的影，都相繼朝著兩人點了點頭，

……

向一眾醫生示意了下后，廉歌將目重新看向了病床上的老人。

“好了，把同意書拿給我，我簽了吧。”

老人再重復了遍后，從顧漢國手里拿過了同意書和筆，

拿著筆，老人看著手里的同意書，作頓了頓，

“外公……”

床側，一位稍顯年輕的家屬不出聲，想要勸阻老人手。

聞聲，老人抬起頭，看了眼床側的子孫，笑了笑，

拿起筆，在同意書上簽下了名字。

“麻煩顧醫生幫我安排手吧。”老人將簽好的同意書和筆遞還給了顧漢國，出聲說道。

聞言，顧漢國沒再勸說，接過同意書后，微微頓了頓過后，便朝著病房外走去。

……

隨之，顧漢國和一群醫生從病房門口涌出。

“去安排手吧。”

顧漢國轉過頭，對著一眾醫生說道。

聞言，一眾醫生相繼點頭離開。

顧漢國隨之轉回，看向廉歌和顧小影，

“小歌，怎麼是你們兩過來了。”

“聽師母說了下這老爺子的事，有些興趣，就來看看。”

廉歌看了眼顧漢國眼瞼濃重的黑眼圈，將提在手里的保溫盒遞給了顧漢國。

“……這老爺子，倔著呢。”顧漢國接過保溫桶，搖了搖頭。

聞言，廉歌轉過目，朝著病房里看去，

看了眼正和子孫說著話的老人，廉歌收回了視線，

“老師，能不能讓我和這老爺子聊聊。”

聞聲，顧漢國看了眼廉歌，頓了頓過后，點了點頭，

“行，你也幫忙勸勸，最好就讓這老爺子別做手……另外，小歌你也幫幫看看，看看從你的角度有沒有別得辦法，能夠幫到這老爺子。”

說著話，顧漢國帶著廉歌兩人，重新踏了病房。

病房，一眾家屬和倚靠在床頭的老人都轉過視線，朝著三人看了過來，

“……老先生，這是我的學生，他想和你單獨聊聊，您看行不行？”顧漢國出聲介紹道。

聞言，老人轉過渾濁的視線，看了廉歌一眼，又看了看顧漢國，然后笑了笑，

“行啊，怎麼不行。”

說著話，老人轉過頭，看向自己的子，

“你們都先出去吧，我和這位小伙子說說話。”

聞言，一眾家屬相繼起，朝著病房外走去。

顧漢國和顧小影也向廉歌示意了下后，便踏出了病房。

病房，驟然安靜了下來，

“小伙子，你不會是也想我放棄手吧？”老人笑呵呵地看著廉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