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流著淚,此時也懷疑起來,“敏兒怎麼會這麼說,當年是自己不小心跌進池塘里的,誰會害?”
那時候府里孩子不多,能跑能跳的就顧嘉與顧櫻兩個,其他孩子都還小,哪里就會害人了?
外頭寒風呼呼的吹著,仿佛惡鬼在嚎,冷風過窗欞吹進來,屋子里的燭火跳的頻率增加,給整個房間增了不森恐怖之氣。
劉氏猛地咬了咬牙,“母親,看來當年敏兒落水一事,定有!一定是府里有人害了我的敏兒,母親,你要替我的敏兒做主啊!”
顧嘉臉愈加蒼白,看著母親痛恨那兇手的模樣,形晃了晃。
顧老夫人到底是見過大風大浪的老人,蒼老的抿了抿,沉聲道,“此事先不要外傳,如今只是個夢,還不能說明什麼。至于法事,正好借著過年除晦之際,好好辦一場,還是老規矩,讓吳管事的去請一趟清風真人。”
顧櫻開心道,“祖母英明,清風真人法力高強,一向能通神通鬼,他若能來一趟,定能與故去的敏姐姐對話,找出那個害的兇手!”
顧老夫人肅著面容,“嗯,到時候讓清風真人一探便知。”
劉氏抹著眼淚,只覺得心都要碎了。
的敏兒那時候才十歲啊……漂漂亮亮的小姑娘,還沒長開,總是娘親娘親的喚,懂事又善良,到底是誰……誰害了,若讓知道,一定要親手了那兇手的皮!
顧嘉了,只覺渾無力。
想說兩句安母親的話,可張了張,怎麼也說不出來。
恨恨的剜了顧櫻一眼,見出了永壽堂,連忙跟上去。
正屋里,劉氏還在難過的啜泣。
顧老夫人擺了擺手,目老練,將李媽媽過來,“你去看看。”
李媽媽點頭應了一聲,快步出去了。
沒過一會兒,又慌張的跑回來,“回老夫人,二姑娘說得沒錯,那棵老臘梅樹上真的開花了!”
劉氏也慌了,“這……難道顧櫻那丫頭夢到的是真的?”
顧老夫人眉心皺,手里著那串相伴多年的佛珠。
這是不祥之兆……
李媽媽又道,“這平日里也沒人注意……怎麼就忽然全開花兒了,還艷麗得很,長滿了花枝,看起來怪極了!”
顧老夫人心口驀的一慌,活了這麼大把年紀……已經很有這種慌的時刻,可今日看著顧櫻淚流滿面的模樣,又想到那棵樹,還有這幾個月的林林總總,總覺哪兒不對勁兒,那種未知,那種失控,讓恐慌。
手指了,還沒發話,顧霜幾個姑娘也到了來請安的時辰。
顧霜一進門,抖了抖斗篷上的雪花,脆生生笑道,“祖母!吉兆啊!咱們后院池塘邊不遠那棵枯樹開花了!”
顧老夫人心里咯噔一聲,臉徹底變了。
……
永壽堂外,通往蒼梧軒的夾道上。
顧嘉一把拉住顧櫻,臉鐵青,“你給我站住,說清楚,你到底在鬧什麼幺蛾子!”
顧櫻擰著眉,“大姐姐你在說什麼,我只不過是做了個噩夢,大姐姐這麼兇做什麼,大姐姐心里莫不是有鬼?!”
顧嘉被顧櫻說得一噎。
這幾個月一直飽顧敏鬼魂的困擾,尤其是到了夜晚,那滴落在梁上的聲音,啪嗒啪嗒的,讓夜不能寐。
還有當初那幾張冤魂索命的大字……都讓心生懼怕。
懷疑顧敏的冤魂是真的回來了……
要回來找算賬。
可那麼做只是為了得到母親的獨寵,有什麼錯!
顧嘉慘白,小手攥住顧櫻的袖,不讓走,“你別走!你給我說清楚,你還夢到什麼!”
“大姐姐,你放開我!”顧櫻煩躁的推了一把,卻沒推開。
這時,聽到聲音趕過來的銀蘭急忙扶著顧櫻,對糾纏不休的顧嘉道,“大姑娘在這兒扯著我們姑娘做什麼?要發瘋到永壽堂老夫人面前發瘋去!我們姑娘子骨弱,經不起大姑娘這樣折騰!”
顧嘉眼神冷得滲人,揚聲質問,“誰讓夢見了敏姐姐,敏姐姐明明是我的親姐姐,憑什麼能夢到!”
已經開始神不太正常,狀若瘋癲。
銀蘭見顧嘉模樣不對勁兒,忙將顧櫻護在自己后,冷了臉,“我們姑娘不過是做了場噩夢,都是姐姐妹妹的一家人,夢到死去的姐姐又能說明什麼。”
眼珠一轉,“不過,在奴婢老家卻有一個說法,若故去的親人靈魂得不到安寧,便會找生前愧對的人托夢。如果這時候能擺上一個香案,燒上一扎紙錢,在死去之人的牌位前道出自己對犯過的錯,請求那人的原諒,那冤魂便會自己離開了。”
故意不看顧嘉變了的臉,轉頭對自家姑娘,殷殷勸道,“姑娘,敏姑娘能找上你,必定是你曾經不小心得罪過。今晚奴婢給姑娘算好一個最好的時辰,姑娘去祠堂給敏姑娘燒些紙錢,贖了自己的罪過,敏姑娘就不會再來找姑娘了。”
顧櫻瞥顧嘉一眼,勾起角委屈的點了點頭,“好,我記得有一年,我好像不小心扯爛了敏姐姐的子,敏姐姐被我氣哭了。估計是這事兒招敏姐姐恨了,銀蘭……你得好好給我挑個時辰,千萬別讓敏姐姐再來找我。”
說罷,拉著銀蘭就要走,“銀蘭,你趕替我準備好三炷香和紙錢,我要求敏姐姐原諒。”
銀蘭從善如流道,“姑娘放心,奴婢從前見鄉下的老神仙算過,原來地底下的時辰和咱們活人的時辰是相反的,奴婢找那老神仙學了幾手,回去便給姑娘算。”
聲音不小,生怕某人聽不見。
“辛苦你了,銀蘭。”
“都是奴婢應該的,只要能讓姑娘睡個好覺,奴婢做什麼都愿意。”
“銀蘭,這種事幸虧有你……”
主仆倆對話慢慢遠去,逐漸聽不到聲響。
顧嘉一個人在風雪里頭站著,一點兒也覺不到上的冷,可心里卻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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