贅雲？

“雲島沒男人麼，幹嘛跟個土匪似的巧取豪奪，雷牧歌你可是名草有主的人，要從一而終，不能三心二意……”秦驚羽直覺嚷嚷一陣，見他滿面笑意，當即一個激靈，低聲道：“你答應了？”

雷牧歌搖頭道：“沒有，我說我需要時間考慮。”

秦驚羽鬆了口氣，剛要說話，就聽得背後有人輕喚：“阿丹……”

呃，險些忘了，幽朵兒還在一旁等著自己。

秦驚羽回頭，見幽朵兒已經走近，只好將拉過來，訕訕笑道：“我給你們介紹，這是幽朵兒，是我在島上認識的朋友……”

“嗯，這是大殿下，還有雷公子。”

幽朵兒落落大方過來，朝兩人行禮：“見過大殿下，雷公子。”

“幽姑娘。”

雷牧歌禮貌點點頭，秦湛霆朝幽朵兒瞥了一眼，眉頭皺起，側頭低道：“你來島上纔多久，就又……”

秦驚羽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哈哈一笑道：“這個做有緣千里來相會！”

幽朵兒面上一紅，拉住的袖，將扯到一邊：“我該回去了……”目在另外兩人面上打了個轉，輕聲道，“那位大殿下好像不歡喜我。”

秦驚羽湊近，低笑道：“他就是那個脾氣，對誰都那樣，你不用理會他。”

幽朵兒抿脣一笑：“我纔不想理別人，我理你就好了。”

聽著愈發親暱的語氣，秦驚羽乾笑兩聲道：“好了，你有事就先走吧，路上小心些。”

“好，你也保重。”幽朵兒面不捨，頓了下，又道，“你要是再見到滿奴，幫我留住他，關於大哥的事，我想當面問問他……我就住在西北面的山腳下，你一問就知道了。”

秦驚羽點頭，目送離開。

幽朵兒策馬奔出一段，忽又回頭喚道：“阿丹，你一定要來找我！”

秦驚羽朝揮揮手：“我會的。”

等那一人一馬消失不見，這才轉頭回來，迎上秦湛霆微怒的眼神。

“你在天京城裡沾花惹草也就是了，非要跑到這雲島上來胡鬧！你知不知道我們爲討要那個七彩水仙，吃了多苦頭……你倒好，事不關己坐其，你，你怎麼就這樣沒長進？！”

切，要不是爲了在來年的儲君爭奪戰之前討好父皇，博得彩頭，他會冒險來這海外荒島？

三人當中，只信雷牧歌確有幾分真心……

秦驚羽吐了吐舌頭，拱手道：“大皇兄，你別生氣，我給你賠不是好不好？”

“你……”秦湛霆哼了一聲，拂袖就走。

雷牧歌笑了笑，隨即一聲清嘯，但見暗人影微閃，有數人跟隨而去。

秦驚羽看得分明，原來他安排有侍衛暗中保護，足見心細。

想到方纔的對話，雙手抱在前，斜睨他一眼，哼道：“說說，你什麼時候跟瑪蓮達勾搭上的？”

“胡說八道！”雷牧歌好笑著的頭頂，朝上下打量，“不錯，今日氣好了些。”

秦驚羽不悅打掉他的手：“雷牧歌，我問你話呢！”

雷牧歌聲音一沉：“我牧歌。”

“都習慣了，不好改口……”

“你答應過的，等我從西北邊境回來，就不再連名帶姓地喊，說話要算數……”

“好啦，雷婆婆。”懶得聽他絮絮唸叨，秦驚羽翻了個白眼，不不願喚道，“牧歌。”

“哎！”

雷牧歌聽得眉開眼笑，拉著往回走。

秦驚羽被走了幾步，朝前，沒看見秦湛霆與隨行人馬：“喂，你帶我去哪兒？”

“午時了，我帶你回山莊吃飯。”

“山莊太遠了，我不去，就在這裡說幾句就行。”不知不覺就出來了半日，燕兒在山上吃飯喝水如廁全無著落，怎麼能撒手不管，就這麼跟著雷牧歌走了？

雷牧歌蹙眉：“怎麼每次見面都是神神忙忙慌慌的，你到底在忙些什麼？”

“沒什麼啊，我就是四轉轉，瞭解下風土人，順便泡個妞啥的……”秦驚羽被他抓住手腕，力道加，本掙不得，不由低，“有你這樣的嗎，強著人去吃飯，我本就不！”

話聲剛落，肚子裡不合時宜鳴一聲，聲音雖低，卻讓人聽得一清二楚——

早上出門走得慌忙，隨便了幾口，早就了。

雷牧歌微微一笑：“沒，那是什麼聲音？”

秦驚羽瞪他一眼：“那個，我吃撐了，打嗝呢！”

雷牧歌低頭，好笑看著：“在天京的時候，你總是想盡理由讓我請你吃飯，什麼時候開始轉了呢？”

秦驚羽扁：“得，別把我說得跟個飯桶似的，我是那種爲五斗米折腰的人嗎？我是嗎？”

“當然不是。”雷牧歌哈哈一笑，“好啦，我不說你了，你也乖乖跟我走，看在我今日天還不亮就四找你勞累不堪的份上，陪我吃個飯——”稍微鬆開力道，話是徵求意見的語氣，作卻毫不含糊，不由分說拉著繼續朝前走，“你嫌山莊遠，前面就有集市，先吃飯，我再送你回去。”

送回去，這說得好聽，實際是想知道住在哪裡，和什麼人在一起……

這人，看似俊朗，其實卻是強霸道！

秦驚羽無奈搖頭，只得由他拉著自己，繞過龍姬塑像，朝著遠的人聲喧鬧走去。

說是集市，其實也就是一大片開闊地，中間一條狹長通道，兩旁是高高低低的竹樓木屋，樓下屋前搭起棚架，擺出些件皿，也有香料布匹，頗有幾分琳瑯滿目的味道。當然，比起天京城裡的街市，確是差得遠了。

秦驚羽東看看，西，沒見得有喜歡的商品，倒是沿途錦簇盛放的花朵，來往子鮮豔的著，以及那開得甚低的領口，使人領略到一種與赤天大陸迥然不同的異域風。

雷牧歌大步朝前，走得輕車路，徑直去到一家吃飯的店鋪，將拉進去。

秦驚羽好奇道：“怎麼，你來過？”

雷牧歌點頭：“剛來的幾日，趁瑪蓮達閉關未出，我對照老師的地圖，把這島上有人的地方大致走了個遍。”

店家是名年過四旬的婦人，面目和藹，熱招呼客人的同時，亦不忘過去搖搖掛在窗下的一隻吊籃。

秦驚羽朝那吊籃瞟了一眼，見籃子裡是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嬰兒，小臉紅，睡得正甜，不由得一笑：“這小孩真有意思。”

那店家正在店中忙碌，倒是雷牧歌聞言解釋道：“孩子的父母經常出海打漁，這店家是孩子的祖母，幫忙照看孩子。”

秦驚羽點點頭，轉回目，又朝四周，選了靠近路邊的座位坐下，隨意要了些葷素吃食，飯菜一端上桌就是大口吃起來。

“看你，都什麼樣子了！”

雷牧歌寵溺一笑，將大塊的食夾進碗裡：“吃吧，多吃些。”

秦驚羽當仁不讓吞進口中，再舉袖抹下，笑道：“我其實在這島上過得不錯，沒你想得那麼糟糕，你沒見到我剛上島那會，那才一個慘……”現在回想起來，那沙漠裡的六天五夜，都不知是怎麼熬過來的，要是沒有燕兒，早就倒下去了吧？

“你說說？”

秦驚羽笑笑，含糊道：“沒啥，都過去了，好漢不提當年勇……對了，你怎麼不吃？”

雷牧歌碗筷未，只怔怔看，忽然嘆息道：“你的事，瞞著你大皇兄就是了，難道連我也沒打算告訴？在你心裡，我就那麼見外？”

秦驚羽心中一，知他已經對己生疑，笑道：“我瞞你們什麼了？真是，疑神疑鬼的……”正想著怎麼把話題引開，擡眸就見對面屋頂上青一閃，有一龐然巨快速游來，不瞪大了眼，低，“好大的蟒蛇！”

頭如鍋蓋，眼若銅鈴，得跟樹幹一般，瞧這個頭，竟跟那蠻荒地裡的小聖不相上下！

“你來這一套——”雷牧歌只當是轉移話題，笑著回頭過去，一瞥之下，卻是面驟變，一掌將推開，“小心！”

秦驚羽猝不及防，被他推倒坐地，稍一擡頭，但見那青巨蟒蛇一頓，竟在半空中高高躍起，當窗激過來！

雷牧歌無兵，匆忙中啪的擊出一掌，拍向蛇，那蟒蛇膩一閃，並不顧他，卻是從他邊飛一般掠過，直奔吊籃，從中叼出睡的嬰兒，掉頭就從破開的窗戶竄了出去。

這一進一出不過就眨眼功夫，店中食客已經看傻了眼，店家更是目瞪口呆，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過了好幾秒才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天啊……”

“該死的畜牲！”

雷牧歌閃電般追出門去，秦驚羽愣了下，趕從地上爬起來，跟著追出。

那青蟒形巨大，行卻是不慢，瞬間游上屋檐，在高低起伏的屋頂上飛馳，雷牧歌施展輕功夫，在它後追不捨，一蛇一人轉眼就消失不見。

秦驚羽知道自己追不上，索返回店中，見得那被人羣圍住失魂落魄的店主人，上前安道：“別擔心，我朋友追去了，會把你家小孩救回來的。”

那店家滿臉淚痕，顯然是不信的話，捶頓足哭道：“都怪我沒看好孩子，我怎麼跟兒子媳婦代啊，讓我死了吧，讓我死了吧！”

旁邊之人也是搖頭嘆息：“青蟒平日都關在長老院，今日怎麼出來了？唉，合該這孩子命不好！”

“是啊，就當是你家孝敬簡長老的心意吧。”

“你家兒子媳婦還年輕，來年再生一個，好好養……”

那店家越聽哭聲越大，幾昏厥：“老天爺……龍姬娘娘……這是什麼世道啊……我是造了什麼孽啊……”

秦驚羽聽出些許端倪，問道：“怎麼，這蟒蛇是有主人的？”

有人心直口快道：“這是簡長老養的神蛇，盜吃嬰孩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只是以前都在夜間出沒，現在變本加厲，居然天化日之下也出來行兇……”

一言既出，就被人捂住，低聲道：“你說那麼大聲做什麼，是不是不想活了？”

那人甩開旁人的手，眼睛裡幾乎要冒出火來，恨恨道：“我怕什麼，我二姐的雙胞胎孩子就是被這畜牲吞了的——”他說著，慢慢落下淚來，“我二姐當場就瘋掉了，二姐夫去找長老院評理，走著去，被打折了一條躺著回來……好好的一個家，全毀了。”

秦驚羽心震駭：“島主……都不管的嗎？”

衆人神默然，皆是搖頭，敢怒不敢言。

秦驚羽看在眼中，著實驚訝，沒想到這雲島人對統治者全然順服的皮面下，卻藏著如此深重的憤恨與不甘——

哪裡有迫，哪裡就有反抗！

這一點，自己倒是可以好好利用……

“啊，快看！”

一聲驚呼，打斷的思緒。

循聲看去，但見街道盡頭，雷牧歌懷抱嬰兒，姿態昂揚，騎士般大步走了回來。

真是……帥呆了！

秦驚羽張了張，朝那坐地大哭的店家喚道：“我沒騙你，我朋友真的把你孫兒救回來了！”

孩子失而復得，逃過生死大劫，最高興的莫過於那店家，千恩萬謝之後，便是邀衆人進屋，將店裡最好的酒菜吃食盡數端出來，分文不收，隨意用。

酒飽飯足之後，秦驚羽照例要了一份食打包帶走，免得自己再回去生火燒飯。

雷牧歌看得大笑：“連吃帶拿，你還說你不是飯桶？”

秦驚羽撇撇：“這個是宵夜——”

兩人別過店家，慢慢走出集市，沒走多遠，就見面前黑影一閃，有人擋住去路，手中的短笛幽幽閃。

“姓雷的，關於瑪蓮達，我想跟你單獨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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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央知道這個題目比較有歧義，親們別拍我，後面燕兒和小雷會好好PK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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