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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夜行》 第八百三十一章 騙中騙

天亮了,肅州以東百余裡外的馬營堡街面上已有早起的行人走

街巷深,一株老榆樹下忽然有個人影了一下,慢慢坐了起來。

他頭上戴著一頂破氈帽,上穿一件破羊皮襖,如果這時誰能認出他的份,一定會大吃一驚,這個流落街頭的乞丐竟然就是錦衛八大金剛的老麼於堅於千戶。

於堅這一宿睡的很不好,一來他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苦,著大樹睡在地上;二來,他正在逃亡之中,實在是有些杯弓蛇影。這一夜間,巷中偶有行人走,巷口偶有車馬駛過,他都會矍然驚醒,惶惶地準備逃跑。

於堅剛剛聽說夏潯回來的消息後,心中著實有些失,不過當時他還抱著一僥幸,因為在他看來,雖然夏潯平安歸來,卻不可能知道當初是他泄消息出賣了夏潯。可是等到宋瑛突然包圍馬家下院,把拓拔明德的人一網打盡,他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夏潯剛一回來,拓拔明德就被抓了,這兩者之間豈能沒有聯系?如果是因為夏潯已經知道了拓拔明德的份,那麼他是從什麼渠道知道的,會不會連自己的事也知道了?

於堅畢竟是錦衛出,此事又關系著自家生死,所以警覺的很,他馬上派人打聽詳,很快他的人就送來了消息,宋瑛點名要抓的有兩個人,一個拓拔明德,一個胡七七。

於堅聽了惶恐不已,決心次日一早就逃離肅州,不料當晚起夜的時候。恰巧被他聽見幾個手下正聚在一起竊竊私語,說的正是有關他的事。這些錦探當然知道宋瑛點名要抓的胡七七就是他們的千戶大人於堅,他們甚至打聽到宋瑛之所以要抓於堅,是因為於堅與輔國公遇襲一事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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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國公遇襲,三千將士中伏,傷亡慘重。而這三千將士中,大部分都是西涼騎,宋晟的銳!夏潯擔心的事本沒有發生。莫說宋晟和紀綱並無,縱然真有,宋晟是把西涼騎當自己心頭的,豈能忍他們此坑害?

得到夏潯送來的消息之後,宋晟幾乎咬碎了一口鋼牙。立即命令自己的兒宋瑛,務必要把於堅捉拿歸案,生要見人,死要見。宋晟並未指明於堅的真名實姓,卻正好裝聾作啞,以胡七七之名,把於堅的畫像滿了所有的通要道。宋晟經營甘涼十余載,在這裡如同土皇帝一般。他下一道命令,真比聖旨還要管用。

於堅這一回的作為實在是有些人神共憤了。因為立場問題,錦衛的人對他們的大對頭夏潯都有些同仇敵愾的覺,但是即便是打擊政敵,有些事也是不能做的,如果你逾越了為人做事的底限,就是與你同一陣營的人也無法容忍。

衛雖然份特殊,卻也是隸屬天的上二十二衛之一。是軍人,是一個隸屬於軍隊的衛所!紀綱接掌錦衛之後,迅速擴張勢力,由於人手短缺,手下不校尉都是從其它天近衛中調過來的,這其中就包括於堅帶出來的這些人,他們都是軍人。出賣袍澤戰友的事他們無法容忍。

再者,這種事後果實在是太嚴重了,三千大明銳,還有一位國公爺,這樁案能通天了。恐怕紀綱紀大人也包庇不了,他們這些人都是被派到於堅邊做事的,一旦事發,於堅的一顆人頭能堵上這個窟窿麼?說不定連他們也要到牽連。因此這幾個錦串連,打算綁了於堅去見輔國公和西寧侯,以此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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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這件事乾系甚大,紀綱那邊會是個什麼態度,他們拿不準。綁了自己的上,這更需要莫大的勇氣,因此幾個錦衛商量了半宿,還是拿不定主意。

於堅站在暗,把他們商量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嚇得他心驚跳,他不敢再留在宿,連夜翻牆逃了出去。本來於堅剛剛得到消息的時候,還想逃出肅州向紀綱求援,經此一事,於堅戒心大起,他的部下能能生此異心,紀綱大人又會如何?如果去見紀綱,會不會被紀綱殺人滅口?

這樣一想,於堅竟是不敢再借助錦衛的勢力。結果,西涼軍隊到抓捕他,錦衛這個強大的力量不但借助不上,而且能躲多遠就得躲多遠,昔日威風八面的於千戶落得了個過街老鼠的下場。現在他誰也信不過,自然也就不能借助任何一力量。

他只能逃,卻不知該往哪裡逃。

天亮了,於堅打起神,繼續向東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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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部祁連山,層巒疊嶂,綿亙千裡,山下是如碧綠地毯般麗的草原,馬群和羊群仿佛一朵朵雲彩飄在這碧綠的草原上。雪白的帳篷散布在青青草地上,如同一朵朵雨後的蘑菇,這是生活在這片水草的大草原上的一個部落。

這個部落,正是不花所在的部落。元朝滅亡的時候,一部分元朝皇室逃回了漠北,還有一些來不及逃的,便了大明的俘虜,當時不花與其同父異母的兄弟阿噶多爾濟還是兩個年的孩,他們來不及隨從皇帝逃回漠北,最後就和一部分家將、仆從一起被遷置到甘肅,遊牧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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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不花兄弟倆已經年,在這個由許多元朝宗室民組的部落之中,由於他們的份最尊貴,有皇室統,所以已經為部落的首領,他們率領族民,一直遊牧在祈連山下。大明軍隊並不止他們與外界貿易往來,但卻嚴格不花兄弟二人離開部落,哪怕是短暫地離開部落往城阜中遊逛一番也不允許,畢竟他的份特殊。

所以。不花部落與外界易,一向由其信任的手下去做,不花兄弟二人只在朝廷給他們劃定的這片草原上,生活在部落當中,很與外界接

可是前幾天,部落中負責與外人易買賣的族人卻告訴不花,有一個出手很闊綽的大買主,要購買大批的牛羊馬匹、山貨和玉石等貨。但是這筆生意隻肯與不花這位部落酋長親自談,不花十分好奇,在對方答應願意不辭辛苦親自趕來部落會唔的前提下,不花答應與對方一見,時間就在今天。

拓拔明德與不花會唔的帳蓬就在最外圍的一頂白帳蓬中。帳蓬周圍,有些拴馬樁和並不算高的籬笆牆,那是夜晚用來圈管牲畜之用的。

拓拔明德這些天又是金錢、又是,不余力的賄賂,終於得到了厚的回報,鎮夷千戶所的邵千戶不但為他牽線搭橋和不花取得了聯系,還派人帶他們趕來,避免了沿途兵的刁難。拓拔明德策馬來到帳前。立即就有幾個左衽長袍的蒙古人迎上來,將他迎進帳去。

帳中只有三個人,首席坐定一人,頭戴羊皮帽,頭大耳,材臃腫。拓拔明德見他坐在上首,就知道此人必是該部酋長不花。瞧這不花腦滿腸的樣,拓拔明德心中便是一陣悲哀:“這可是吉思汗的孫。大元皇帝的裔啊,可是看他的樣,哪還有半分鋒銳之氣。本該是草原上的一頭雄鷹,卻被大明像養豬似的圈養在這兒,了這般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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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花旁邊,還坐著兩人,一番引見。拓拔明德知道,這兩人一個是不花的兄弟阿噶多爾濟,一個是平素負責該部落對外貿易的長老滿都魯大人。

雙方寒喧已畢,紛紛落坐,拓拔明德帶著他的人坐在不花對面的矮幾後面。中間隔著一條寬寬的紅氈毯,拓拔明德進帳的時候,已經看到帳外正在烹牛煮羊,還有幾個著蒙古長袍的年輕姑娘在不遠展放歌,再瞧帳中這架勢,拓拔明德便知道,如果生意談,這是要喚們進來載歌載舞、大肆慶祝的。

不花首先向客人敬了一杯茶,然後一抹,用蒙古語沉聲說道:“聽說拓拔先生是常在西域走的一位商人?你要購買我部落的貨,我不花非常歡迎,如果你購買的數量足夠大的話,我會給你一個非常優待的價錢,只是……我很奇怪,你為什麼一定要堅持同我本人洽談?這件事,滿都魯足以替我做主!”

拓拔明德向帳外瞟了一眼,邵千戶派來為他們帶路的那個校尉,正由他帶來的一個侍陪著,在小河邊遛馬、散步,兩個人談笑甚歡的樣。拓拔明德微微一笑,向不花傾了傾,也用蒙古語答道:“在下要同不花大人談的這筆生意非常之大,請不花大人隻留下最可靠的人在邊!”

不花把胖的大手一擺,說道:“這個,你盡管放心,他們是我的兄弟和我的族人,絕對可靠!你要談什麼生意,這般詭?”

拓拔明德神詭譎地道:“大生意,一筆非常非常大的生意,所以,請大人莫要見怪,在說出我的事之前,我要先驗看一樣東西,能夠證明大人份的東西!”

帳中正談著話,幾個騎馬的漢遠遠馳來,拓拔明德守在帳外的幾名侍衛忽見他們策馬馳來時,很是警覺地握了佩刀,見他們在另一帳蓬停下,翻下馬,這松了口氣。那頂帳蓬是灰的,與這頂白帳蓬隻隔一個用籬笆圈起的牲口圈。

那灰帳蓬前面也有人在迎候著,一見那些人到了,馬上笑容可掬地迎上前去,策馬而來的幾條大漢都是材魁梧、形容彪悍的人,個個腰畔懸刀,還有人背挎勁弓和箭壺。其中一人被其余幾人眾星捧月一般拱衛在中間,顯然是個首領人,雙方對答幾句,便有人掀開帳簾兒,將那大漢迎進帳去。

這條大漢四十出頭,黎黑的面龐,頰似刀削,顴骨很高。兩隻狹長的眼睛非常銳利,他提著馬鞭大步走進帳去,只見帳中一張紅氈,兩排矮幾,幾案上還擺著茶、酪和幾盤葷油炸過的面食。

這人並不客套,大踏步走到左首上盤膝坐了,仿佛一隻禿鷲似的,盯著對面那位飾華貴的商人。沉聲問道:“你就是拓拔明德?”

他對面那位剛剛落座的商人向他欠了欠,微笑道:“在下正是拓拔明德,下……就是不花大人吧?”

不花冷哼一聲,把馬鞭往幾案上一扔,微微仰起下。倨傲地道:“你有多大的生意,非要我不花來與你談,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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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州衛後衙,葡萄架下,石桌石凳,水淋漓,一個用井水鎮過的西瓜切了十多塊,擺了一桌。小丫頭唐賽兒就坐在石桌前,同那滿桌的西瓜鬥著,的小肚吃得已經溜圓,頰上滿是西瓜的水,看那樣,不把這些西瓜消滅乾淨,是不會罷休的。

地上鋪了一捆涼席,夏潯穿著輕袍。赤著雙足,就躺在涼席之上,頭枕在蘇穎滿結實的大上。西琳和讓娜面對面地盤膝坐在夏潯左側,上各放了一盤洗過的葡萄,們一粒粒細細地剝了皮兒,再用牙簽剔去果核,然後填到夏潯裡。

謝謝坐在夏潯聽一側。幽幽地說著話兒:“聽說相公失蹤的消息之後,家裡幾位姐妹真的是……,唉,我平時也自認是個有主意的人,那時卻像掉了魂兒似的。拿起這個忘了那個,剛剛說過的話都不記得自己說過什麼,我都如此,更不要說其幾個姐妹了,其實我對大姐一向是不大服氣的,可這時候真的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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