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拂站在原地,緩緩抬起眼睛,目落在了說話那子的臉上。
是和差不多大的年紀,杏眼,鼻子略塌,倒是很白,襯得整張臉小家碧玉,配上那青衫后,更顯清秀。
但那張清秀的臉上,現在滿是譏誚,所以那張臉在姜拂眼裏便也不是那樣好看了。
每當看到難看的臉的時候,姜拂總是會先看到他們慘痛的過去或是未來。
比如眼前這位,慘痛的未來,即將發生。
一個時辰之後,的侍即將告發院測試作假的事,隨後,院的先生們會讓當著他們的面畫畫,而不是像從前那樣,允許獨自一人在一個小屋中畫好才出來。
而當著先生們的面畫的畫本不堪目,先生們自然震怒不已,將逐出了院。
許是姜拂的目太過古怪,那子被盯得有些不舒服,瞪著姜拂道,「看什麼!?」
「本小姐也是你能正眼看的!?」
屋子裏坐著許多人,們都看了過來,但卻沒有一個人為姜拂說話。
坐在前排的那幾位也了不屑的神,輕描淡寫挪開了目。
姜拂的目一一掃過們,臉都不太好呢。
這幾個馬上都會倒霉啊。
姜拂蹙了蹙眉,長得都好看的,實在太可惜了。
角落裏一個趴在桌上睡覺的青衫子被似乎被吵醒了,睜開朦朧的睡眼,抬起眼睛看了過來,剛剛看清姜拂的臉,便聽到了刺耳的聲音。
「黃小姐在同你說話,你沒聽到嗎?」另一道嘲諷的聲音回在忽然安靜下來的屋子裏,不管是聲音還是主人的那張臉,都同樣滿是惡意,「你從前不是下人麼,怎麼,見到主子不會行禮?」
「謝家沒教你規矩麼?」
其他人看著姜拂,有些出了憐憫的神,但卻始終不言不語,有的則抓住機會想要討好前排那幾位,立刻附和了起來:
「就是啊,也太沒規矩了,行禮都不知道。」
「嘖,真是小家子氣。」
「也不知道謝老太太心裏怎麼想的,竟買這麼一個回去給謝將軍,難怪謝將軍看不上,他怎麼可能看得上這樣門戶的子啊……」
「老太太真是老糊塗了。」
「們這種門戶的啊,都能放得下段,人家會哄人啊,可不像咱們,自小一直在家中寵著,誰會做那等伏低做小的事啊。」
……
姜拂將們的話都聽在耳中,但卻一點也不見生氣,而是一邊抬起腳往裏面走,一邊綿綿道,「在學堂之中,原來也分尊卑要行禮的麼?」
「昨日先生並未告訴我這個,只告訴我,穿上這青衫,我便和大家一樣,是院的人了。」
「院之中,不分尊卑上下,大家都只有一個份,便是院學子。」
嗓音清甜,綿綿慢吞吞的,但卻極有力量。
說話的時候整個人也是落落大方的,毫沒有因為自己的出而到有一一毫的愧與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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