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瑤讓秋霞去阻攔陸婉華時，就知道陸景之一定會出來理。

果然，待到樓下的熱鬧散去，各包間中的夫人姑娘們準備回府時，們這里再沒有被不相干的人打擾。

跟眾人寒暄道別，又被陸景之扶上馬車，這才問起陸婉華的事。

“該說的能說的，已經全部說過，后面就看是否識相。”

如果知道安分的做的侯夫人，那侯府中如何他不會多加手。

可若還是不甘心，那他不介意給尋些事住。

畢竟，侯府后院中各院子已經要修整好了。

顧瑤聽他語氣不善還含嫌惡，就知剛剛的談話進行的并不愉快。

想到陸婉華的子，心中也算了然。

這個姑姑嫁人于就像是解開封印，之前自認過的苦，開始試圖全部找補回來。

之后的幾日，府中依舊賓客盈門。

讓顧瑤詫異的是趙盛山帶著賀禮過來了，但陸婉華沒有出現。

心中詫異，又覺趙盛山這般也算合合理。

趙盛山來送了賀禮，又對陸瑞之說了幾句勉勵的話，便離開了陸府，沒有同陸景之多提侯府中事。

有些事，他們之間早有默契，已經無需多言。

傳臚大典后是考庶吉士，讓顧瑤詫異的是陸瑞之并沒有去準備考試，而是在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晚膳中說了他的打算。

他想離開京城。

“爹娘，大哥嫂嫂，這個決定不是我在倉促間做出的，我沒有大哥的天分，并不擅長做學問，日后進了翰林院怕是也很難從眾多翰林中穎而出。

“咱們陸家是經商起家，我年時在魏家也見過家中人做生意。

“我中留著商人的，經歷見識也多同經商有關，如果去一縣城做個縣令，也許能造福一方百姓。

“我想腳踏實地一步步從下面走出來，大哥的路太艱難，我做不到大哥的謹慎周全，所以離京對我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還有一點他沒說的是，如果娘當真要拿生養之恩來迫他，他沒辦法置之不理。

再如何不好也是他的生母，他沒辦法的夾在中間左右為難，所以剛好他原本就準備外放離京，這般也算歪打正著湊巧了。

馬氏和陸瀚宇對視著，兩人對這突如其來的決定都有些難以解釋。

府中的姑娘們要麼嫁人要麼去了玉城，已經全都不在了。

陸恒之做了鎮守大將軍，日后常駐玉城，他和黃筠筠很難能回京。

現在，陸瑞之大了，也要離開家了嗎?

馬氏有些難，看不得這個家里的人越來越。

心里發酸，可兒子的決定不知自己要不要能不能干預，只能求助看向顧瑤和陸景之。

顧瑤對陸瑞之的決定也有些意外，以為他不想進翰林院，是想直接進六部，卻是沒想到他存了離開京城的打算。

這家伙心中的盤算應當不止他說的那一點。

他也是想讓他們安心吧，他一旦外放離京，沒有十年時間都很難再回來。

十年后陸臨之和陸辰安已經長大，他們是選擇讀書，還是選擇經商，這陸家都會是他們的。

而他既可以讓所有人放心，表明不爭家產的心思，也不用在陸家和侯府間左右為難。

能想出這樣的破局辦法，當真是難為他了。

陸景之看著不知何時已經褪去稚氣的表弟，心中再次嘆。

有那樣一雙親生父母，他們兄妹二人還能如此當真算是不容易。

“你想好了？”

“是，想好了，我從去年中舉后就已經是開始想這件事。”

不論從哪方面考慮，擺在他面前最好的出路都是離京外放。

他親，想守住同陸家人的這份，所以他不能讓猜忌和懷疑橫在中間。

他希他再回來時，已經可以在他們膝頭盡孝，也希他的生母能不再去糾結那些沒有意義的是非對錯，可以開懷的過日子。

陸景之從年人的面上看到了堅毅，也看到了不舍與堅持。

他嗯了聲：“好，我知道了，坐下用膳吧。”

他要外放，他不會阻攔。

只是要去哪里，他可以幫他斟酌一二。

要選一個容易出政績的地方，到時可以憑著滿政績風回京。

陸瑞之心下松了口氣，兄長既然沒有反對，他應該就能離京了。

馬氏和陸瀚宇之后的幾天心中都有些難與抑，可他們回去想通后也知這是做好的辦法。

就是他們私心里還有些無法接。

“瑤兒，你說他再有幾個月就要外放離京，他還沒親，婚事可怎麼辦？”

原本還想著慢慢相看，年底前尋個溫婉通的姑娘就好。

現在要趕在他離京前將婚事定下來，太倉促了。

“婚事不急，若是能遇到適合的姑娘，想要趕在瑞之離京前親也不是不行。若是遇不到合適的，就讓瑞之先去赴任，等咱們為他訂了親事，訂了婚期，他回來親就是了。”

“也只能如此了。”

馬氏嘆氣，明明兒子剛中了進士，應該心中滿是喜意，現在只覺心中蕭瑟。

“怎麼到了最后，府中就剩你陪著我了呢。”

顧瑤笑著看向天際的落日，瑰麗的火紅布滿半側天空。

“還會回來的，不管是恒之和筠筠，瑞之同他未來的妻兒，他們只是暫時離開，總有一日都會回來的。”

到時他們這偌大的府邸會再一次住滿，府中依舊充滿稚的歡笑聲。

馬氏順著的目看向天邊，笑著應了一聲。

“明天是個好天氣。”

“是啊，好天氣，以后都會好的。”

顧瑤虛扶著還不算大的肚子，同馬氏一起轉往回走。

的夫君該下差回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