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清:“明天能出去了?”
賀長恭:“……那還不能。”
“哦。”沈雲清了一口蟹黃,“那是家裏的高興事?”
比如孟湘湘懷孕了?
賀長恭道:“你被抓之後,好多去找你治病的患者都知道了。他們都為你到冤枉,都要為你作證,證明你是個好大夫,不害人。”
沈雲清:“嗐。”
雖然對案子來說沒什麽用,但是要說不也是假的。
賀長恭道:“這是不是,‘桃李不言下自蹊?’”
沈雲清瞪大眼睛。
狗剩出息了啊!
他們分開還沒有一天呢,他都會用語了?
賀長恭被表弄得有幾分不自信了,“我,是不是說錯了?說錯了你也不許笑,我剛學!”
“沒錯,沒錯,非常準確!”沈雲清忙豎起大拇指。
對於剛起步的“孩子”,得鼓勵啊!
這麽高級的語都會用了,好厲害!
賀長恭被的誇張讚賞弄得有幾分不好意思,聲道:“你真誠點。”
別那麽浮誇,假。
沈雲清:“……”
彩虹屁都能被嫌棄?狗剩你膨脹了!
我也就對我兒子能有這樣的熱。
“我一直在學習。”賀長恭道,“總不能比別人差太多。”
本來不學習,但是看到和沈雲清的差距,就有力了。
配不上不要,但是自暴自棄就不應該了。
他可以一直努力,去追尋的腳步。
沈雲清鼓勵安哥兒習慣了,下意識地就豎起了大拇指,然後——
默默地到裏了,“螃蟹兒……”
賀長恭:“……我真的努力認字,我現在還能讀書了,就是讀不太懂。”
“那我建議,你先從話本子看起來。”
“啥?”
“話本子,通俗易懂。”沈雲清道。
“那不是都不正經嗎?”賀長恭悶聲道。
“正經,很正經。不正經的咱不看。”沈雲清忍笑道,“有一些,你可能也看。”
“你打個比方。”
“打個比方啊……”沈雲清又忍不住了手指,“《紅鬃烈馬》你聽過嗎?”
“沒有。”
“就是出去征戰,原配帶孩子苦守寒窯十八年那個事。”
這件事,民間喜聞樂見。
沈雲清想,因為有打仗的節,或許賀長恭更容易接。
賀長恭卻道:“不看。”
“為什麽?”
“那個不好看。”
尿不到一壺裏。
“你又沒看。”
“我沒看也知道他另娶了。”賀長恭道,“什麽玩意兒!”㊣ωWW.メ伍2⓪メS.С○м҈
還好意思出書立傳呢!
要他,都得臊得恨不能鑽進地裏去。
停妻再娶,是什麽好事?
沈雲清:“啊?”
男人們,不都喜歡最後的齊人之嗎?
原配寬宏大量,公主通達理……雖然嘔得不行,但是這不是將就狗剩的價值觀嗎?
結果狗剩說,並不,我和他們想得不一樣?
這三觀正的,清新俗,了了。
又是覺得狗剩哥靠譜的一天。
知冷知熱,學習勞,天天向上,三觀還一致……
沈雲清忍不住想,要不,我自己衝了這塔?
這種念頭,一經生出,就像那衝破堤壩的洪水,在心裏瞬時擴大了汪洋大海。
賀長恭接下來絮叨了些什麽,沈雲清都不太記得了。
隻記得,在這樣一個沒有表白,也沒有什麽的夜裏,第一次生出了,想和賀長恭天長地久的念頭。
雖然隻是一念之間,但是卻打開了新的世界。
後來仔細想過,為什麽偏偏是這一天。
想明白了,因為拒絕賀長恭的真正原因,就是覺得三觀恐怕不一致。
——還是之前在溫止那裏吃過虧,讓知道自己和古人是有壁壘的。
現在才明白,並不是和古人有壁壘,而隻是,沒有遇到那個真正合適的人。
所以,狗剩會是嗎?
徐徐圖之,他們彼此,都還有時間。
沈雲清知道自己在上很慢熱,也毫不想改,慎重些,總沒錯。
因為這種人,不則已,就得毫無保留。
對很認真,所以退出的時候,也是傷筋骨。
,太傷了。
然而,曾經以為閉的心房,不知不覺被賀長恭的熾熱融化……
賀長恭,我們可以,試試嗎?
所有這些,都是沈雲清“一廂願”的想法。
賀長恭沒敢想,也真沒想,兩人都好好的時候不談說,跑到這黑咕隆咚,老鼠蟑螂齊跑的地方定。
他還傻嗬嗬地念叨:“這螃蟹,沒什麽,有啥好吃的?吃多好。”
沈雲清:咱們倆是不是吃不到一鍋裏去?哼!
賀長恭:我什麽都吃。
而且比起吃,尿到一壺裏才更重要。
此時此刻的溫家,卻沒有那麽愉快。
溫止在外書房待到深夜才回房。
賀長恭的那些話,振聾發聵,讓他無地自容,緩了許久才下去,強打神回到房裏。
周氏心思細膩,如果不回來睡,恐怕會多想。
溫止不希家裏再有什麽事,所以自己盡可能地妥協周到。
在明年春闈之前,他不想讀書的緒被打擾。
家和萬事興。
聖人曰,修齊家治國平天下;卻沒有人說,要考慮。
所以,他失去了沈雲清,就努力做個循規蹈矩的人。
而且溫止到底是被沈雲清喜歡過的人,小心思有,但是人品並沒有絕對的問題。
溫止知道自己不周氏,可是該給妻子的,他也沒過。
周氏見他進來,忙起服侍他寬,又溫聲細語地問他,現在不,小廚房裏備著飯菜;今日累不累,要不要沐浴鬆散鬆散……
賢妻做派,無可挑剔。
溫止道:“飯就不吃了,讓人送熱水來,我泡泡。”
“好。”周氏忙吩咐人去要熱水,又親手給他泡了茶端過來,“是果茶,喝了不會影響睡。”
是果茶……
溫止眼神微,然而也隻是一瞬間,隨即接過來淺抿一口。
不是記憶中的味道,卻也不難喝。
心有戚戚,卻也得過且過。
“相公,”周氏笑盈盈地道,“今日妾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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