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瑤總覺得休假在家的某人,今天似乎有些不對勁。
要說緒不穩也不對,因為他們在房里時還有說有笑。
但剛剛的問題又著實有些奇怪,讓忍不住擰眉去看他。
“小心一些,看路。”
陸景之出被抱的手臂,抬手攬上肩頭。
京城的宅院實在是有些小,小到他們在院中如此緩慢的轉了一圈,也才花了一刻鐘時間。
“你這幾天遇到煩心事了?”
這是顧瑤此時唯一能想到的,畢竟府中沒什麼事需要他來煩心。
“沒有,我就是怕你們在京城會呆不慣,這里同安府差得太多了。”
從安穩閑適的安府,換到不論做什麼都要多加思量的京城,他總覺顧瑤跟著他苦了。
顧瑤直到此時才反應過來,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你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你忘了我說過有你的地方才是家?在哪里不重要,只要咱們一家人守在一起。”
從前是他們二人,日后有了一個個孩子,只要他們一家人在一起,旁的人和事就從來不是阻礙。
陸景之也知道自己的擔憂被取笑了,可在面前他從不在意自己的形象是否足夠偉岸。
他跟著一起笑了起來,然后仰頭看著正紛撒著雪花的天空。
“瑤兒,過年了。”
我們攜手又走過一年了。
顧瑤也仰頭向天空看去,簌簌的雪花輕緩的落在臉頰和眼簾上。
輕著睫,學他的語氣:“是啊,過年了。”
回到房里,周嬤嬤已經將四角的火盆燒得火紅。
兩人坐在榻上,六個多月的肚子已經小有規模,顧瑤沒辦法再像從前那樣盤坐在榻上,只能在后腰墊上枕,懶懶的靠著。
陸景之煮著茶,但小幾上只有他一人用的茶碗。
晚霜開簾子,送來一碗紅棗茶。
顧瑤嫌惡的哼了聲,討好的看向陸景之,只盼著他能分自己一口茶。
“于太醫特意強調不能飲茶。”
他們從大同府回京后,陸景之就通過吳奎山請了太醫院的一位老太醫來給顧瑤診脈。
于思源脾氣好,也是太醫中極為難得的話癆。
見陸景之張,就說了很多注意事項。
陸景之一邊點頭教,一邊全部記在心里,每一句都不敢忘。
于思源走后,還專門寫了個冊子給周嬤嬤,讓們全部默背下來,不能有半點差錯。
顧瑤想到他這份張和小心翼翼,只能無奈嘆氣,算了,忍。
反正預產期就在三月,不過三個月時間,還熬得住。
下午時,陸聽雪三人來到正院,三人帶著針線過來一邊制小裳,一邊同顧瑤說笑。
們在,陸景之就去前院書房繼續忙自己的事。
不是臨近新年皇帝開始封筆,他們這些員就徹底空閑下來。
他這兩個月在翰林院中,每隔幾日就同旁的翰林一起到宮中為皇帝講書。
皇帝的思緒很是跳躍,經常會在講書的過程中突然問起很多事,而這個時候如何回答如何讓皇帝滿意,就靠他們平日累積。
而皇帝隨口問出這些問題,他全部要記錄下來,整理冊,一點點揣皇帝的心。
都說圣意難測,但只要他足夠細心,他就一定能將皇帝的心思。
他不想走旁人的老路,在翰林院熬上幾年,然后進六部再一點點熬資歷,他要憑借講書的機會,將圣心,然后為自己為家人找出一條通天之路。
“嫂嫂,我聽人說宮中的太后病了,好像還很嚴重,這是真的嗎?”
陸星然最喜歡聽八卦,偏偏京城中各種小道消息多得不得了。
只要有錢有閑,坐在茶樓里一整天能聽得不重樣。
大楚百姓雖然也守尊卑,但私下里皇宮中的事也該說。
陸星然這段時間在茶樓里聽到了不小道消息,這會一邊做裳一邊順口說了起來。
顧瑤將后的靠枕調了下位置,又懶洋洋的靠了回去。
這段時日忙著準備年禮,京中的這些傳言聽得倒是不多。
“可能是吧,能傳到茶樓里,那就十有八九是真的。”
聽陸景之提起過,皇帝至孝,當今太后是皇帝生母,又護著他一路登基坐上帝位,母子之間一定極為深厚。
前段時間,皇帝去為的護國寺祈福,靜鬧得極大,太后應該是真的病了。
陸星然放下手中針線,頗有點做賊心虛一般的四下打量了一番,這才小聲說道。
“嫂嫂,我還聽說宮中皇帝為了給太后治病,要開恩科呢。”
“開恩科?”
顧瑤詫異挑眉,今年才剛科考過,明年就要加開恩科……
這會不會太過兒戲?
“大哥沒同嫂嫂提起嗎?”
陸星然有些詫異,這是在茶樓中都能聽到,應是已經定下來了吧。
顧瑤搖頭,這段時日陸景之早出晚歸,而又容易困乏,兩人每晚總是還沒說幾句話就開始呵欠連天。
這些事他便也不會多提,免得讓掛心。
“嫂嫂,如果明年再開恩科,那大哥的狀元頭銜是不是就要讓出去了啊?”
陸星然說了這麼多,終于將心中的擔憂講了出來。
別人家的新科狀元都能做三年,們大哥只能做一年,這……太虧了。
“你們就別胡思想了,你們大哥可不只是狀元,他還連中小三元和大三元,大楚立朝至今也才你們大哥一人,就算開恩科再有后來人,這份殊榮也無人能搶走。”
顧瑤說得無比自信。
反正人眼里出西施,在眼里誰都及不上陸景之分毫!
陸星然被這番聽似很有道理,但細細一想……也確實很有道理的一番話說,嘿嘿傻笑了一聲,埋頭繼續去制小裳。
們姐妹三人現在就在比誰做得多,誰又做得好。
因著不知小家伙是男寶寶還是寶寶,三人就各種樣式全都做了不。
顧瑤房中的柜都已經要填滿,這些小裳可以讓一口氣生五六個出來,都還會有富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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