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熱鬧,自然就有看熱鬧的人。
霍家院子,霍氏特地將院門打開,提著張凳子坐到門口,邊嗑瓜子邊看戲,津津有味。
蘇家隔壁,三四五顆腦袋樹在院墻頭,同樣津津有味。
“毒爺爺,他們膽子真小!”蘇安下擱在墻頭,小腦袋左晃右晃。
蘇文蘇武里嚼著毒爺爺給的糖豆子,偶爾空出附和一聲,“可膽小了,站那——麼遠。”
“西偶!”甜寶坐在老頭肩膀,要比哥哥們高出一截,腦袋也小一圈,一點頭,腦門上的朝天椒就跟著晃一晃。
娃子們都這樣,更遑論毒不侵,對大蘇家更看不上,“要氣勢氣勢不足,要膽子膽子沒有,挑了柿子還怕柿子樹上刺扎手。一群窩囊廢。”
他們這些旁觀的樂呵呵等兩方打起來,外面的人對峙是對峙,氣氛看著也張,就是沒人先手,還擱那打仗。
毒不侵瞥了眼外面快長草的空地,大白眼一翻,托著甜寶跳了出去,“大蘇家的,你們今兒找上門來,是昨兒那個不男不的回去告狀了?這是給那玩意兒出氣找場子來的?誒呀呀,你們找錯人了!”
他著小娃嘟嘟乎乎的小腳丫,八字步走到大蘇家面前,來回橫游,“整了那玩意兒的人是我,是我,看清楚了麼?是我!”
他指著自己鼻子拉仇恨。
來,手啊,打我啊!
大蘇家的人從老頭跳出來近開始,腳步就不不約而同小步后退,眼神游移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毒不侵。
小蘇家人,“???”
腦門上霧水更濃。
毒老又干啥了?
大蘇家小輩不頂事,就連蘇老夫人都避開視線不敢跟冒出來的老頭對上眼,又覺面大失,再次沖對面怒吼,“蘇祥,宗族斷不斷關系不是你們說了算的!就算要自請出族也得族里同意!你再不想認你依舊姓蘇!你、你是要縱容外人來欺負族人嗎!”
毒不侵跳腳,“整人的是我!”
“蘇祥……”
“他娘的都說了是老子,聽不懂人話?甜寶,打!”
“猴!”頭上小崽子聽話得不行,小腦瓜一點,揮手就打。
毒不侵嫌不夠,還帶著小崽子特地繞這波人轉了一圈,大蘇家的就被打了一圈。
等老頭停下來,人群外圍一片捂著臉敢怒不敢言的。
甜寶皺眉,指著這些人,“柿、幾、咿、咿!”
舌頭不好使,那個字愣是吐不出來。
甜寶小臉憋得通紅,隨后靈機一,小手做了個一看就的波浪式。
!
甜寶棒!
毒不侵,“……”
眾,“……”
蘇家門前笑倒一片。
“哈哈哈哈!誒喲喂哈哈哈哈!”霍氏要不行了,上氣步接下氣,“甜寶、不、不能那樣說,他們是、柿子、你、你是啥?不帶罵自個欺怕的,噗哈哈哈!”
蘇老太太已經要被氣瘋了,整張老臉呈出紫。
也被打了!虧得長得矮,那崽子一掌過來只拍歪了發髻,否則這把年紀當眾被個小娃娃打臉,日后在小輩面前哪還撐得起威嚴!
“好、好!小蘇家的,將我良兒辱至那般,現在竟還縱容黃口小兒對我這個老婆子手!老拿你們沒辦法,但天道自有公理,你們遲早遭報應!”
毒不侵角了下,他娘的他居然被氣到沒脾氣了。
這麼大個人杵在這里,愣是對他視而不見,他不要面子的?
小蘇家人也角。
將剛才毒老跳出來說的話以及蘇老婆子的話聯系起來,他們總算明白今天這場討伐起因為何了。
蘇老婦偏頭看向隔壁墻頭上看熱鬧的仨崽子,仨只察覺到視線,小板一僵,擱在墻頭的腦瓜子悄悄下,消失。
讓老婦人好氣又好笑。
這仨就是知不報的,怕是也跟著毒老一塊手瘋玩了。
不過,干得好。
另邊廂,世俗規矩不了小蘇家,大蘇家一眾就知道這次是白來了。
打肯定不可能打,否則他們不會連小蘇家大門都不敢靠近。
蘇家有高手護著,還有面前這個會跳墻的怪老頭,以及暫時未面的斷刀……大蘇家敢手就是把自個往人手上送,找打。
而且經過這次之后,雙方臉皮是徹底撕開,再不可能有好的余地。
“我們走!”蘇老夫人揮開兩側婦人攙扶的手,轉之際看蘇家的最后一眼,眼神冷惡毒。
辱良兒,將臉皮踩在地上碾,這筆賬必然記在心里!
風水流轉,小蘇家有栽的一天!
大蘇家在徒北山眾注目下離開了,浩浩來,灰溜溜走。
混在人群中的小呂氏始終低著頭,腳步很慢,很快就落在了人群后。
無人注意時,手里牽著的小男娃停下轉,對著小蘇家躬一拜,母子倆才又起步,重新追上走在前頭的人。
鬧劇散場。
拿著家伙想幫忙的周圍住戶們也各回各家做飯填肚子。
蘇家的站在門口,視線齊刷刷落在毒不侵上。
毒不侵立刻扭頭裝沒看見,“寶,九個月了,像你這麼大的娃兒人家能走會飛了,你怎麼一個字還說不圓?來,毒爺爺教你咬字——,日無安,!”
蘇家,“……”
齊刷刷轉回屋。
聽到那個字,實在沒力氣再繃著臉。
甜寶騎在老頭脖子上,小手把著老頭耳朵,興致,“飛!”
“哈哈哈,好,毒爺爺帶你飛!”
一刻后。
“飛!”
兩刻后。
“飛!”
半個時辰。
“飛!”
毒不侵后悔了,“崽兒,毒爺爺剛才說的是人家能跑會吃。”
“飛!”
“……”
你就折騰你毒爺爺吧,小兔崽子!
不就笑了你一句麼!
大蘇家這次離開,之后再沒來過。
小蘇家也沒去打聽。
親戚關系已經斷了,從此大路朝天各走各的,只當陌生人。
時間溜過,轉眼由夏秋。
甜寶已經能在地上走得穩穩當當,也終于學會了說字。
毒不侵更喜歡帶著小崽子到浪了。
這日回來,老頭吃飯時咂咂,“你們有沒有發現,徒北山住著的人好像變多了?”
蘇老漢點頭,“是比以前多了些。流放地隔三差五有犯人被送過來,周圍住的人變多了也正常,咱前頭山腳下今天有人劃了地兒,我瞅著是有人要在那建房子,咱的鄰居又多一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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