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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夜行》 第八百四十二章 分寸

夏潯微笑著道:“皇上,這件事還是不說的好!”

朱棣“啊”地一聲,懊然道:“不錯,這件事不宜宣揚,只是……這一來……”

夏潯輕輕地道:“臣一直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委屈了。比起那些沙場百戰、以殉國的將士,臣爵高位顯,妾,嗣福蔭,與國同休,還要想什麼呢?人心不足蛇吞象,世事到頭螳捕蟬,臣,知足的很!”

朱棣目不轉睛地看了夏潯許久,緩緩地道:“好,你很好!”

又默然片刻,朱棣道:“朕之前也未想到,帖木兒國,兵威如此之盛。這一戰若打起來,縱然勝了,也是慘勝,百姓們又要多吃許多苦了,未能同這無敵於西方的帖木兒汗一戰,固然有些憾,但是……這樣的結果,於國於民,是最好的,文軒,功莫大焉!”

夏潯道:“皇上憐憫百姓,是天下之福!”

朱棣搖搖頭,道:“朕也是回程路上,在北京稍駐,得到的消息。安南作戰、西線備戰、北疆作戰,每一都是花錢如流水,只有出,沒有。為了供給這樣龐大的軍隊,天下府庫搜索殆遍。朕在北京看到了兩京及天下府庫出納之數,數額之大,目驚心,這還是西域沒有打起來……”

朱棣在枕邊一疊奏章中翻了翻,找出一份,對夏潯道:“喏,軍餉支用、甲胄械製造,這些且不說,是輸運糧草一項,你來看:山西、山東、河南三布政司,直隸、應天、鎮江、廬州、淮安、順天、保定、順德、廣平、真定、大名、永平、河間十三府,滁、和、徐三州有司,負責造車並征丁壯挽運。

期間共用驢三十四萬頭,車十一萬七千五百七十三輛,挽車民丁二十三萬五千一百四十六人,運糧達三十七萬石。當時主要是在冬季,由於道路險遠,地凍天寒,不民夫在運糧中凍傷手足或疾病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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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合上奏折,歎息道:“可也虧得是冬天,否則,征調這麼多青壯農夫,國計民生更要大影響了。可笑一些紳無視民間疾苦,一味吹捧戰功,討朕的喜歡,民間卻流傳著唐人的一首詩句:‘信是生男惡,反是生好。生猶得嫁比鄰,生男埋沒隨百草。’”

朱棣索然一笑,搖頭道:“縱是嫁作比鄰。那比鄰埋骨沙場,守寡之婦,還不是一樣的淒苦不堪?”

夏潯本道朱棣好大喜功,聽他竟說出這番話來,顯見方一番話並非隨意而出,確是有所悟,不為之容,忙站起來。欣然說道:“皇上能這樣想,實為天下之福!”這一次,他毫無恭維之意。實是發自心。

朱棣道:“所以,你能不戰而屈人之兵,退卻我大明一方強敵,還功挑起他們戰。功莫大焉!只是……”

朱棣微微鎖起眉頭,沉聲道:“朕雖非好戰之君,然強藩外虜,卻不能坐視其大,否則必國之大患,為千秋計,當戰時。還是要戰的!眼下,瓦剌、韃靼暫時得以平衡,如果這種相互製約的局面能夠維持下去,朕自然要息兵歇弋。休養民生,如果虎狼壯大、再度環伺,覬覦我中原,還是要搶先下手,防患於未然!”

夏潯點了點頭,他當然知道,有時候發戰爭並非窮兵黷武,而是為了長遠的和平和安定。只是這個分寸實難把握,稍一不慎。就越了界限。

由此,他又想起了那枚印鈐。在他想來,那枚印鈐一旦落蒙古人之手,將是後患無窮,他也不是能掐會算的活神仙,此刻自然不會想到禍兮福所倚,那枚印鈐後來竟起了莫大作用,了阻止永樂大帝一而再、再而三,征完瓦剌征韃靼,陷按下葫蘆起來瓢,終窮兵黷武的關鍵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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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他就該講起從哈王派兵護送一路返回西涼的經過了,本來這一段在旁人想來就是趕路而已,似乎乏善可陳了,他若幾句話簡單略過即可,但是夏潯這一路上卻是發生了許多事,尤其是那枚印鈐的下落……,可是這番話要怎麼說,卻頗費思量。

雖然說那西寧侯宋晟功勳卓著,如今又是永樂皇帝的親家,但是夏潯卻清楚,朱棣這個人絕不是因私廢公,亦或以功償過的主兒。功就是功,過就是過,公就是公,私就是私,這是帝王最應該明確的地方,若非如此,丘福已然戰死沙場,朱棣也不會死後削爵,將他全家發配海南島了。

夏潯正猶豫著要如何開口,不致朱棣遷怒於那位西寧侯爺,朱棣的目卻突然凌厲起來,沉聲問道:“文軒,你還沒說,那泄我軍機,致你流落異域,還害死三千將士的細,到底是誰?”

夏潯的思緒攸地收了回來,對朱棣道:“臣與哈裡蘇丹達協議之時,他曾對臣說出此人名姓……”

“嗯?”

“錦千戶,於堅!”

“就是你方所說的,在西域遇到的那個……”

“不錯!”

朱棣疑地道:“於堅……,為錦千戶,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夏潯道:“機,臣並不了然。臣回程之中,曾立即下令,控制拓拔明德,鎖拿於堅待查,不過……”

夏潯趁機說起了歸程中在肅州發生的事,朱棣萬沒想到夏潯回程中還發生了這麼多事,聽到不花死亡、阿噶多爾濟殘疾、印鈐下落不明的經過後,不眉頭大皺。

夏潯道:“臣在滎,巧遇扮作乞丐逃跑的於堅,於堅對其所為供認不諱,亦知罪責難逃,已然自盡亡,此事滎府有所記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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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定定地看了夏潯半晌,眼神閃爍,不知想些什麼,許久,他緩緩點頭道:“此事,朕回京後,會予以治。至於那枚印鈐,你也不必過於張!”

朱棣冷冷一笑,道:“本雅失裡還不是被朕死了?如果這枚印鈐真的落到瓦剌人手中,他們攪出什麼風雨,朕不憚再對瓦剌一戰!”

夏潯忙道:“臣已查明,那枚印鈐乃是落一個江湖騙手中。想來,此人隻將這印視作一方玉,未必會出現陛下擔心的況。”

朱棣輕輕地道:“最好如此!”

夏潯回程中已經打聽到,朱棣北征期間,太監國,鎮守南京,紀綱就是朱棣留守南京的心腹耳目,紀綱善於投機鑽營,比起以前更皇帝信任,於堅泄於敵的事,就算隻擱在於堅一人上,都有些人難以理解,如果說此事出於紀綱授意, 無人證、無證的況下,實難說服皇帝。

如此一來,反將自己與紀綱的私人矛盾完全暴於皇帝知道,而皇帝一旦知道兩人已水火不容到這般地步,他回頭再想收拾紀綱就困難了,皇帝只要一想到兩人早就不和,對他所作所為的目的就要產生懷疑、對他提供的證據的信任也要大打折扣。對付場上的強勁對手,如果到了要把矛盾擺到臺面上來,在最高統治者面前攤牌的地步,那麼……要麼不打、打就打死!

這場戰役,要等他回京之後,再行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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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錦已經到了該結束的地步了麼?我不認為,後面還有許多故事要寫,就算是夏潯完“完刺殺”這一環節,回轉中原路途中發生的這種種,也是為將來再布一個大場面必要的鋪墊。關關需要您的支持,如果您的手中還有月票、推薦票,請投下來,請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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