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代完也就回去了，剩下的事就給他們了。

現在病人況已經穩定下來了，已經真正險了。不過這樣的病，許也治不好，雖然現在已經險，但估計壽命也長不了，也沒多久了。

很多時候，中醫在面對這種不治之癥的時候，也是很無能為力，是治不好的。這個時候中醫采取的策略，就是盡量扶正祛邪，盡量延長患者的生命。

然后盡量保證他在余下的日子里能有相對正常的生活，該干嘛干嘛，有什麼沒做的趕去做，能盡量留憾就留憾。

許直接回了家。

他都兩天泡在中醫院了，有些汗，也有些尷尬，都兩天沒去明心堂上班了。

夜里，許用過晚飯之后，就好好看書了。

翌日清晨，許起床準備去上班，但突然又接到了電話，又是曹德華打過來的。

“喂，曹主任，怎麼了？”

曹德華在電話那頭說道:“是這樣，那個……那個嫌疑人病人，他們公安審訊遇到了點麻煩，可能需要你幫忙。”

“好，我馬上過來。”許掛了電話，心里頭有點疑，審訊出了問題？什麼意思，別是審的太狠，又把人審出什麼病來了？

許也來不及多想，就直接往中醫院那邊跑去了，他也只能對張可說聲抱歉了，又不能去上班了。

許一路來到了中醫院。

曹德華和曹達華兩兄弟在樓下等他。

許把小電驢放好，就過來問:“怎麼了，病人出什麼事兒了？”

曹德華回道:“病沒出現什麼變化，就是……”

曹德華看向了他老弟。

曹達華說道:“我們昨晚就在審嫌疑人了，但是很不配合。現在剛剛險，還很虛，我們很多審訊工作也不好開展，但是現在時間又很迫，所以我們也不能等好了再慢慢審。”

“不過今天早上提出來了要見你，我們覺得這可能是個很不錯的突破口，所以想請許醫生你來幫幫忙。”

許很明顯地愣了一下，居然是請他來幫忙審犯人，他道:“我不會審案啊，我只會治病啊。”

曹達華道:“不是讓你來主持審問，只是覺得這個突破口，就像我們有時候在審嫌疑人的時候，他們最開始都是很不配合的，很抗拒的。”

“但只要他們開始向你提出要求了，比如想煙，想喝點什麼，吃點什麼，我們一般都會滿足，因為這代表他的心里防線開始松懈了。”

“現在嫌疑人剛剛險，況還不穩定，我們有很多審訊辦法都不能用在上，所以只能是希許醫生你來打破這個口子了。”

曹德華也在一旁敲邊鼓道:“是啊，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但也還有一幫惡人，是知道自己快死了，就開始報復社會了。”

“里面這人也知道自己是活不了，所以肯不肯配合還真不好說，要是死咬著牙不肯說，那也是很麻煩的。”

許點了點頭:“好吧，可是我進去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啊。”

曹達華道:“沒關系，我給你一個無線耳機，你進去之后就正常流好了，有些關鍵點我會在耳機里面提醒你的。”

“好吧。”許只能應下。

幾人上樓，去了住院樓，到了關嫌疑人的病房外面。

曹達華給許戴好耳機，通了話，開了房門就讓他進去了。

許進去之后，心里還有點惴惴，他也沒干過這事兒啊。

床上的嫌疑人是半靠在床上的，的手和腳都是被拷住的，限制了行能力。

許看向了，也在看許。

嫌疑人說:“我見過你，是你救了我，對吧？”

的口音還重的，不過許還是能聽懂知道在說什麼。

許微微頷首，曹達華也在耳機里面提醒許接下來說話的要點。

許問:“今天怎麼樣，覺舒服點了嗎？”

嫌疑人說:“好多了，原先覺全像是被人捆住了一樣，現在終于松開了，好多了。就是昨晚半夜十二點左右的時候，口很痛，痛到了后背，很憋悶，很難。今天早上天剛亮的時候又來了這麼一回。”

許微微頷首，說:“你的肺部盤踞的痰死，經過昨天的治療，已經漸漸開始外了。痰巢雖然破了，可是死難消，所以不通則痛。”

嫌疑人有些茫然地搖搖頭:“我沒有文化，就上過小學，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

許道:“把手給我吧，我再給你診個脈。”

嫌疑人把手拿了過來。

許給診完了脈，脈象已經和緩多了，的脈搏也恢復到了80次每分，頑固心衰和呼吸衰竭的危險也已經解除了，就是肺部纖維化還是很嚴重。

嫌疑人突然對許說:“你能把耳朵上的那個東西摘了嗎？”

許頓時一愣。

外面的曹達華也是一愣。

嫌疑人說:“我知道這個是什麼，我就想跟你聊聊天，不想理那些人。”

許一時間有些猶豫。

耳機里面傳來曹達華的聲音:“把耳機摘了吧，電話不要掛斷，你就盡量正常聊天，讓敞開心扉，卸下抗拒心理。”

許摘下了耳機，但是電話沒有掛斷。

嫌疑人看著許，問:“你也是來勸我老實代的吧？要不是沒有得到我里的消息，你們肯定不會救我的，對吧？”

許微微一怔。

嫌疑人自嘲地笑了笑:“要是你們已經全抓住了我們這幫人，我估計我現在已經死了，你們也不會費心費力救這麼一個壞人。”

許卻搖了搖頭:“也不是，我只是一個醫生。醫生眼里沒有好人，還是壞人，只有病人。只要病人在醫生面前，我們都會盡力去救。”

嫌疑人聽得微微一愣:“你不覺得我是個該死的人嗎？”

許也沒什麼顧慮，實話實說道:“你該不該死，你的罪過不是我來定的，是法來定的。就算要槍斃你，也是執行警察來做。我只是醫生，我只負責送你去見他們。”

嫌疑人聽得愣住了，然后突然笑了出來，那干瘦的臉上，全是古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