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一慌,心跳瞬間飆升了起來。
男人目定了一會兒,淡聲道,“到了,下車。”
與那雙致的眼對視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別開視線準備下馬車。
趙長渡站在馬車旁,與就好似老夫老妻一般,自然而然出大手。
顧櫻看了一眼,思考了一下,將小手遞過去。
地上積雪很厚,男人掌心熱度燙人,趙長渡輕松了手,便將攔腰抱了下來。
顧櫻一臉赧,抬眸看見他們所在的門口是一家首飾鋪子名“景閣”。
“世子,我們來這兒做什麼?”
如果沒記錯的話,景閣所在的煙柳大街與國公府所在的長寧大街里外里隔了好幾條街,這麼遠過來,他就是想帶買首飾麼?
“你不是要及笄了?”男人面淡淡,不聲道,“送你一份及笄禮。”
到了店,顧櫻忙從他懷里下來,臉紅,不太自然。
不解卻又定定的看著他立分明的側臉,第一次,有男子要給送東西……
這種覺,微妙又奇怪。
店主熱的迎上來招呼,打眼瞧見趙長渡與顧櫻兩個容出的男,眸亮了亮,忍不住夸贊一句,“好一對郎才貌的公子姑娘!姑娘可以看看我家的首飾,我們家的東西那可是全汴京最巧的首飾,既然公子要給姑娘送東西,姑娘你要不要看看我家鎮店的寶貝?”
顧櫻還沒答話,趙長渡慵懶一聲,“嗯,都拿上來讓挑選。”
這話一落。
掌柜的連忙招呼幾個伙計,將店里所有首飾都擺到了顧櫻面前。
顧櫻坐在桌前,一臉無可奈何。
“世子……其實……我不需要。”
“這是及笄禮。”趙長渡坐在側,眸中帶著幾分笑意,側頭看,“別的姑娘有的,你自然也要有。”
已然這個歲數,對這些花紅柳綠的金銀首飾早就失去了興趣。
只是趙長渡這句話,卻還是讓顧櫻聽得心窩一暖,“那……”
“隨便選選,不用顧慮太多。”
顧櫻歪歪頭,他知道自己在顧慮什麼?
男人目平和,凜冽如狼的瞳孔在看向時多了些溫和。
他挑起眉梢,“讓你看首飾,看我做什麼?”
顧櫻哂然,真是個不解風的老男人。
別開目,將視線認真落在店家呈上來的首飾上,琳瑯滿目的金銀玉簪,個個都激不起的興趣,隨手挑了一只嵌珠蝴蝶簪,揚起笑臉,“世子,就這個吧。”
趙長渡幾不可見的斂了斂眉。
邊的小姑娘和其他姑娘太不一樣,別的姑娘爭一輩子爭的就是華服首飾,可一臉淡然,眼里沒有半點兒世俗的。
“你喜歡這個?”
“嗯。”
“這麼多華貴的首飾,怎麼不選?”
“若世子希我挑一些華貴的,我也可以重新選。”
趙長渡默了一下。
小姑娘懂事得讓人心疼,他沒再多說什麼,掏出銀票付了蝴蝶簪的錢,又吩咐掌柜打包了幾套金銀打造的頭面送到東平伯府。
掌柜的眼眸亮了亮,這才覺察出年輕男的份。
他是個甜的,裝好首飾,回頭見國公府那位冷閻羅的世子正將蝴蝶簪進顧二姑娘的發髻上,忙笑盈盈的做了個揖,“恭賀世子爺與二姑娘新婚大喜!這只羊脂玉的鐲子是小店給二位的添頭,還世子爺笑納才是!”
說著,將鐲子恭恭敬敬的送到趙長渡手上。
趙長渡清冷的挑了挑眉,“我替你戴上?”
顧櫻臉上微微發紅,不知該如何推辭,“好,好吧……”
在外人面前,總要給他面子不是麼,畢竟在所有人眼里,他是的未婚夫,也是的夫君。
他給送東西,若還拿喬不接,便有些不識好歹了。
只是,他低頭認真給戴手鐲的模樣實在不勝收。
心口的地方隆隆跳著,那顆心好似不控制的要跳出來一般,說不出的復雜和酸。
同樣都是男人,世子與江實在太不一樣了。
……
從景閣出來。
原本說的是送他回國公府,如今他又說要把送回東平伯府。
顧櫻哭笑不得,下了馬車見男人作利落的翻上馬,抬起頭來,“世子,有必要這般麻煩麼?”
趙長渡輕笑,“送你回來怎麼麻煩?”
顧櫻心中微,抿了抿,“下次不用這樣了,我不是小孩子了,送了世子,自己能回府。”
趙長渡輕“嗯”一聲,點點頭,“下次我們一起回家。”
就這一句話,讓顧櫻失神的在門口駐足了許久,就連男人是什麼時候走遠的都不知道。
回家……
真的能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家麼?
活了一輩子,三十載的歲月長河,把所有恨都傾注在江上,得轟轟烈烈,最后卻死得凄凄慘慘。
家和都是不敢奢的東西。
不是已經在男人那里栽過一次麼,不敢讓自己再在趙長渡這里栽第二次。
自嘲的笑了笑,只覺得口堵得有些難,轉進了大門。
沒有了劉氏母的伯府空氣都清新不,顧櫻閑庭信步,撐傘走在雪地中,剛踏進后院的垂花門,便見一向沉穩持重的李媽媽行匆匆的向走來。
看到,登時笑了笑,“二姑娘,可算把你盼回來了,老夫人這時正在永壽堂等著你呢。”
顧櫻疑的看了看天。
送完世子,時間已近黃昏,傍晚大雪初霽,天邊難得鋪展了一縷霞。
這時候,祖母讓去永壽堂做什麼。
似是看懂了臉上的疑,李媽媽又道,“二姑娘,快些走吧,永壽堂里的客人還在等著見姑娘。”
顧櫻皺了皺眉,心中雖然疑,卻還是只能跟在李媽媽后去了永壽堂。
一踏進永壽堂正屋,一抬頭,便看見一道悉的影坐在屋的圈椅上。
簾子被打開,屋里的人飛快察覺到門口的靜,直接起轉過頭來。
“顧櫻!”
男人幾個快步,急切的走到跟前,一雙清亮的桃花眼,似有千言萬語要與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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