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疲憊的周恒,瞇著眼靠著車廂,一晃一晃差點兒睡著。
如此一聲喊,讓他瞬間困意全無,趕從車轅上跳下來,手中還拎著剛買的那個紅木藥箱。
這才看到幾個人影從小院兒門口快步跑進來,手中舉著什麼,朝他們追來,為首之人正是朱管家分配給自己院落的二林。
薛老大此時也勒住韁繩,跟著周恒進了廳堂,車子擋著,那幾人看不到周恒二人,而周恒卻能看到他們。
“二林?他要干啥?”
薛老大的話音剛落,二林已經沖到驢車面前。
一手捂著腰,在車子后又撿起來一塊石頭,此時掌中已有幾塊碎石,搖晃起來發出清脆的響聲,跺著腳朝側的幾個小子嚷嚷著。
“壞啦壞啦,這一路竟然碎了如此多,要知道這園子里面鋪就的鵝卵石,都是太湖邊運來的,咱家公子都步行園,這一車重如此碾,看看眼見著鵝卵石都碎了好些,剛剛那薛泰停車,他置之不理,這可如何是好!”
幾個下人不斷點頭,薛老大周恒的手臂,在其后低聲說道:
“我看到一個小子探探頭跑了,估計是去告狀!”
周恒沒理他,無論怎樣,他們是一起來的,打狗還要看主人吧!
這樣指責有些過了,再貴重不過是幾塊石頭,今早不是載著朱筠墨進院兒了,怎麼就都是步行園了?
狗咬你,你總不能咬狗吧。
這個分寸還是需要拿好,周恒整理了一下袖,隨即門檻出了廳堂,揚聲問道。
“何事?”
那個二林見周恒出來,趕微微施禮。
“擾了周公子休憩,不過這位薛大哥將驢車趕進院落,一路行來地上的鵝卵石碎裂了很多,這些都是花費重金從太湖運來的,按照不同的,堆砌花紋鋪在地上,小的一時慌了神,還請周公子行個方便。”
周恒仔細看看這個二林的小子,干瘦的材長得倒是五清秀,說出來的話聽著似乎很客氣,實則是滿滿的責備。
“哦,方便?那就勞煩你通稟一下霄伯,損壞的鵝卵石從診費中扣除吧!”
說完,周恒轉,看向薛老大說道:
“卸車,將東西放在小廚房,我去凈手,然后我們作起來。”
說完,周恒轉朝著廂房走去,這樣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周恒不擔心,畢竟朱筠墨還需要自己醫治,這時候得罪大夫,純屬找。
二林見周恒兒不再搭理自己,一時間不知道這事兒該怎麼辦了,低頭瞥了一眼側的兩個人,那二人也都搖搖頭。
就在這時,小院門口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幾人回頭,朱管家帶著幾個人還有那個報信的小子回來了,二林趕一臉笑容走到朱管家側,張開掌心將碎裂的鵝卵石遞給朱管家。
還未說話,朱管家抬手朝著二林就是兩掌,抬腳將他踹到一側,暴怒地說道:
“狗一樣的東西,我讓你過來伺候周公子,是抬舉你,你倒好誰給你的膽子敢這麼兌周公子,連咱們公子都尊稱周公子恩公,你算是個什麼東西?”
二林被踹倒在地趕跪好,捂著臉一陣告饒。
“小的豬油蒙了心,就是心疼園子里面的鵝卵石啊,管家饒命。”
朱管家憤恨地瞪了他一眼,朝后一擺手,一臉的狠厲。
“捂著帶下去,賞他十板子,在這里搬弄是非。”
跟著二林過來的幾個小子,瞬間嚇傻了,撲通跪倒一片,朱管家抬腳將人都踹開,快步進了小廚房,見到周恒趕躬施禮。
“都是老奴管教不嚴,擾了周公子的清凈。”
周恒回朝朱管家一笑,這一通招呼都是做給自己看的,顯然龐霄是吩咐下話來,要善待自己,這個時候沒必要得理不饒人,畢竟還想多得點兒賞錢。
“朱管家客氣了,周某本就有錯在先!”
朱管家一臉的姨母笑,湊近周恒說道:
“周公子別這麼說,我又給您安排了兩個下人,這兩個小子在廚房幫過廚手腳麻利,朱大勇、朱長利進來吧!”
話音未落,兩個一臉樸實的小子走了進來,朝著周恒施禮問安。
朱管家清清嗓子,一臉嚴肅地吩咐道:
“行了,別的話我不多說,二林就是前車之鑒,搬弄是非,管好自己的,老老實實聽吩咐,好好照顧周公子,幫著周公子他們研制藥食,可記下了?”
那二人趕垂手稱是,朱管家這才告辭。
周恒送至門口,回來時撿起地上的鵝卵石端詳了一番,那石頭橫斷面晶瑩剔,果然不是凡品,看來這梅園的建造,比自己想象的還要花費重金,大要保住啊!
回到小廚房,薛老大已經帶著那二人將各種食材都卸了車,整整齊齊擺放在廚房。
周恒逐一看了一遍,糯米蜂和桂花都是一等一的品質,這薛老大買的不錯,拍拍手上的桂花問道。
“今日一共花費多銀兩?”
薛老大趕將那張采買單子和一個荷包遞給周恒,恭恭敬敬地說道:
“一石糯米,四罐蜂,一簍桂花,紅糖、甘草和薄荷各一包,共計花費二兩多銀子,這些東西真貴!”
周恒瞥了一眼薛老大,這貨似乎對他剛剛的維護很,此時說話竟然如此恭敬。
瞥了一眼賬單,周恒嚇了一跳,一石糯米不過一兩銀子,那四小桶蜂竟然花費了八百文,看來下次要用糖漿勾兌合算些,本也能控制一些。
收起東西,朝三人擺手道:
“東西齊了,就開始準備工作吧,放心你們二人好好干不了你們的賞錢。”
那二人臉上一喜,趕躬施禮,“多謝周公子!”
周恒笑笑吩咐道:“朱大勇將糯米淘洗一盆,淘洗三次然后用井水浸泡,水沒過糯米表面兩指即可,然后將甘草和薄荷各抓兩把,泡在一個盆里。朱長利刷洗蓮藕,然后將蓮藕去皮,每一個蓮藕中間的孔都要洗凈,去掉兩端帶泥的須。”
那二人了起來,薛老大看向周恒一臉不解道:
“那俺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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