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鹹失聲痛哭，搶過一柄長刀，一刀一刀，瘋狂地砍城垛。

“袁，孫策，我和你們誓不兩立，就算了鬼，我也不會放過你們。”

曹半晌纔回過神來，搖搖頭，示意親衛將何鹹從城頭帶下去。他知道雙方都投鼠忌，但他沒想到孫策二話不說，上來就殺了何家幾十口人。這是比狠啊，他要是敢殺袁部將的家眷，孫策就會繼續殺人。袁攻打了幾十個莊園，抓的俘虜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比他手裡的人質多。偏偏這些人質裡面沒有孫家人，孫策殺得肆無忌憚。如此一來，他如果和孫策比狠，南的豪強就得跟他拼命了。

可惜袁耀被送到鄴城去了，要不然還可以對孫策產生一些威懾。袁的兒婿倒是在他手裡，可是兒畢竟是兒，袁未必在乎，孫策更不可能在乎。

曹轉擺擺手，示意把楊弘等人押回去。孫策敢殺何鹹的家人，他卻不敢殺楊弘。弘農楊家可不是好惹的，就算是袁紹也要掂量掂量，更別說他曹了。戲志纔不解地看著曹。曹手，苦笑道：“算了吧，不跟這瘋子一般計較。孫策年衝，在襄就殺了蒯越全家，後來又殺了習家，我不能和他比狠。”

戲志纔沒說什麼，他也清楚曹爲什麼這麼想。相比之下，曹要忌憚邊的南豪強，孫策卻不必擔心袁的部將對他不利，兩人況不一樣。真要殺得流河，南豪強絕對會翻臉。

命令一下，城下一片哭聲，不是害怕，而是劫後餘生的喜極而泣。

曹很憋屈，還沒開打，他就吃了一個悶虧，就像被孫策一拳轟在了心口，怎麼想怎麼鬱悶。

這時，城北方向響起了戰鼓聲。曹轉過夏侯惇。“元讓，你在這邊守著，我去看看。”

夏侯惇接過將旗。他並不擔心，孫策就算攻城也不會直接攻小城，只會攻大城的西城門。小城比大城堅固，城牆也高，又沒有城門直通城外，不可能是孫策的目標，他只要在這裡看著就行。

曹帶著戲志才和十幾騎匆匆而去，趕往北門。北門已經上了手，三十石拋石機正對著城門擺開，長長的梢桿起起伏伏，一顆顆百十斤重的石頭呼嘯而起，躍過護城河，砸向城樓。有一些石頭越過了城牆，砸到了城裡，砸得地面一陣陣抖，煙塵四起，列陣的士卒都蹲在地上，抱著頭，一也不敢。

“反擊，給我反擊！”城樓上，曹洪正大聲吼，命令城上擺放的拋石機進行反擊。孫策攻破何家莊園後，曹領教了拋石機的厲害，也開始了仿製，只是他派出的斥候只能看到拋石機的外形，卻看不到的尺寸，仿造出來的拋石機威力遠遠不足。儘管如此，曹還是造了不放在城牆上。

在曹洪的指揮下，城牆下的拋石機開始了反擊。這些拋石機的程參差不齊，用的也不全是石頭，而是拆除民宅收集來的柱礎、臺檻等料，規模不一，有的得很遠，但更多的卻剛剛過了護城河就落地了。

看到城上有投石機，負責主攻的陳瑀立刻下令。“轉告輜重營的匠師，重點清除城上的投石機。”傳令兵剛要走，他擡起手，示意他等等。想了一公兒，又說道：“除了應該給孫將軍的報酬外，我再給他們每人一萬，請他們務必在日落之前攻破城門。”

攻城是門技活，絕不是戰鼓一響，扛著雲梯往上衝那麼簡單。

就像後世戰之前會用炮火覆蓋一樣，冷兵作戰也會有類似的步驟，只不會改弓弩或者拋石機一類的武。特別是弓弩所佔的比重極高，戰前雙方對，戰時阻擊援兵，撤退時負責掩護，什麼時候都離不開。攻城時，掩護輜重營的士卒上前填埋護城河，清理城下的障礙，都需要弓弩手的配合。

現在有了拋石機這種攻城利，當然更不能放過，先架起來轟他一陣再說。

拋石機的發頻率不能和後世的大炮相比，甚至不能和弩相比，每一髮之間都要隔好長時間，但威力卻不是弓弩能夠比擬的，沉重的石塊呼嘯著掠過頭頂，飛上城牆，砸中城牆，城牆爲之抖，砸中城上的士卒，幾乎必死無疑，即使是砸中守城用的資，發出的聲響也非常驚人。

雙方都有拋石機，自然先槓上了，必除之而後快。

曹登上城牆，一個閃，衝到城垛旁蹲了下來，然後慢慢擡起頭，看看城外，見陣中沒有石頭飛起，這才加快腳步，趕到曹洪邊。

“子廉，況怎麼樣？”

曹洪摘下頭盔，抹了一把臉上的油汗，苦笑道：“不行啊，這些郡兵太弱了。你看看，剛開始戰，他們就慌了。對面鼓聲一響，他們跑得比誰都快。這不，我殺掉的逃兵都比石頭砸死的人多。”

曹轉頭看看那些面惶恐的荊州郡兵，也很無奈。這些人真的不怎麼行，難怪孫堅打襄不要他們，袁出城支援也不帶他們，充充門面還行，真上了陣就是腳蟹，本不頂用，如果沒有執法隊的強力彈，他們早做了逃兵。

“能堅持多久堅持多久吧，差不多了就退回小城，這些人留給袁公路吧。”

“嗯，將軍小心，對面要開始發了。”曹洪一邊招呼一邊蹲了下來，將頭探出兩個城垛之間向外窺伺。剛剛一陣攻擊，城門樓已經塌了一角，誰也不知道能堅持到什麼時候，還不如在城牆上安全呢。

曹不敢怠慢，也蹲了下來。他剛剛蹲好，耳邊就響起一聲刺眼的呼嘯，嘯聲越來越近，接著一陣巨響，城牆爲之一，整個人也跟著抖了一下。曹暗自心驚，僅憑這力量，城外的拋石機就比他們仿造的拋石機強太多了。怪不得孫策能夠一頓飯的功夫就攻破何家莊園，袁麾下諸將打各家莊園像玩似的，攻無不克，大部分時間都耗在了路上。

虧得宛城是郡治所在，城牆厚實，如果是普通的縣城，能不能撐住幾次這樣的重擊還真不好說。

曹正在心驚，曹洪突然按著他的肩膀，強迫他低頭。曹猝不及防，一下子趴在了地上，吃了一的土。還沒等他搞明白，一道黑影著城垛飛過，正中他們後城牆另一側的拋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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