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芬覺得那些朦朧的火團,伴隨著由海風送來的明人的呼號聲,真是令人無比愉悅的音畫響。
料羅灣這個軍港,今夜不但有明軍福建水師的戰艦,應該還有臺灣那個將軍的部分船只。
因為前幾天,維多利亞號的水手扮作海商,從大員港探聽來消息,思齊的好幾艘船都破敗不堪,而臺灣島的樹木多為過分易燃的樹種,不適合做左右舷的船板,思齊的船于是開到了料羅灣,由廈門運送柚木來修補。
這用古力特教過的明國話來說,就是一箭雙雕哪。
今夜一場殺戮過后,荷蘭艦隊將拋下布滿港灣的明船殘片和明軍尸首,轉舵揚帆,到澎湖補給火藥后,繼續沖向東面的大員港,重創那邊的將軍所部。
只有讓明國在福建沿海的幾軍港,都領教了新式蓋倫戰艦和加農炮的威力,他們才會意識到,葡萄牙人早已是過去式。
福建至廣東的國門,必須、且只能向荷蘭人敞開,整個遠東地區至南洋的轉口貿易,將由荷蘭人主宰!
魯芬正作如是暢想時,不遠的海面上,突然也響起“轟”地一聲,掀起了滔天巨浪。
霎那間炸開的水花,順風撲在魯芬和伯恩的臉上,更像傾盆大雨般,兜頭澆在格羅寧號前方的兩艘亞哈特沖鋒船上,引來船上的水手,以及將要準備搶灘登陸的軍士們的一片罵。
亞哈特沖鋒船只是比大型蓋倫船小,但也有一兩百噸,卻仍被沖擊力震得左右搖晃。
伯恩對魯芬大聲道:“明軍終于醒了,看起來,他們發出的那顆炮彈,個頭也不小。”
魯芬咧大笑,出被火映照得亮森森的牙齒:“是啊,個頭不小,可是你聽,只有這一聲響,這就是明軍的戰艦的真面目,上帝啊,他們那樣富有,卻只在船頭裝備一門大炮。伯恩,你還見過比明軍更可笑的海軍嗎?哈哈哈哈。”
附近又是一聲巨響,荷蘭人仔細辨別,是與方才放炮的明船不同的方向,來一枚炮彈。這回的炮彈離得更近,雖然仍未有效命中五艘蓋倫戰艦中的任何一艘,卻幾乎著幾艘亞哈特小船炸。
一艘亞哈特船,甚至被激的海浪撞擊得嚴重傾斜。
船上有十幾個荷蘭士兵落水,火映照的海面上,能看到那些人頭隨著影起伏,然后慢慢地靠近母船,被船上的戰友力援救,爬上甲板。
“瞧,明軍最厲害不過如此了。沒錯,他們有船,但已經被我們炸毀了不。他們有炮,但每艘船只有一門。在我們的西邊,明國的廈門方向,并沒有增援的艦只開來。明國人遲鈍而自大,他們對今夜的襲完全沒有防備。勇士們,海灘近在眼前,我們很快就能登陸了!”
蓋倫的艦長們與亞哈特的船長們,嗥著鼓勵士兵與水手。而后者也歡欣鼓舞。
歷史上,荷蘭人要到十年后,才會在安特衛普港全殲曾是海上霸主的西班牙艦隊,要到三十幾年后,才會與英國艦隊在多佛爾和英吉利海峽戰。
此際的荷蘭人,剛剛品嘗過的勝利,不過是將印度洋上的小島達維亞,發展公司總部。
他們在今夜,是第一次面對一個龐大帝國的海防國門,可以毫無顧忌地驅使堅船、開利炮去撞開它,去殺死里面的將軍和士兵,這與他們屠戮綿羊一樣的黑奴或者黃種人奴工,是完全不同的經歷,是加持巨大快的勝利。
“開火!”
“前進!”
……
金門島西北,古寧頭和烈嶼間的海面,五十艘經過一個月改裝的明軍小船,正像暗夜中游走于泥濘影中的毒蛇,無聲地穿越狹長的水道,鉆進料羅灣西面的濃霧中。
鄭芝龍坐在其中一艘船上,與左右十余個壯年明軍一起,力地劃槳。
船隊來到料羅灣附近后,就落了帆,以免被激戰中的荷蘭人發現。
不過,靠人力劃槳,也沒有太減慢它的速度。因為積本來就小,海浪仍可以推著它顯著移。
這些船的外形也很怪,船頭釘著雁陣般的鑄鐵矛尖,牛皮做的篷子頂部,則用木架支起一塊寬闊的木板,木板上則以麻繩捆縛著大量木條,堆小山一樣高。
如果說遠互相火的明荷戰艦是互斗的獅虎的話,眼前這五十艘船,就像渺小的螞蟻。
但螞蟻,是可以吞大象的。
“阿仔們,停槳,風快要變西北向了,大家準備放下牛皮,再檢查一下船板前后的鐵環和纜繩。”
鄭芝龍前方,本船的頭領扭頭吩咐兄弟們。
周遭的船上,也傳來喀拉拉的靜。
隨即,再次陷安靜。
突然,最先頭的領航船上,亮起火把。明亮地輝中,旗語準確地往后傳去。
“用力劃,對準那艘大船!”
“點火!”
“跳船!”
“接駁!”
在后半夜突然刮起的猛烈的西北風中,第一陣營的五六艘船率先行。
鄭芝龍和同船的兄弟們,在頭頂澆了油的木條被點燃的剎那,紛紛從牛皮下跳大海。
這些對海浪比對平地還悉的健壯男子,憑借扎實的水和素來的訓練,默契地彼此配合,準確地拖著纜繩,與鄰船接在一起。
鄭芝龍周遭的海面,須臾間變得燦爛輝煌,仿佛千里如的晚霞,映紅了海水。
年輕的福建人,甚至能看清最近的一艘亞哈特船上,突然直面大明火船的荷蘭水兵,那驚恐的表。
海水很涼,但鄭芝龍覺得自己的臉頰發燙。
從來沒有正規軍經歷過海戰的他,很想再往前游一陣,親眼看著第一批燃燒的明船,在風中獵獵前行,船頭的鐵矛一頭扎住敵船的船,然后如地獄的火線般,圍裹住那兩艘最先倒霉的亞哈特船。
鄭芝龍想去聆聽侵略者們哭爹喊娘的慘,目睹他們手足無措地跳到海水里,荷蘭船只被燒為殘架的畫面,然后回到金門衛所,繪聲繪地講給阿珠姐姐聽。
但他終究沒有沖到在完了軍令后,拿命當兒戲。
他很快隨著第一批明軍,力地往料羅灣海灘游去。
而在他們后,第二批、第三批火船上的明軍如法炮制,只不過將目標對準了亞哈特船后的大型蓋倫戰艦——維多利亞號。
接下來,不止維多利亞號,荷蘭人的所有五艘蓋倫戰艦,都將品嘗被他們蔑視的明國水師送上的燒烤大禮。
一公里外的金門山頭上,古力特也和艦長們一樣,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戰事初起時,他雖然看清了山下被炮火轟擊的所謂明軍艦只,不過是些泊在港的破船,也看清了有明軍真正的炮船,從兩側游弋出港,去迎戰荷蘭戰艦,但他暗暗嗤之以鼻。
因為,他看的前半場戲,展示的都是他的祖國艦隊無可置疑的優勢火力。
他絕沒有想到,所謂火力,不是只有槍炮。
當目睹低矮卻集的明軍火船,圍攻高大雄偉的荷蘭蓋倫船時,古力特結結地驚呼道:“那些都是什麼,上帝呀,那些船為什麼像長了眼睛的火龍!”
鄭海珠側頭,睨他一眼,心道,不錯,你是負責氛圍組的,會喝彩的。
回頭送你一本《三國演義》。
注:明軍火船攻擊荷蘭戰船,在歷史上是真實案例,1622和1633年,澎湖嶼海戰和料羅灣海戰中,荷蘭人都被明軍用練的火船技打擊過。1622年的福建巡商周祚,1633年的廈門游擊張永產、五虎游擊鄭芝龍,兩次以海戰驅逐了荷蘭侵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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