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瘸子被架過來的時候,也是上氣不接下氣的。
他聽說林芹是大臼的時候,就覺得自己能治好的把握不大,但醫者仁心,還是決定過來看看。
“先把抬到板車上,這地方沒法正骨。”
孫瘸子是村里唯一的赤腳大夫,他一發話,幾個村民立刻上前幫忙,把林芹抬到板車上了。
一群人誰也沒顧得上白秋雨和韓靖鵬,直接把他們忽略了個徹底。
笑話,村里人大都臼了,這倆知青一天到晚作妖,誰有功夫搭理他們?
韓靖鵬把白秋雨從地上扶起來,白秋雨捂著肚子說不出話,他自己也一瘸一拐的,看著十分狼狽。
然而霍旬這麼一個大個子,沉著臉杵在那,是看他一眼,韓靖鵬的膝蓋和腕骨就作痛,為了避免丟更大的臉,他也只能沉著表一言不發,不敢再發難了。
林芹疼得直冒冷汗,但這里人太多,嫌丟人,到底忍著沒。
好在春天服不厚不用,孫瘸子隔著服了,就開始嘗試給林芹正骨。
這個工夫,驚蟄也拿著一個馬鞭趕過來了。
他三兩下就把馬給訓住了,然后圍著馬看了一圈,板著臉說道:“哪個手賤的把馬大給扎了?”
村民們面面相覷。
這年頭村里的大牲口都是寶貝,農忙干活都要給吃糧食加餐的,誰舍得拿東西扎馬的大?
可于靜姝就等著這句話呢,當即指著白秋雨說道:“就是扎的!當時在場的只有三個人,我在路邊不著馬,芹姐又不傻,更不會惹得馬發狂害自己,所以只有可能是扎的!剛才馬發狂了,還故意扔土疙瘩,把馬往我這邊趕!”
韓靖鵬看于靜姝打了白秋雨一頓,還敢這麼囂張,頓時不高興了,“你別胡說!秋雨這麼弱,怎麼會做這種事?”
于靜姝怪氣地還擊,“弱?你是指弱地和你鉆茅草屋,還是指弱地跑去黑市和別的男人摟摟抱抱?哦,我想起來了,還弱地在派出所使詐想騙走我的紅珊瑚戒指,之前還弱地在山里威脅我,說我不把財產分一半,就讓我孤獨終老呢!”
本來村民因為馬突然發瘋的事還張的,現在一下子被這話給逗笑了。
這弱啊?
這著壞還差不多吧!
韓靖鵬被于靜姝幾句話懟得臉漲紅,地爭辯道:“那都是沒證據的事,你們想給秋雨潑臟水,就拿出證據來!”
這時霍旬說道:“我聽說派出所有專門做傷口鑒定的人才,今天有人了這麼嚴重的傷,也不是小事,不如就報公安吧!到時候人家一檢查馬的傷口,就能知道是什麼造的。”
說得白秋雨目閃爍,一陣心虛。
剛才其實是有些沖了,本來這陣子于靜姝不在利業村,沒辦法探查空間的事,皮又風吹日曬的,一日不如一日,心里焦躁得要命。
偏偏何霞還當眾揭的丑事,讓又丟了一次臉。
是想通過高考回城,但穿越前都畢業那麼多年了,心思又都放在釣男人上,知識點早忘得差不多了。
本來高考績就一般,現在就更沒有把握了,所以工農兵大學名額本來也想試著爭取一下,結果卻被何霞給攪黃了!
這段時間焦頭爛額,今天看見于靜姝穿得干凈整潔,在村子里跟春游似的,而自己卻穿著勞布做得服,灰頭土臉地在地里干活,這種反差讓怎麼能不恨得牙?
那一瞬間妒火中燒,讓白秋雨鬼使神差地從口袋里拿出韓靖鵬送給他的針,撥開后面的別針,就扎在了馬的大上。
現在針還在的口袋里,要是真報警了,沒準真的會追究的責任。
想到這,白秋雨悄悄地把手進口袋里,用手指抹了抹針上別針的尖端。
大隊長一聽又要報警,一個頭兩個大,趕說道:“一點事就要報警,咱們村名聲不要了?還是先看看芹怎麼樣了吧!”
于靜姝卻不打算就這麼算了,立刻反駁道:“要是真的為了芹姐好,就該查出真相!這件事要麼報警,要麼賠錢開批評大會,要不然沒完!再說了,白秋雨想害得是我,我不說算了,這件事誰也別想輕輕放下!”
今時不同往日,于靜姝當了副業隊長,又不是沒有基的普通知青,哪里還需要像以前一樣,怕安排上工的時候被穿小鞋,理什麼事都要先考慮考慮大隊其他人的看法?
退一萬步講,葉廷謙都恢復原職了,在這待不下去了,在上海也有個家可回呢!
眼下邊還有霍旬護著,怕個屁!
白秋雨被于靜姝死死盯著,手放在口袋里本不敢拿出來,更沒機會把作案工扔掉,心里氣得直咬牙,上卻不得不委委屈屈地說道:“芹難的時候我的確沒幫上忙,小于知青和芹關系好,埋怨我幾句也是應該的。”
看了滿頭大汗的林芹一眼,惡毒的話像毒一樣噴了出來,“只是芹家條件不好,要是留下后癥,以后就沒辦法說人家了。小于知青你現在抓著我不放,豈不是耽誤了芹的病?”
言下之意,是于靜姝故意拖著時間,不許林芹治療。
白秋雨心想,這大臼在村里八是治不好的,林芹也是為了救于靜姝才落得這個下場,要是林芹要去鎮里看病,于靜姝還能不跟著去看?
等于靜姝走了,有的是機會銷毀證據。
這時孫瘸子也憾地搖了搖頭,說道:“不行,這個我治不好,你們還是送去鎮醫院看看。”
就在此時,汪敏真從別的地里趕了過來,抓住白秋雨,劈頭蓋臉地就給了一頓子。
“你個喪良心玩意兒!我家芹要是落下病兒,我攮死你!”
汪敏真干了半輩子農活,以前做姑的時候還學過摔跤,白秋雨哪里是的對手?
那幾掌手勁兒大得,給扇得雙眼直冒金星!
韓靖鵬反應不過來的時候,白秋雨已經讓汪敏真扇得退了好幾步,一屁坐倒在地,口袋里的手也被帶著從兜里了出來。
汪敏真還覺得不夠,騎在白秋雨上還要再撕打,膝蓋卻磕到一個堅的東西,疼得厲害,下意識把手往下一,直接就把白秋雨落在地上的針給拿了起來。
白秋雨被打得雙耳嗡鳴,大腦一片空白,回過神來的時候,針已經在大隊長手上,被一群村民圍著,和馬大上的傷口做比較了。
只覺得一瞬間天旋地轉,失魂落魄地看了一眼四周,正好看見于靜姝坐在貨車上,沖著出警告又挑釁的表。
貨車車斗里躺著林芹,邊上坐著林友,隨著汽車聲離人群越來越遠。
白秋雨看著一旁虎視眈眈盯著的汪敏真,腦海里只有一句話。
這次真的要敗名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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