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氏從沒想過今日到府衙這里……會遇到這樣的狀況!
明明是要來將人拖走,直接剪了舌頭發賣掉,結果……
堂上的大人要證明,堂中跪著的人是府里的下人!
還要怎麼證明!
府里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小賤人是三丫頭院子的。
盧氏頭有些發沉,有些想不通事是如何變現在這樣的。
這個蕙蘭……是怎麼將自己的契出來的?!
錢玉昌微繃著臉,端著幾分威儀看著堂中眾人。
“吳老夫人,王三妮有贖文書,手印也對得上,你若是沒辦法證明的文書是假的,這案子本就要繼續審下去了。”
“且慢。”
盧氏下意識的說了句,說完人才微微怔住。
這次出來本就是因著一口氣,沒做半點準備。
現在讓如何證明蕙蘭這個小賤人確實是府里的丫鬟,又如何證明了契或是弄了假份?
心里越發煩躁,只覺這段時日所有的事都不順暢,尤其此時還站在這里被人指指點點看笑話。
“錢大人,老今日來得匆忙,可否讓老回府準備一下明日再審?”
錢玉昌心底長長的吐了口氣,“可以。”
他如此好說話,盧氏看了眼還跪在地上的蕙蘭,忍不住得寸進尺。
“錢大人,可否讓老將這奴婢帶回府中看管?”
“錢大人救命!老夫人要打死民,民好不容易才從吳府逃出來,萬不能再回去啊。”
不等錢玉昌有所反應,蕙蘭已是一個哆嗦哭喊起來。
“錢大人救命啊,民要是被帶回去,一定會被打死的,然后對外只說民暴斃,錢大人您一定要救救民啊。”
這話說得簡直是在啪啪啪的打臉。
將盧氏那點算盤毫無遮掩的講了出來,讓堂外各府的人一陣公堂大笑。
盧氏死咬著牙,這才沒讓自己在錢玉昌面前失態。
錢玉昌空拳抵在邊,將無法克制的笑意略作遮掩。
“吳老夫人,若是你擔心王三妮會躲藏起來,不如下將先收治,待明日你做好準備再行升堂,你待如何?”
盧氏已是在堂中再停留不下去,應了一聲,又簡單寒暄幾句就快步離開。
當事人已經離開,圍在府衙周圍的一眾人也各自回府。
這邊的熱鬧雖然散去,吳府下人狀告主家的消息卻像是長了翅膀般,飛了所有人心中。
顧瑤聽到乾順送回來的消息,瞬間笑出聲來。
還沒有離開的鄭氏聽得一頭霧水,見笑得開懷忙問了一句。
“瑤兒,這……怎麼會變這樣?”
鄭氏是真的沒想明白,不應該是氣勢洶洶的一場對峙,怎麼會變確認下人份?
顧瑤哈哈笑:“外祖母,你說,如果我想讓這件事按照我的規劃來進行,那是不是應該先讓對方措手不及?”
輿論是沒有硝煙的戰斗。
想要將眾人的目全部吸引來,又要勾著大家的好奇心,一直關注下去,首先要做的就是將每一個階段都計算好。
比如今日讓盧氏措手不及的證明份。
明明就是自己府中的下人,可對方拿著府衙出的文書,就讓盧氏變啞吃黃連。
若是回府后找不到蕙蘭的契,亦或是當年送們這一批下人到吳家的牙子尋不到,盧氏和吳家就會陷無法在份上拿蕙蘭的境地。
吳家的大部分下人都是在安府采買而來。
尋不到契就只能找當年的人牙子來作證。
可就算當年的人牙子還在,對方遠在安府,盧氏明日也無法讓對方出堂作證。
“所以,這個啞虧吳家只能咬牙認了?”
鄭氏驚詫得要找不回自己的聲音。
這,這路數!
顧瑤若是沒有這樣掰碎了來為們講解,完全想象不到。
而若此時的是盧氏,怕是已經要被氣死!
顧瑤很是肯定的笑著點頭,若是旁人出手,這事也許還有旁的可能,但這是陸景之花了七八日時間心設計的,這個虧……盧氏必須咬牙咽下去。
“外祖母,明日升堂后不會有太多熱鬧可看,盧氏應該不會再出現,會有吳家的管事到府衙這邊,請求府尹大人再寬限幾日。”
“啊?寬限幾日?那不是給吳家回安府找人牙子來證明嗎?”
萬一當年的那個人牙子尋到了,被人快馬送到京城來,那那個下人豈不還是會被吳家帶走。
“嗯,蕙蘭和府尹大人是否會同意,就看景之是如何安排了。”
他不肯告訴他細節,現在也有些猜不。
已是琢磨了好幾日,依舊沒有猜到他去護國寺到底是為了什麼。
鄭氏雖是已經知道吳府的那個人今日這番舉到底是為了什麼,但的好奇心還是被高高的吊了起來。
只恨不能立即就到明日,讓知道錢玉昌和蕙蘭面對吳家人的請求會是什麼反應。
都如此,京中的一眾宅院中聽完這場熱鬧的,此時不止好奇明日會發生什麼,更加好奇吳府的下人為什麼要狀告主家。
還說當家主母要打死,這是……發生了什麼私事,要讓吳家人下狠手來滅口?
有好奇之人已是開始私下里打聽。
鄭氏離開沒多久,陸景之就下差回來了。
只他不是一個人,后還跟了兩條尾。
孔允凌已是開始以妹夫自居,每天跟在他后討要茶水都比從前更有底氣。
而齊元洲……他臉皮一貫厚實,從不覺‘卑躬屈膝’是有辱斯文之事。
距離上一次來蹭飯已是過去了半個月之久,在無限回味中,他們自覺意志力已經在錘煉中得到升華,所以不能再委屈自己。
顧瑤有心好好觀察孔允凌一番,晚膳設在前院廳堂中,兩桌酒席中間只用屏風阻隔。
落座的位置,剛好一偏頭就能將另一桌悉數看在眼里。
一整晚,孔允凌除了陸聽雪進廳堂時有些局促害,其余時間全都在埋頭苦吃。
這妹夫……很好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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