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瑤一早就收到消息,知道趙盛霖來了府里,也從下人口中得知了趙盛山的那番話。
心中存著好奇,便一直等著陸景之,沒有睡下。
“今日趙師父的那番話可是你教他說的?”
“不算,”陸景之勾著算計的眼角挑著笑意:“我只同趙師父說今天是個好日子,可以在酒桌上暢所言。”
至于他說的那番話,那本就是他憋了許久的話,不需要他一字一句的來教他如何說。
“趙師父心簡單,今日過后待趙尚書酒醒,會猜到這番話另有吧?”
能當上尚書的,都不是省油的燈。
趙盛霖的心機一定不是趙盛山可比。
陸景之笑得輕蔑:“必要等他酒醒,他今日就沒有喝醉。”
那他姿態也就騙一騙子簡單凡事都不喜多想的趙盛山,連從小見多了醉酒是何模樣的陸恒之都騙不過。
趙盛霖為何裝醉,陸景之能猜到幾分。
只人家要裝醉,他也懶得拆穿。
侯府的那些糟心事,他不方便多手。
顧瑤心思轉間已是猜到了,不由微微嘆了聲。
“趙師父這番發泄……趙尚書能放在心上嗎?”
若是趙盛霖是會為了弟弟們著想之人,這些年就不會一直打兩個胞弟。
陸景之笑得更加輕蔑:“不需要他放在心上,今日這番話只是給他一個提醒。”
待再過段時日皇帝開始點將,有了這番話做鋪墊,趙盛霖若是暗中使絆子,不讓趙盛山和陸恒之去邊城,那就是忌憚迫害兄弟手足。
而他為了自己的面子和聲名,就算心有不甘也會咬著牙讓他們再一次離開京城。
顧瑤對著陸景之豎起大拇指:“夫君當真是走一步看十步。”
陸景之笑得自得,要讓家人過上好日子,日后再不會被人欺辱,這些都是他應當做的。
這日之后,一切都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趙盛山休沐依舊不回家去,而趙盛霖也似是從沒來過陸府。
只幾日后,武英侯夫人許氏突然尋了中人到陸家,要為了趙申煦來提親。
顧宏博不在京城,這門親事自然要來陸府尋這位長姐。
顧瑤著心中的訝異,不知陸景之又做了什麼,但對著中人不愿又不得不為之的神,笑得客套又熱。
“陸夫人,您妹妹需要調理子,是不是接回府中更適宜一些?”
趙申煦的名聲已經毀得差不多,這門親事許氏不知趙盛霖為何突然準備認下,但他下了死令,許氏再如何不愿,也只能認了這門親事。
只是哪有要議親的姑娘還養在自家兒子的院子中的道理。
想讓顧瑤將顧婷接回來,都不是為了自家兒子臉面上能好看一些,而是單純希顧婷的名聲能扭轉一些,日后帶出去也能自欺欺人一番。
顧瑤笑著不搭話茬,不說養在趙申煦的院子里是顧婷自己的選擇,雖然為長姐,可同顧婷沒有半點姐妹,就算現在看似在為撐腰,卻也不愿意為了多惹麻煩。
不應聲,中人就只能在心中暗嘆一聲難纏,然后繼續提起定親一事。
“陸夫人,您看這門親事……”
“王夫人,我只是婷兒的長姐,婚姻大事向來是父母之命,此時我無法為妹妹做主,還要稟告了父親才行。”
雖然顧宏博不得顧婷能攀上一門好親事,他能攀上一個好親家,而這事也是他們在京中攪風云,但現在要的就是矜持!
不能一口應下,也不能讓顧宏博一口應下。
中人無語又糾結的走了,都不知該如何去向許氏回復。
中人一離開,顧瑤就寫了一封書信讓人送去安府。
顧婷要同趙申煦定親,合八字換庚帖必不可,在心中著重強調了他和劉氏都不比進京,只要將顧婷的庚帖送來便好。
顧宏博對此當然沒有任何意見,只要這門親事能定下來,要進京城也不急于這一時。
定親而已,待到親之時,他再帶著劉氏來京城。
他已經想好,顧婷親就在京城送親,他決定讓顧婷從陸府出嫁!
從陸府出嫁也算告知京中眾人,陸家日后就是顧婷的依仗,也是他的依仗。
顧瑤懶得理會顧宏博的小心思,拿到顧婷的庚帖,留讓人去給中人送了口信。
許氏來得不不愿,到現在都無法接小兒子要去顧婷的事實。
那樣的子哪里能配得上有神之名的兒子!
許氏端著架子,從進到陸家起就眼神就飄在天上。
這人又不是日后的婆母,眼睛長在哪里,自然不在意,笑瞇瞇的幫顧婷寫了婚書,又換了庚帖。
親事定下的第二日,武英侯府的六公子同他金屋藏的人定親的消息就傳遍了京城。
顧瑤讓人將婚書送到了顧婷手中,又給顧宏博去了書信。
事暫告一段落,突然才想起還沒問陸景之,趙家為何會突然妥協。
陸景之笑得沉,“瑤兒,趙盛霖能做到一部尚書心機深沉,我布置的那些他只一眼就能看出我的用意。”
知道他那日在借機告訴他,他們彼此對立并不明智,趙盛霖就會去猜想他為何要針對趙申煦。
一旦將原因定在趙申煦上,他距離真相就會只差一步之遙。
他的寶貝兒子做錯事,在旁人那里是否要付出代價不在他考慮的范圍。
他用眼神猥他的妻子,他就不能將人輕易放過。
趙盛霖果然如他猜測的那般,很快就猜到了其中關鍵,也知道再死撐下去他會再用其他手段,所以這門親事不想認也只能認下來。
只這些關鍵,他不想讓得知。
他知道想到那日趙申煦的目,他心中就有暴戾蒸騰。
顧瑤能敏的察覺到他眼中翻涌的愫,只拉著他的手,笑著轉開話題。
“景之,咱們接下來怎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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