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來，他半夜去伯府，看見了寫下的那句話。

他原以為，只是藏拙……

可現在看來，不是故意藏拙……而是上充滿了。

趙長渡眉目幽深，淵海一般，不知在想些什麼。

蘇和嘗了一口長風閣小廚房的飯，果然味，他端起筷子，大快朵頤，邊吃邊道，“不過江嘛，他現在不太安分，私底下見了舒王。”

“哦？”

“阿渡，你要小心他，他這個人……有點兒怪。”

“怎麼個怪法。”

蘇和咽了口魚，思索了一下，“從你大婚開始，他整個人就有點兒奇怪了，尤其是這兩日發生了點事兒。不是馬上要宮宴了麼，吏部尚書寧家那位姑娘從越老家回來，路上遭逢意外，正好被舒王救了下來。”

趙長渡攏了攏眉心，“正好？”

“對，巧就巧在這個正好上。”蘇和正道，“舒王之前被陛下足了一段時間，后來是綰妃娘娘求，陛下才解了舒王的足，那之后舒王一直乖巧的，既不外出，也不生事，每日就待在王府里看書。可寧家姑娘出事那天，舒王卻忽然出現在城外的道上，恰巧救下了寧姑娘。我還聽說，當時寧姑娘馬車翻倒，差點兒跌進懸崖，是舒王在眾目睽睽下將抱上來的。”

他加重了這個“抱”字，個中深意，令人深思。

吏部尚書家這位寧姒寧姑娘是中宮皇后一早便屬意的未來兒媳，寧家背后靠的是百年世家寧氏豪族。

東宮之爭，也在婚姻上。

不過寧家不太看好舒王，更傾向于端王，所以，寧姑娘的婚事也一直沒塵埃落定。

可若出了這件事兒，只怕現在的尚書府，已經快要鬧翻了。

趙長渡面冷峻，“是舒王故意的手腳？”

蘇和豎起一手指，眼尾高挑，眼里也出幾分深沉，“奇就奇在，不是。”

“是江見了舒王之后，舒王才有的這番作，那日，他也在當場。”

趙長渡眼底暗洶涌，只覺得事越發撲朔迷離。

雖說迷離，可又好似與他的小妻子有著千萬縷的聯系。

阿櫻對江的恨，已經到了極致，那麼，這恨，當真只是因為對他表明心意，他打了一掌？

蘇和吃完這頓，扶著腹部，一臉滿足，“越雪災的消息，江比我還先知道，阿渡，難道江真能未卜先知？”

趙長渡端起茶盞，沉著眸，“整個東黎，誰的消息能有你浮云樓快。”

蘇和得意挑眉，“也是。”

正因如此，江才變得更加讓人捉不。

……

與和蘇這頓飯吃到日暮降臨。

暮四合，趙長渡送了蘇和回來，院子里空的，從前那種孤寂凄冷又彌漫起來。

男人眸中閃過一霾，強著緒，心又冷了幾分。

剛要對下人發火，院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他轉去，是他的阿櫻帶著胭脂幾個從外面回來的影。

不知怎的，看不見小姑娘的時候，心里空的，好似沒有著落。

可一看見，心頭仿佛被什麼輕輕撞了一下，迅速被填滿。

他快步過去，一把將人抱進懷里，著心底的躁，低啞問，“去哪兒了？”

在長風閣伺候的人對男主子的行為早就見怪不怪了，可世子對夫人毫不收斂的寵，還是讓們面紅耳赤。

顧櫻小手攀上男人壯的勁腰，到他寬大的軀，幾乎像是一座大山一般將自己包裹起來，心里浮起一抹異樣的覺。

頓了頓，才笑道，“母親讓人來我去見外客。”

外面紛紛揚揚的小雪，風又冷，趙長渡索把人抱進了屋里。

世子面不虞，眼底森冷，看著好似不太開心。

銀蘭幾人趕忙去添炭火，生怕哪兒做得不好惹了世子。

屋里暖意襲來，顧櫻勾著男人修長的脖子，鼻尖是他上淡淡的酒氣。

微微抬眸，對上他深邃漆黑的瞳孔，心想，怎麼會有男人長得這麼好看，他臉上上每一個地方都長得很合心意。

酒不醉人人自醉，一瞬不瞬的盯著他，沉溺在他深淵般的眼神里，子也跟著了下去。

趙長渡低眸與對視，順手將到床上，大手著鬢邊落的幾縷烏發，聲音變得暗啞。

手指順著的臉頰往下，“見誰了？”

顧櫻口起伏起來，氣息微，“見了霍家的人。”

男人在脖頸邊，吻著的下頜，“霍家？”

顧櫻閉了閉眼，上是他卻帶著涼意的畔，他堵著的，呼吸格外困難，“嗯……來的是姑姑和霍二姑娘。”

趙長渡眸微厲，作頓了頓，“們來做什麼。”

顧櫻深吸一口氣，臉頰上還蒸騰著滾燙的熱氣，坐起來，將被他解開的帶攏好，道，“也沒什麼，畢竟是大婚后頭一回見我，說是來看看我，順便，霍棲煙想府做世子的侍妾伺候世子……”

趙長渡臉頓時難看起來，“荒唐！”

見子沒說話。

他又轉過，目沉沉的看著靠在枕上的人，“你答應了？”

顧櫻抿抿，“我想著，世子乃是千金貴，自然要三妻四妾。”

趙長渡眼神徹底冷了下去，“呵，你倒是很為我著想。”

顧櫻沒聽出男人的怪氣，上輩子因為江納妾不知生了多閑氣，把自己子也氣垮了，最后還招了江的厭惡。

在看來，汴京權貴子弟，哪個不是三妻四妾？

原也不是因為世子才嫁進來的，作為他的正妻，要做的不是替他打理后宅事務和私產賬目，還有就是想辦法替他廣納妾，為國公府繁衍子嗣。

這個妻子，做的難道還不夠大度嗎？

他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男人冷笑一聲，大手著的下，直直盯著澄澈的眸子，心里恨得牙，“我不需要人，你知不知道？”

“啊？”顧櫻愣住。

世子這力，他不需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