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選擇。
二選一的選擇。
那瞬間,薄楚楚腦海里閃過二十二年生活里,僅有幾次的選擇。
第一次,失智的琛兒拉著的手說要一輩子在一塊兒,點頭同意了。
第二次,在麓山向陸琛表白被拒,選擇出國冷靜。
第三次,發燒燒糊涂的陸琛說喜歡,選擇相信。
第四次,他與戰氏夫婦前往薄家商量婚事,握著陸琛的手,點頭答應了。
第五次,吵架,選擇妥協道歉。
第六次,溫泉會館被舍棄。
“……”
腦子里很。
放電影似的閃過這一兩年里所有的事。
等薄楚楚反應過來時,瑪莎拉已經駛過十字路口,沖上了前往榕城的高速路。
潛意識里。
的本能還是會選擇陸琛。
車子以高速最大限速飛馳在道路上,在即將達到京江隧道前,人踩下剎車。
前方堆積了很多車輛。
全部堵在隧道口。
薄楚楚打開車門踉蹌走下來,沿著車輛隙朝隧道方向跑。
“隧道里五輛車連環追尾,車全堵里頭了。”
“警人手不夠,好像是去京城申請調人過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解封。”
“害,估計得在高速上待一晚上,我先給我老婆去個電話,別擔心。”
“里頭也不知道是什麼況,應該死了不人吧。”
“……”
薄楚楚沿著隧道中的人行道往前奔波。
一面走,一面掃視底下的車。到都是車,刺眼的車燈,還有很遠傳來的警車與救護車的鳴笛聲。
重復默念著陸琛的車牌號。
不停地往前走。
京江隧道是全國最長的隧道,總長將近12公里。
不知道走了多久。
走得手心冒冷汗。
人行道上有人撞了薄楚楚一下,人沒站穩,跌倒前及時扶住了墻。
“沒事吧小姐?”
后方一個漂亮人扶了薄楚楚一把。
見氣吁吁,穿著單薄,上冰涼。陌生人好心地將手里的毯遞給,“大冬天的怎麼不穿棉襖啊。”
也是此刻,薄楚楚才意識到沒把棉服從車上拿下來。
抿了抿,“我先生在隧道里,我擔心他出意外……”
“我是從隧道那頭過來的,出事的五輛車都被拉走了,一輛奔馳、兩輛本田、一輛寶馬,還有一輛邁凱倫。”
沒有保時捷。
沒有陸琛的車。
薄楚楚松了一口氣。
“現在道路已經通暢了,車子開始流通,您先生的車如果在隧道前方,應該已經駛出隧道了。”
“苗苗走了,隧道里冷。”
遠有男人往這邊喊。
陌生人回了一句,然后跟薄楚楚說:“我老公我,我先走了,小姐您注意安全。”
薄楚楚點頭:“謝謝您。”
隧道里恢復了秩序。
薄楚楚抬眸,只見一輛輛車子跟著往前開。
偶爾有燈照在上。
了一眼距離出口還有10公里的路,隨后轉折返。
沿著人行道走回口。
出來時,高速路上空無一。只有偶爾路過的車子,呼嘯駛過。
薄楚楚一頭扎進寒風里。
走到一旁的安全等待區域。
有了信號的手機開始“叮叮”響,冒出來一串紅點。
先撥了陸琛的電話,十幾秒鐘后對方接通,“怎麼沒接電話呢楚楚?”
“我……”
“我已經到榕城醫院了,正準備接手急救室里的病人。在游上別顧著玩,要注意安全,去甲板風浪大的地方。”
“我忙完再給你回電話,會第一時間趕回京城東港接你回家的。”
薄楚楚張了一下。
再打算說什麼,通話已經結束了。
將手機從耳邊拿下,盯著回到主界面的屏幕,人出神了一會兒。
隨后又撥了林局的電話。
對方秒接,“楚楚,我在京江隧道口看到了你的空車,你人是不是進隧道了?”
“恩,我剛剛出來了。”
“叔叔讓人用拖車把你的車拉回京城了,你待在原地別,叔叔讓警車過去接你。”
“林叔叔。”薄楚楚喊住他,請求道:“我沒太大關系,麻煩您派些人去榕城醫院,我擔心我先生有危險。”
“我再給您發一張照片,那人意圖不軌,很有可能會對我先生行兇,麻煩您幫忙保護一下我先生,他是個醫生,沒什麼手,不會打架。”
“叔叔都會做好的,你顧好自己。”
警車來的很快。
載著薄楚楚回京城。
人坐在位置上,裹著警服大棉襖,還披著一條毯子。
腳下的拖鞋臟兮兮,鞋面磨破了。
警拿了一雙棉靴過來,“薄小姐,換雙鞋吧。”
“謝謝。”
薄楚楚接了過來。
低頭的時候,才發現腳也磨破了。
盯著自己見了的口子許久,好像沒什麼痛覺。抬頭,看向窗外呼嘯而過的山林叢野,這條通往京城的大道。
這是的選擇。
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選的。
薄楚楚深吸了一口氣,不再掙扎了。
偏頭朝警道:“麻煩送我去京城醫院。”
-
薄楚楚懷孕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薄家。
率先趕來醫院的就是薄欽夫婦。
見著正在輸的兒,薄欽下意識就心疼地走上前。薄母拽了他一把,剜了他一眼,讓他在旁邊站著,不準說話。
婦人走上前。
將一摞東西甩在床鋪上。
其中包含車票、國外定居證、房產證,還有新的份證。
“我讓你爸停了你在京城所有特權,你就收買你三叔的特助去幫你干這些事兒。今晚趁著陸琛去榕城工作,開車就想跑?”
“是我和你爸爸你嫁給陸琛的嗎?當初不是你自己點頭,生怕你爸爸不同意陸琛做婿,還一連好幾夜在他耳邊說陸琛的好話?”
“定了婚約又想退婚,婚禮辦了又想跑。你還設計吊燈掉落,瞞懷孕,東側掉落的燈還差點砸中賓客和你三嬸!”
“薄楚楚,你罔顧人命無法無天,自私自利沒有半點教養!二十二年,我跟你爸把你捧在手心里二十二年,教出你這種忘恩負義的不孝!”
薄楚楚在罵聲中抬頭。
記憶里,母親一向是溫賢淑的。
看向婦人鐵青的臉,解釋道:“媽媽,我去榕城不是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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