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霜子往里挪了挪，“不知道……”

“若符家上門退婚，你該如何？”

“我……”顧霜淚眼盈盈的抬起小臉，滿眼不知所措，“不知道……”

符老夫人不喜歡不是一日兩日的事。

兩人心里都明白，發生了這種事，符老太太定會大做文章。

葉輕遲不說話，俊臉肅然。

想到自己的遭遇，顧霜又苦笑一聲，“葉大公子不用擔心，我知道自己該怎麼面對……到時候……不過是絞了頭發，出家為尼，青燈古佛，相伴一生。”

說著，許是覺得自己讓外人看了笑話，又含著淚眼彎起角，“這是我自己的命，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迅哥哥如今也升了，本就該配一個更好的姑娘，我……我會祝福他的，他好好的，我便開心。”

明明里說的是悲傷的話，可小丫頭臉上卻帶著讓人痛心的淺笑，懂事得讓人心疼。

葉輕遲煩躁又心疼的看著落淚，那句還是清白之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他承認自己卑劣，自私，齷齪。

如果這樣能讓他得到眼前人，便是再卑劣些又如何？

可他從小到大的教養不允許他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來，更不愿意強迫了。

顧霜不想丟臉，越不想哭，淚珠卻落得更兇。

葉輕遲見不得哭，嘆了口氣，道，“你若是還想嫁給符迅之，我來替你想辦法。”

顧霜睫了，淚水從眼角落下，“啊？”

葉輕遲笑道，“有我替你撐腰，他符家不敢來退婚。”

顧霜角微抿，搖搖頭，“我不要……”

葉輕遲擰眉，“為什麼？”

顧霜甕聲道，“我要的是他真心實意娶我……這樣才好的，若他被著娶我，日后我們了夫妻，往后余生也不會幸福。”

葉輕遲自嘲的牽了牽角，頓了頓，道，“倒也是，不過你也不要多心，那穆南峰并未侵占你的子。”

顧霜一愣，迅速抬起頭來，“什麼？”

葉輕遲頓了頓，緩緩道，“你還是清白之。”

顧霜眼睛都直了，那時已經被穆南峰按在了下，上的也被他撕扯開去，一味掙扎躲避，不想讓他自己，可掙扎過程中，逐漸力不支，穆南峰沉重的便重重了下來。

以為……已經沒了清白。

可如今聽葉輕遲這般一說，才恍惚間想起當初自己與二姐姐一道看過的春圖，那里頭仔細描繪了男之間的事兒。

那穆南峰……雖是了的和子，但最后應該是沒得逞的！

顧霜又高興起來，彎起眸子，忍不住一把抓住他的手指，激道，“葉大公子，謝謝你！”

葉輕遲目輕輕落在泛紅的指尖上，苦笑，“謝我做什麼？”

顧霜沒看懂男人眼底的沉，只一味的開心，“謝謝你告訴我這個好消息。”

葉輕遲覺得心口堵得慌，幾不可見的瞇了瞇眸子，“即便你清白還在，那符迅之看到你昨夜形狀，你就不擔心——”

“不會的。”顧霜眼眸彎彎如月牙兒一般，高興得像個單純的孩子，“迅哥哥不是那種人，我相信他不會不要我。”

葉輕遲盯著小丫頭滿心歡喜的小臉，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從屋中出來時，他心頭一松，卻又微微失落。

趙長渡從長廊另一頭走過來，挑起眉梢，“怎麼，跟里頭說清楚了？”

葉輕遲揚眸嘆了口氣，下了走廊，角淡嘲，“說了，我葉輕遲為人清正，不做那欺哄婦孺宵小之輩。”

兩人一道并肩往外走去。

“這個機會若是錯過，你就只能眼睜睜看著顧霜嫁給那符迅之了。”

想起符迅之的退，葉輕遲冷勾了下角，“我再給符迅之一次機會，最后一次。”

趙長渡雙手攏在大袖中，慵懶的靠在門框上，目沉靜的看著葉輕遲去備馬車。

回想起阿櫻對他說的那句“我怎麼越來越覺四妹妹會為我表嫂呢？”，角淡勾。

這世間之事，果然因果難料。

明明板上釘釘的婚事，竟真出現了轉機。

……

午后，天氣逐漸炎熱起來。

汴京城今日格外熱鬧，顧家大門閉，可流言蜚語卻跟長了翅膀似的往外飛。

不過一個上午，便飛向了大街小巷。

顧櫻兩姐妹的遭遇很快便了人們口中的談資，宮里甚至還專門遣人到鎮國公府詢問了世子夫人的下落。

林氏一臉愁容，應付完宮里人，剛坐下就聽說門外有葉家人來請過府。

到了葉家，林氏才看見如坐針氈的趙姨娘，得知是顧霜的親娘后，轉頭看向葉灼華，“葉史，阿櫻和四姑娘到底去哪兒了？”

兩個人面焦灼，唯有葉灼華穩如泰山，畢竟有阿渡在，他相信阿櫻和顧霜都不會出事，只笑著讓們冷靜下來，等阿渡的好消息。

趙姨娘心底始終不安，眼看著葉府的小廝一陣又一陣的回來傳消息，自然也聽到了外面那些對兩個姑娘不好的話，心越發難。

可沒等事繼續發酵，就聽人來稟，“老爺！公子和夫人回來了！”

廳中三人齊齊站起來，葉灼華急道，“夫人在哪兒？”

小廝著氣道，“在門口！還有世子和世子夫人！也一起在大門口！”

趙姨娘忙慌道，“那……我家霜兒呢？”

那小廝剛笑開，還沒說話，趙姨娘便聽到門外傳來秦氏響亮的笑聲，“你家霜兒在這兒！”

趙姨娘眼睛瞬間紅了紅，幾步跑過去，一把將顧霜抱在懷里，上下打量，“你這孩子，究竟去哪兒了？知不知道娘親擔心你了一晚上？！”

顧霜眼睛也紅著，“娘親，我……”

趙姨娘強忍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簌簌的落了下來，抱了抱懷中瘦弱的兒，打眼便看見肩頭的紗布和臉上的傷痕，心下一沉，外頭說的那些話，大概是八九不離十了。

顧霜苦一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娘親解釋，只得看向二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