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級月不僅讓西北逃荒百姓害怕。
就是整個大乾的百姓也人心惶惶,所有人只要抬頭就能看見紅的月亮。
半個月前才日蝕,如今又月,這是大乾要亡的節奏。
可是此時百姓一籌莫展,沒有人告訴他們應該往哪里逃命。
而他們的統治者嘉政帝,此時不僅沒有下旨讓百姓全民逃命,甚至還不讓任何滅世的謠傳在民間傳開。
他此時正在想著如何殺人。
不對,應該說是在大開殺戒。
“報,城中散播謠言的所有說書全部已殺。”
“報,傳出西戎進犯的武,已全族抄斬。”
“報,謠傳石碑現字的一千二百三十二人,已經全部滅殺。”
“報……”
一個接著一個消息,進進出出書房,無不著嘉政帝的暴無道。
“砰!”一個玉珠突然砸在欽天監監正的頭上。
監正此時巍巍,全抖如篩糠伏在地上,哪怕被砸得頭破流,也不敢吱聲,生怕下一個人頭不保的人是他。
一慣穿著白,盤坐在墊上打坐的嘉政帝,抬眼看著殿外高懸的月,面目森猙獰。
許久,他突然冷聲道:“說!接下來朕當如何?”
監正嚇得渾一抖,直抹冷汗,信口胡謅:“皇上,月見,再次證實妖孽現,兩個小公爺就是妖孽,只要將他們兩個滅世災星殺了,一切就會迎刃而解,大乾就能平安渡過災難。”
他前次已經將災禍推到兩個小公爺上,這次死也要推到底,否則他自己,包括他九族別想活。
嘉政帝又一個玉珠砸在監正頭上,怒喝道:“人都已經逃去西北,你讓朕怎麼殺!”
五天前,他的雙生子暗影衛已經傳回消息,二百逃犯二百解差集失蹤。
如今雙生子暗影衛懷疑人已逃往冕洲,為了將功贖罪,已趕往冕洲抓人。
可是冕洲傳出了西戎進犯、死火山復活、石碑現字三件事后,整個西北的百姓都在逃荒。
他懷疑石碑現字就是秦宿和齊臨干的,但做為帝王,他也無法阻止百姓遷徙逃荒。
要是出兵攔阻百姓,恐怕還嚇著百姓,得百姓揭竿造反。
尤其又出現月的事,人心惶惶,此時不知正有多人暗想推翻他的統治。
如今整個西北五百多萬人,估計一個不全都在逃荒的路上。
秦宿和齊臨只要往五百多萬人中一鉆,他想找人?那簡直就是大海里撈針!
嘉政帝越想越慌,煩躁吼道:“說!朕接下來怎麼辦!說不出來,你這腦袋也別要了!”
監正嚇得險些肝膽懼裂,他是做夢也沒有想到,兩個小公爺本事如此了得,不僅逃了,還混西北。
這人明顯是抓不到了,他這是要完!
“皇……皇上,唯今之計只能繼續將月的事推死在二人上,然后找兩個容貌相似的替死鬼,當眾砍頭祭天,安民心。等明日月消失,百姓就很快淡忘這事。”
“如此一來可以先穩住百姓,二來那二人可以暗中慢慢的追殺。”
監正腦子轉得飛快,很快又想到自保的辦法。
嘉政帝一聽,果然鷹眸一瞇,許久,角揚起冷笑:“很好,祭天這事給你去辦!辦得越隆重越好,最好兩國公尸拖出去鞭尸,引起民憤!”
監正聞言提上嗓子眼的心終于悄悄放下,立即興道:“皇上放心!微臣一定將事辦得漂漂亮亮,一定讓二人為真正的災星降世。”
對于妖言眾這種事,要說誰最擅長?
沒錯,就是他,只要出自他之,全天下就沒有人不信的。
……
混跡在西北逃荒大隊的秦宿與齊臨,仰頭著天上的月,再一次猜到嘉政帝的打算,雙雙面沉如水。
“可惡!偏偏這時候月!他絕對又會將事推到我們兩家上!”
齊臨想到狗皇帝殘暴不仁,一刻也不想去南境,只想現在就殺到皇宮手刃仇人。
尤其想到狗皇帝不知會如何對待他父親的尸,就忍不住雙眸通紅,滿腔怒火無發泄。
秦宿沉聲道:“人死不能復生,他要推隨便,最重要我們活著,坐看天收他。”
看著天上的月,他突然想起蘇婳對他說的話。
從抄家開始,不過半個月,據他所見的,已經天降五個異象。
第一個異象:整條河的河魚一瞬間浮尸。
第二個異象:天氣極熱反常。
第三個異象:日蝕和滿天蝙蝠。
第四個異象:死火山復活。
第五個異象:超級月,滿天殘紅。
還有沒有其他異象目前他不知,但一如蘇婳說的,巧合太多,就不是偶然了。
萬一真是滅世要來,當務之急不是造反復仇,而是速度趕往南境齊天峰。
想到一事,他道:“不過不能讓他好過,要好好利用這個月。”
“怎麼利用?”齊臨聽到秦宿又留狗皇帝狗命,心里很不甘心,可是他答應了秦宿要去南境,再不甘心也不能毀了誓言。
秦宿舉起袖,了一下風向,正好朝北,輕笑了一聲:“自然是送滅世將臨的消息給全京城的百姓知道,讓全京城百姓全部往南遷徙逃命。”
“只要京城人全往南逃,那其他洲百姓也會很自覺跟著。”
雖然送消息的初衷是謀是為了報復狗皇帝,可是秦宿也等于在救全天下百姓的命。
一旦滅世真的降臨,指不定會因為他今夜這一個決定,救下無數生命。
至于秦宿所說的送消息救百姓的方法,任是齊臨想破腦袋也沒有想到秦宿不需要人力力。
他只借風。
是的,借風!
一個時辰后,一個接著一個的天燈升上了天空,朝北飛去。
接著越來越多,多到麻麻數之不清,整片天空仿佛被天燈占去了。
為何會這麼多?哪來的天燈?
秦宿只須利用月,發旁邊逃荒的百姓,給其他洲百姓傳遞消息,害怕月人心惶惶的逃荒百姓,自是很愿意這刻行善積福,乞求老天保佑。
所以但凡有紙有松脂,平日摳搜的富商地主,全都難得大方自愿掏出來,沒材料的百姓則一個個借紙借松脂,找來木扎天燈。
數之不清的逃荒百姓,哪怕一家只點一個天燈,那也幾千上萬個。
上萬個天燈飛向北方,狀觀的場面毫不亞于月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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