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曦出發仙淚的當天，是在清晨寅時。

此時正值太與月亮替的時候，用白曦的話來說是太和月亮都沒有當值，趁他們不注意下雨最方便。

面對國師求雨，昌金縣很多百姓都呈激態度，歡送白曦。

白曦在馬車上觀察兩邊磕頭的百姓，好奇的問郁蒼，“我還以為，你不會讓旁人知道呢。”

郁蒼從答應白曦之后，每天臉上都蒙著霾。

郁蒼先是仰頭頂還沒亮起的天空，又轉頭認真而專注地凝視白曦。

他拿起梳子，給白曦梳了個頭，是他新學會的發髻，比之前的發髻都要好看。

玉梳在白曦銀的發流連，自上而下，從頭到尾，輕得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有的僅僅是外面的恭賀，以及風卷起窗簾的靜。

郁蒼說，“瞞不住，這麼大的事總會走消息，而且你為夏國做了事，他們該知道，也必須知道！”

“朕要他們記住你的功績，來日高唱你的姓名。”

“就算日后史書，提及你時也不是龍脈，而是白曦！！”

馬車出了昌金縣便沒人送行，自城門口到仙淚的一路上，郁蒼安排了嚴的守衛。

他把所有金鱗衛都調過來，守在仙淚外圍的山下，不準任何人進去，能進山的除了白曦就是郁蒼。

仙淚所的地方山名珠山，珠山重巒疊嶂，山脈一眼看不到頭，它比明海和秀山壯麗太多，明海和秀山和它一比瞬間變小坡，它地勢險峻，站在山腳下就能看出路不好走。

白曦雪的鞋子踩在地上，清晨的山中有水，一腳下去沾染潤的泥土。

郁蒼見狀越過白曦，半蹲在面前，“朕背你。”

不用自己走路，白曦二話不說跳上去。

“漂亮寶貝，我好像有兩百年沒做過求雨的事了。”白曦被郁蒼背著不老實，腳一個勁的在兩邊晃。

郁蒼背的很穩，不管白曦怎麼都不會有任何顛簸的覺。

郁蒼盡量用閑聊的口氣問，不引起的戒心，“以前會經常發生類似的況嗎？”

“唔~不算經常，偶爾吧，因為還有別的各種各樣的事。”白曦回憶，“缺水還行，我是水龍，如果君王在祭拜我的時候，向我傳遞別的什麼我不擅長的東西，我會很苦惱。”

代表白曦要花更多的時間和力去做，又得睡上好久好久。

郁蒼：“比如什麼事呢？”

“太多了，數不清，反正就是書上會寫的那些事吧。”

郁蒼沉默低頭，在白曦看不見的地方，眼眶突然多出紅的，白曦見他不說話，爬山又無聊，就開始講些七八糟的事。

的記憶確實很，容易把夏國君王的名號記錯記反，倘若不是郁蒼了解夏國史書，八聽不懂在說什麼。

白曦不清楚郁蒼背著自己爬了多久的山，只見頭頂還烏漆嘛黑的天空，亮逐漸升起。

“漂亮寶貝，我們得快點啦，不能錯過吉時。”

“嗯。”郁蒼刻意有意放慢腳步，他也不清楚自己現在在做什麼，甚至還問，“白曦，朕再問你最后一次，你一定要去做嗎？”

“當然啦~”白曦理所當然的說，“漂亮寶貝，你不會反悔吧，你可是答應過我的，你反悔的話我很不高興哦~”

白曦作勢要生氣，郁蒼頂著怒氣也得問，“你說過這是你擅長的事，不會有任何問題對不對？”

“對啊對啊，漂亮寶貝，你問上百遍我耳朵都聽出繭子了，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

郁蒼自嘲一笑，“……朕也不知道，朕同樣覺得自己變得很奇怪。”

奇怪得已經不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白曦，這次是你跑出來，朕沒辦法帶你回去，下次朕要做個小氣的人，不管你生氣也好，鬧朕也罷，都別想離開皇宮。”

白曦趴在他背上，聽他的話里帶著聽不懂的緒，正細問，他們已經到了地方。

仙淚在他們的腳下，從高看，果然很像仙滴落下來的一滴眼淚。

山崖下的仙淚，安靜地呈現在他們眼前。

“湖水很清澈，而且很深，里面的水肯定很多。”白曦說。

清澈的湖水邊緣是藍，靠近中間呈現黑，因為水倒影著湖底深不見底的懸崖，宛如猛張開獠牙。

“漂亮寶貝，真有意思，上面是懸崖，下面也是，難怪現在這個時候還能藏這麼多的水。”

“漂亮寶貝，我要開始了，你放我下來。”

郁蒼像是沒聽見沒，白曦自己跳下來。

一下來，就往懸崖下面跳，嚇得郁蒼差點跟著一起跳下去，被白曦推回去。

“漂亮寶貝，下面很深，我不會有事，你就說不定了。而且我是布雨，你下來會妨礙我的！！”

白曦縱越而下，落水面瞬間眼睛變藍，長而濃的睫化作雪，似有清亮悠遠的龍響起。白曦破水而出，赤足站在水面，腳踝的寶石折耀眼的芒。

張開手臂，龍鱗布滿的四肢，銀的長發無風而，圣潔好，如天神降臨人間。

郁蒼見過無數次白曦原本的模樣，此時此刻仍舊呼吸微窒。

林間的到巨龍的氣息，紛紛趕來圍在崖邊朝拜，對龍獻上自己最崇高的敬意——拜見，我們的王！

白曦十指微，頭頂烏云迅速凝聚，雷聲滾滾。

拿出自己從郁蒼那來的兩枚鱗片，一枚是曾經送給他的，一枚是之前掉下來的。

“漂亮寶貝，用你們人的話來說是逆轉風水，對我們龍來說，是在為這一方天地擋劫。”

郁蒼心道不好，剛想下去，紫的閃電攜帶雷霆萬鈞之力從天空劈下，瞬間眼前被一片白強籠罩，接著響起一聲大過一聲刺耳的悲鳴。

白曦手重一片鱗片碎。

郁蒼頸窩的白龍印記發熱，燙的皮在灼燒。

第二聲雷響，所有到危險，從來時的路瘋狂撤退。

有閃電的余威波及懸崖邊，跑得慢的頃刻間化為飛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