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嬈被圓姐兒逗笑了。
將香囊掛在圓姐兒腰間,又將用五彩線做的長命縷系在圓姐兒的手腕上。
不管是香囊還是長命縷,都寄托著姜嬈對圓姐兒最好的祝愿。
百病不生,長長久久,歲歲平安。
圓姐兒看著腰間的香囊和手腕上的長命縷,甜甜地笑了,笑出兩個深深的梨渦。
重生前,每到這種時候,都只能看著府里兄姐弟妹們暗自羨慕,羨慕之余就是傷心與自憐,每到這時就會格外的想念的母親。
但姜嬈病亡時圓姐兒也只有六歲,哪怕再怎麼努力的想要將姜嬈記在心里,姜嬈的音容笑貌仍隨著時間的流逝一點點的變得模糊起來,讓圓姐兒恐慌于會不會有一天,會將的母親完全忘記。
還好,重生了。
圓姐兒忍不住撲進姜嬈的懷里,喃喃道:“好喜歡母親……”
姜嬈將香香的小姑娘抱起來,用力香了一口,笑瞇瞇地道:“那母親可高興壞了!”
母倆于是相對著笑出聲來。
穆珩在旁邊看著,只覺得心里酸得厲害。
但凡是有圓姐兒在,他的媳婦是怎麼都看不到他的存在的。
他能怎麼樣呢?
一個是媳婦,一個是閨,他當然只能原諒他們了!
從姜嬈懷里接過圓姐兒,穆珩手一抬就將圓姐兒放到了自己的脖頸上,惹得小姑娘“咯咯”直笑。
姜嬈揚眉,“這要是讓母親瞧著了,就該說你讓個孩子騎在頭上了。”
穆珩小心翼翼地扶著圓姐兒,“我樂意。”
圓姐兒笑得更開心了。
明明重生也沒幾日,但那些前世的經歷帶來的霾,卻已經從心里消散了許多。
等圓姐兒玩盡興了,穆珩將放下來:“阿嫵,今兒有龍舟賽,反正時辰尚早,不如我們帶著圓姐兒一起去看賽龍舟?”
圓姐兒眼中一亮。
走出侯府的機會之又,更何況還是與爹娘一起,哪里能不期待?
見著圓姐兒這期待的模樣,姜嬈自然不會拒絕。
點頭:“行。”
于是,在孫氏心不好,侯府各主子都老老實實待在府里的況下,姜嬈和穆珩帶著圓姐兒高高興興地出門了。
消息傳到主院后,孫氏氣得砸碎了最后一只十二花神杯。
當然,這些都影響不到姜嬈一家三口。
京城每年的龍舟賽都會有宮里撥銀子,因而聲勢堪稱浩大,時不時的連宮里的貴人們都會搭了篷子看賽龍舟。
姜嬈一家三口出門的時間不算晚,但也不早,等他們抵達時,龍舟賽所在的江邊早已人滿為患,年輕男,稚子,從白發到垂髫都能見著,不管是誰面上都帶著節日的喜慶。
圓姐兒長這麼大也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一張小臉興得通紅。
不過,圓姐兒現在也只有不到四歲,一人群就只能看見一條條挪的,穆珩干脆將甩到了自己的背上。
一來能讓圓姐兒看得遠,二來,穆珹當初就是在元宵燈會上走失的,還被拐子帶去了杭州那麼遠的地方,哪怕他幸運遇到了姜延,得以安全回到京城,但也不是誰都有穆珹這樣的幸運的。
所以,為了安全起見,將圓姐兒背起來無疑是個最好的選擇。
正好這時龍舟賽開始了,激昂的鼓點,振人心的號子,整齊劃一的船漿,被船漿揚起的晶瑩水花……
在圓姐兒眼里,這一切都是新奇的。
隨著人群激地喊著“快點快點”,仿佛自己也是其中一員。
姜嬈和穆珩耳邊聽著圓姐兒的嘰嘰喳喳,眉眼都是一片溫。
一家人一起看龍舟賽,這對于很多人家來說也許都很普通,但于他們一家卻極為難得,那是經歷了生死離別,又得了上蒼垂憐才有如今的團圓。
正因如此,他們都很珍惜。
在圓姐兒的嘰嘰喳喳之中,龍舟賽有了最終的結果,勝者還有來自宮里的賞賜,可是讓不人都羨慕不已。
到這時,圓姐兒都還有些意猶未盡。
待人群散去,穆珩把圓姐兒放到地上,一家三口沿著來路緩緩行去,不多時便登上了穆家的馬車。
姜嬈拿了帕子替圓姐兒了臉上的汗,逗:“好不容易出來一次,圓姐兒是這就要回府,還是我們一起去云來居用午膳?”
圓姐兒一雙眼瞠得溜圓:“母親,可以嗎?”
云來居呀!
上次圓姐兒就聽姜嬈提起過云來居,據說云來居的飯菜味道極好,只不過價格也極為昂貴,不是一般人家能得起的。
那時圓姐兒就有些好奇,現在聽姜嬈說要帶去云來居用午膳,又哪里會不高興?
“那有什麼不可以的?”姜嬈不以為意。
自隨著姜延與陸氏走遍了大半個大安朝,自然也不會將圓姐兒關在院子里不讓出門,反正都出來了,順便去云來居吃頓飯又算得什麼。
姜嬈一個眼神看過來,穆珩也點頭道:“圓姐兒想去,咱們就去,以后我們一家搬出侯府了,圓姐兒出門的機會還多。”
圓姐兒甜甜地笑了。
也不知是云來居的飯菜好吃,還是圓姐兒玩了一上午了,圓姐兒比平時多吃了半碗飯呢。
穆珩吃飯的速度快,姜嬈和圓姐兒還在喝湯的時候,他已經吃完先去結賬了。
姜嬈喝完湯拿了帕子拭,低頭卻見著圓姐兒腳上的小繡鞋都被蹬得快掉了,于是俯下替圓姐兒穿鞋,鞋還沒穿好呢,就聽見圓姐兒興的聲音。
“母親,您看,我撿了一個小娃娃!”
撿了個小娃娃?
姜嬈一頭霧水。
這一抬頭間,就見著不知何時,他們的桌邊已經多了一個看著與圓姐兒年紀差不多的小男孩兒,小男孩兒看著桌上還冒著熱氣的菜肴,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而圓姐兒則極為興地抓著小男孩兒的手腕不放,甚至還一臉期待地看著姜嬈,明顯是在等姜嬈夸。
看圓姐兒這樣子,大概真覺得這小男孩兒是撿來的了。
姜嬈不由扶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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