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黑影迅速變大,疾馳而來,轟轟作響。
曹剎那間有種錯覺,頭頂飛過的不是一塊石頭,而是雷神的戰車,帶著駭人的力量和憤怒從天而降,要夷平人間一切的醜陋和罪惡。
一陣冷汗而出,曹渾冰涼,不祥的預攫取了他,讓他無法呼吸。
曹本能的扭著脖子,轉過,追隨著那團黑影。
磨盤大的石頭掠過城牆,從曹的視野中消失。片刻之後,一聲巨響從對面傳來,巨石落地,大地爲之抖。曹瞬間有種懷疑,地震了,宛城要塌了。
宛城沒有塌,但巨石落地帶來的震撼也久久沒有消失。這次攻擊沒能正中目標,離小城的東門城牆還有數十步遠,落大城清理出的那片空地,又向前滾了幾十步遠,接連砸倒幾堵牆,幾乎穿了一座宅院才留了下來。站在城牆上看,那座宅院煙塵滾滾,彷彿突然消失了一般。
曹僵,一不,半天才聽到脖頸“喀嗒”一聲輕響,整個人慢慢活了過來。
戲志才、夏侯惇也慢慢轉過頭,作機械,就像是幾個木偶人似的。恐懼從他們的心靈深升起,從眼中涌出,無法抑制。
這架拋石機能從城外直接攻擊城的東城牆?城東西寬一里,拋石機在城外兩百多步,總程接近兩裡?比現在的投石機程翻了一番還有餘。
曹瞬間明白了孫策的用意。搞了半天,原來之前的攻擊都是爲了掩護輜重營調整這臺巨型投石機啊。怪不得他有了那麼多投石機還不夠,還要搞一臺更大的,這威力……簡直不可同日而語,真要擊中城牆,恐怕城牆也撐不住幾下。
曹雙手撐地,慢慢坐了下來,他有一種深深的無力。原本以爲城城牆堅實,可以擋住孫策的投石機攻擊,現在孫策擁有了威力更大的投石機,就連城牆也未必能擋得住他了。
大勢已去!
城外傳來幾聲弱不可聞的喊,曹擡起頭,循看去,見城南最東側的一座高臺上有人揮紅小旗。曹不明其意,又聽西門外的拋石機陣地有人響應,轉頭一看,中軍的高臺上也有一人在揮舞小旗,看起來應該是在傳遞信號。
曹心中一,看看那些高臺,又看看城的東城牆,恍然大悟。城南那些高臺超出宛城的大城城牆,與東城牆相對,設在那裡就是爲了監測拋石機的攻擊效果,據這些效調整拋石機的程。曹起揪住夏侯惇,大吼道:“元讓,快,傳令子孝小心,孫策要攻擊城東門。”
夏侯惇嚇了一跳,連滾帶爬地向鼓車奔去。他搶過鼓桴,用力敲響了戰鼓。戰鼓聲一起,全城從驚恐中驚醒過來,發出慌的尖,過了好一會兒,負責城東門的曹仁才反應過來,敲響戰鼓,命令所有人散開,特別是遠離城門。
幾杯酒的功夫過後,城外的拋石機再一次發威,巨石從天而降,掠過西城牆,將殘存的城牆擊碎,落城。一聲巨響,地山搖,比剛纔那一聲還要強烈,有幾個士卒沒站穩,一屁坐在了地上。
曹下意識地向城南看去。果然,十座高臺上又有一人舉起了紅小旗,這次卻是西側第二座。這說明這次擊雖然近了,但離東城門更近了。如果猜得不錯,中間的那座高臺應該正對城東門,一旦這座高臺上的人舉起小旗,那就意味著東門被擊中了。
這佈置還真是妙啊。曹暗自讚歎,又不搖頭。雖然雙方都有拋石機,可是雙方的差距太大了,本不是一個層次的。這城能堅守幾天,他還真是不好說。
如果城被攻破……
曹忽然打了個寒,渾每一汗都豎了起來。他的預定計劃是守城,外城太大,兵力又不足,肯定守不住,所以曹洪等人的任務就是拖延一下時間,試探一下對方的實力就退守城。這個計劃的前提是城不可攻破,但現在這個前提已經不存了,如果聽任這新造的巨型拋石機發威,最多一天時間,城東城牆就可能被打破,那樣一來,無城可守,雙方將士短兵相接,就看誰兵力多了。
城裡只有他從東郡帶來的五千人,而城外的袁有三四萬人,怎麼打?
原本完的計劃,被突然出現的巨型拋石機砸得碎。
曹越想越不安,把戲志才和夏侯惇過來商量,聽完曹的分析,戲志才除了臉白一點之外沒什麼反應,夏侯惇卻駭然變,臉頰不住搐,厚厚的脣張合了幾次,卻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將軍……”曹仁沿著城牆飛奔而來,順勢倒,到曹邊。他跑得氣吁吁,滿頭大汗。“將軍,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打到我那邊去了?”
“你自己看吧。”曹頭也不回,指指城外。曹仁探頭一看,頓時倒吸一口氣。“好大的拋石機,比城牆還高。”
“志才,你有什麼好主意?”
戲志才沉默片刻。“突圍!”
“突圍?”夏侯惇和曹仁異口同聲的說道,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夏侯惇又道:“不守宛城了?”
“守得住嗎?”戲志才反問。
夏侯惱咬著脣,一聲不吭。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來雙方的械差距太大,照這巨型拋石機的威力來看,城牆十有八九保不住。沒了城牆,雙方兵力懸殊,一旦被困在小城裡,想跑可就難了。與其如此,不如趁著現在還沒有合圍突圍。
“宛城肯定守不住。”戲志才放低了聲音。“天下大,羣雄蜂起,有兵才能逐鹿天下,諸君難道願意葬此地?南是兵家必爭之地,就算袁攻佔了宛城,他得罪了南豪強,也無法立足。盟主待將軍的任務其實已經完了,爲了多守幾日,將五千多人全部葬送在這裡,不值得。”
這個道理,戲志才已經和曹講過,但棄城而走的話不由能曹來說,戲志才主承擔了這個責任。夏侯惇、曹仁想到不久前陣亡的夏侯淵,互相看了一眼,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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