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剛才不是說，嫂子發現了煤礦，然後你在想辦法聯係鐵礦，想解決武的問題嗎？”喵喵尒説

“是這麽回事。”賀長恭道。

但是問題是，冶鐵需要地方，而且還得蔽行事，這就很麻煩。

然而沒有武，總不能赤手空拳打天下吧。

現在他們才有這千八百人的，以後隊伍拉起來了，肯定需要更多的兵。

難不，要告訴人家，帶著你家菜刀來投奔？

那肯定不現實。

這是目前最困擾賀長恭的問題。

“把鐵礦運到京城，這太冒險。”賀仲景沉聲道，眼睛裏已經有了篤定和決斷。

賀長恭沒說話。

因為賀仲景說得都對。

“我覺得，還是把煤運出去才更合適。倒也不見得非得去西北，我們取個居中的地方。”賀仲景繼續道，“武也不能藏在京城太近的地方，很容易泄。”

賀長恭約明白過來：“你想去張羅這件事？”

“嗯。”賀仲景點頭，“大哥，這件事，還是自己人張羅更靠譜。正好我現在科舉失意，離開京城去遊曆，也說得過去。你說呢？”

賀長恭想了想，點點頭：“行！隻是到底，委屈了你。原本三年之後……”

“今年有個姓高的，三年後未必沒有個姓矮的。”賀仲景道，“沒有公道可言，沒必要浪費時間。”

還好，將要做的事，能讓他平複下來。

賀長恭拍拍弟弟的肩膀：“阿令，你是咱們家最聰明的，拿得起放得下，以後會有大出息的。”

“大哥和大嫂，是為這個家付出最多的。我已經娶妻，也該做點正事了。”

大哥孤苦離家，九死一生；嫂子撐起這個家，讓一家人免於寒迫，供他讀書……

“好阿令，我是沒什麽的，”賀長恭道，“我是長兄，爹不在了，我該做。你嫂子，卻真是個好樣的。日後總不要忘了做過的這些……”

賀仲景點頭：“長嫂如母，大哥我知道的。”

忘了，記住所有的恩。

他正在做，以後也會做得更好。

“來，喝酒！”賀長恭又拿起酒壺。

“不了。”賀仲景笑著拒絕，“大哥，我現在心裏惦記著回去和湘湘說這件事，喝酒誤事。”

賀長恭放下酒壺：“那我也不喝了。”

省得回去酒氣熏到那矯的人。

也不知道，有沒有給自己留門。

兄弟倆把話說開，也沒浪費一桌菜，吃完了才一起往家走。

夜風很涼，兄弟兩人像小時候一樣並肩走在回家的路上，月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沈雲清並沒有睡覺，安哥兒在屋裏，義憤填膺地和說著賀仲景的事。

“娘，他們怎麽能這樣不講道理呢？要是這樣的話，誰以後還好好讀書？”安哥兒氣得眼圈通紅，小子都在發抖。

賀仲景是他的二叔，也是他啟蒙老師，叔侄倆非常深厚。

所以安哥兒現在出奇地憤怒。

沈雲清拉他到自己邊坐下，輕輕著他單薄的後背，“安哥兒，這些事，娘本來覺得不該跟你說，但是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娘就跟你說說——”

“這世上的事，努力固然重要，但是運氣也是很關鍵的。隻是努力我們能控製，運氣卻是無能為力的。”

對於賀仲景來說，肯定想不到，自己的優秀也是一種錯。

因為最優秀，所以卷子被人調換。

這種運氣，實在是太糟糕。

“娘，二叔是運氣不好。”安哥兒跟著孟大人這麽久，顯然也不是白跟的，已經有了自己的思考，“可是那些作惡的人，就不該得到懲罰嗎？”

“該。”沈雲清點頭，“是非曲直，總有水落石出的那日。”

“那我們為什麽不去鳴冤？我們去擊鼓鳴冤啊！”安哥兒握了小拳頭，頗有些賀長恭的樣子。

沈雲清苦笑，除了脈之外，長環境對孩子影響也很大。

“安哥兒，我們打不過他們。”

“怎麽會？”安哥兒道，“有我爹在，我三叔也很厲害的……”

“可是如果對方是很多人呢？”

在這個年紀，告訴孩子權勢，一手遮天的力量，其實是一件沉重的事。

可是既然事發生了，避無可避，也沒必要刻意回避。

沈雲清細細地給安哥兒解釋。

——打不過，隻能積蓄力量，蓄勢待發。

“娘，那皇上不管嗎？”

“他若是管，下麵這些人就不敢如此了。”

“那他是昏君！”

沈雲清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這話要掉腦袋的，知道嗎？千萬不能和外人說。”

“我知道。我這不是和外人說，我在和娘說，難道娘還能告訴別人？”

沈雲清竟然無言以對。

“娘，”安哥兒繼續大逆不道，“如果我爹能做皇帝就好了，我爹最公道了，我爹還能打人。”

到時候把這些宵小，打得落花流水。

沈雲清聽著他稚的話語，不由苦笑。

安哥兒雖然智商超群，但是到底是個小孩子，很多事，他並不能理解。

“哦，不行，算了吧，那樣娘說話不好用。”安哥兒自言自語地道，“還是我做皇上吧，這樣娘是太後，想幹什麽就幹什麽，誰都能管，連我都能管。”

他管天下，娘管他，等於管天下加他，沒病。

沈雲清：“……”

孩子啊，你知道什麽況下，你娘能當太後嗎？

這裏本就沒有什麽太上皇！

狗剩啊，你兒子對你的安排，你知道嗎？嗎？

“好了。”沈雲清對他道，“別胡思想了，這些話千萬不能對人說，知道嗎？咱們就是著急，也幫不上什麽忙……”

“我不會對別人說的。”

被懷疑不沉穩，會說話，安哥兒顯然很不高興。

“再說，娘，我們有自己能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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