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曹上了岸,一行人迅速消失在薄暮之中,孫策長嘆一聲。
一條大魚就這麼跑了,這都是命啊。 шшш ⊙тт kΛn ⊙c o
雖然惋惜,卻也無計可施,就算他想追過去,黑燈瞎火的,他也不知道這裡水深水淺,萬一馬失前蹄淹死了,那可真了笑話。孫策撥轉馬頭,回到岸上,怏怏地回了大營。剛剛坐定,黃忠就進來了,一臉慚愧。孫策知道他在想什麼,擺擺手,示意他座。
“行了,你就別自責了。曹是個雄,小心著呢。這事兒也怨我,一心想趕盡殺絕,腦子秀逗了,居然用步卒去包抄騎兵,如果讓你一個人去,也許一箭就解決問題了。”
“校尉說得有理,曹的確太謹慎了,他們的騎兵又多,我們還沒接近就被他們發現了,還被傷了兩人。”黃忠扼腕嘆息。“如果韓義公在,一定能功。”
孫策託著腮,沒吭聲。這是一個意外,本來就不在計劃之中,卻暴了一個問題:以步卒爲主的南方軍隊遇到有騎兵優勢的北方軍隊很吃虧,別的不說,這斥候的實力對比就很懸殊。擅長騎的北方騎士不論是機能力還是個人戰鬥力,都足以碾南方步卒,就算是黃忠這樣的箭高手也只能被反擊,很難追上對方。
“命令所有的斥候以五人一組行,不準落單,配備三石弩一,手弩兩。”
黃忠應了一聲。“只是這樣一來,我們能夠偵察的範圍就很有限了。”
“曹已經到了面前,偵察不偵察又有什麼區別,不給他們襲的機會就行。”
孫策著手,轉看著地圖。曹已經到了跟前,主力應該不遠,最多三五十里。他就不怕袁截他的後路?宛城有兩三萬大軍,雖然戰鬥力很一般,但切斷曹退路應該不行問題。如果袁命人出城,曹會怎麼應付?
孫策盯著地圖看了好一會兒,還是搞不清曹在打什麼算盤。他把自己的擔心對黃忠講了,黃忠也覺得費解。孫策越想越不安,派人把黃蓋請了來。黃蓋聽完孫策的分析,同樣覺得曹舉止反常,不合用兵常識。不過他不像孫策這麼不安。
“校尉,兵不厭詐,互相欺騙是常有的事。不過再怎麼騙,雙方的實力不可能發生逆轉。只要我們自己守得嚴,不讓曹抓住破綻,他又能奈我何?眼下的況對我們有利,對曹不利,我們大可以守門戶,多派斥候,靜觀其變。等後將軍追上來,前後夾擊,再看曹如何應付。”
孫策反覆權衡,覺得只能如此。他派人給孫堅送信,提醒他小心曹襲,自己則守營盤,勒令各營加強戒備,嚴防曹襲營。對這個尚未大放異彩的對手,他不敢有毫大意。
——
曹回到新野大營,翻下馬,大步走進中軍大帳,來了負責中軍事務的折衝校尉夏侯惇。
“元讓,你立刻查一查,我出營之後,中軍有什麼人進出。”
夏侯惇吃了一驚,連忙問發生了什麼事。曹把他和孫策相遇,被孫策一口破行藏的事說了一遍。夏侯惇眼神微。“我立刻派人去查。不過,孟德,趙寵全軍覆沒,他本人生死不明,有人認識你也是正常。”
曹搖搖頭。“我知道趙寵認識我,但孫策邊人數不多,應該只有親衛。你覺得孫策會將剛剛投降他的人留在邊做親衛?元讓,有備無患,你去查查總是好的。”
夏侯惇沒有再說什麼,轉出去了。
曹攤開地圖,卻有些心不在焉,腦海裡總在回憶與孫策隔河而的經過,越想越覺得心驚跳。如果真的有,自己豈不是在鬼門關走了一趟?虧得孫策的騎兵,否則自己未必能安然返回。
“阿翁。”曹昂的聲音在帳外響了起來。
曹一驚,回過神來,連忙讓曹昂進來。曹昂進了帳,看了曹一眼,小心地掩好帳門。“阿翁,夜深了,你怎麼還沒休息,小心著涼。”
曹看了一眼曹昂,出了欣的笑容。“子修,坐過來。”曹招招手,將曹昂拉到邊,解開他的大氅繫帶,重新系好。“你怎麼還沒睡?”
“阿翁親自出營偵察,我很擔心,不敢睡。”
“這有什麼好怕的。”曹笑了一聲,卻笑得有些勉強。“子修,戰場兇險,你妙才叔又剛剛陣亡,是不是有點害怕了?”
曹昂沉默了片刻。“阿翁,我不是擔心自己的安危,我是擔心你的安危。你是一軍主將,如果有什麼閃失,我們這支孤軍很難維繫,隨時可能崩潰。阿翁,我本不該說,可是我不能不說,你這樣做太冒險了。阿母如果知道了,一定不會同意的。”
曹眨眨眼睛,嘿嘿一笑。“你阿母是個好人,可的脾氣卻不太好,也不懂用兵,你不要學。對了,我遇到了孫策。他和你年齡差不多,卻已經統兵作戰了。”
曹昂低下了頭。“兒子無能,讓阿翁失了。”
“咦——”曹責備道:“子修,你要自信一點,不要總覺得不如人。孫策剛剛十七就能統兵作戰,並不是他有多強,而是他的父親肯放手。我看他的營壘部署也很一般,不比你強。說起來,是我對你管得太嚴,沒有放手讓你去試。這是我的責任,不是你的責任。”
曹昂詫異地盯著曹,心跳加速。“阿翁,這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不過,孫策的見識卻高人一等,他對襄豪強的置,我覺得很有道理。只是……”曹頓了片刻,又搖搖頭。“只是太急了些,我擔心他就算拿下襄,也是爲人做嫁。唉,世家深葉茂,又豈是那麼好對付的。”
這時,曹純衝了進來。“將軍,袁親率一萬大軍,已經追到淯,離我軍不足二十里。”
曹昂嚇了一跳,而起。“這麼快?”
曹卻眉一挑。“來得好!”他哈哈大笑。“袁公路果然是個廢,他要是不出城,我還真拿他沒辦法。既然來了,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他起,來回走了兩趟,轉看著曹昂。
“子修,你明天代我去會會孫策,別給我丟臉。”
曹昂起膛,應了一聲。曹又對曹純說道:“子和,增加斥候,務必讓孫策看不見、聽不到,對我軍向一無所知。”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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