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關雪與端木曦對峙說了些什麼，司清瑤的臉上，始終無一表。

“我倒要看看，你這個口口聲聲說這個人是你心之人，你到底是會爲了一個人而送掉所有的人命，還是犧牲一個人，換來你們三個人的命。”

關雪的眼裡，皆是邪惡。

生命走到這個盡頭，已不再做任何留。

能夠在死前欣賞到如此糾結的戲份，那是件多麼愜意的事啊。

“你這個瘋子！”端木曦恨聲道，又走上前，一拉司清瑤的手：“你聽到了嗎？這個人的目的是控制你，不是什麼好人，你跟我走吧。”

司清瑤似是聽到了他的話，卻只是淡淡的看他一眼，眼裡，仍然空無神，神木然。

“曦兒，不會懂你在說什麼的，現在只聽得懂關雪一個人的話。”

連映雪見狀，以細微不已的聲音連連著氣說道。

方纔被司清瑤那樣一打，又被關雪這一番作爲氣到吐，說完這些，只覺得渾上下無一氣力，頭一歪，直直的暈了過去。

“映雪！”

叢意慌了，抱起連映雪，探了探的鼻息，微弱之極。

“映雪！”

他再喚，眼裡盡是悲泣，手心裡的拳頭握得死死，擡起犀利的眼眸看向關雪：“縱使我有千錯萬錯，沒有接你的一番意，你也不應該這樣對，從來都是無辜的，我們兩個只是互相喜歡互相著，何罪之有啊？爲什麼已經盡那麼多的苦難你卻仍然不肯放過？你有恨，有怨，你衝著我來啊？我不是站在這裡嗎？你來殺了我啊，一劍捅死我，我絕不會反抗！”

關雪被他這一番話給震怒，緩步上前，蹲在二人的跟前，一眨不眨的瞪著叢意：“你這一生，哪怕連喜歡，也不曾喜歡過我嗎？與相比，我自認貌不輸，才能不輸，武藝更是不會輸給，我樣樣都勝過他，爲什麼你卻對我無一好？爲一個子，我爲了你，自願放棄傾世天下的容，一個人守在這無級山上，過著清冷無比的日子，可我卻不曾想過，我所的這些，在你們的眼裡不算什麼，你們在面對我時，仍然如此甜，甜的讓我心碎，不殺了你們二人，我又怎會釋懷？即使是與你們共赴黃泉，下了地獄我也要狠狠的折磨你們，你這麼害怕會死？那我就讓死得快一點！”

關雪出手奇快。

叢意知道躲不過，一個縱撲在了連映雪的上。

任由那巨大掌力，穿過他的後背，大口大口的水，就這樣自他裡噴出來，染紅了自己的衫，也將連映雪一襲白衫染了鮮紅，可由始自終，他始終的護住連映雪，雙臂仍然有力的抱住不放。

“雪兒，我沒有其它要求，只求你放了映雪，念在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一個人的心，是沒有辦法同時容納兩個人的，我不接你，是爲了你好，因爲我這一生已將心給了，不會再接其它子，在我記憶裡，你是個高傲麗的子，你值得比我更好的人擁有你。”

叢意斷斷續續的，說上述話說完，形一歪，倒了下去，自此，都不曾鬆開過懷裡的人兒。

這樣的一幕，關雪的眼裡，出越發的絕。

爲什麼這兩個人，都是同樣的倔強？

，互相深著，即使是頻臨死亡也絕不放棄這份。

這樣執著的意，爲什麼關雪了一生，都不曾獲得過？

低頭看著自己皺紋佈的手，輕輕上這張早已蒼老得不像樣的臉龐，錯了一個人，將自己到這個絕路之上，到頭來仍然得不到這個男人的憐惜，他即使是死，也要護著他的小師妹。

“你就是個惡魔！自己難還要給別人添堵，說穿了你就是個自私自利的人！”

端木曦一直的看著司清瑤，見毫無靜，再看到關雪的神，知道一時半會不會再起控制司清瑤的念頭，於是起，衝正在不遠悄然前來的夏如塵使了個眼，示意他把司清瑤先帶走，自己則一躍站到了關雪的面前，他現在只能賭，賭見到叢意這個模樣的關雪，會心灰意冷，不再顧及到司清瑤那邊的事。

“我自私？我一心一意替我的師兄著想，他卻到死都只想著別的人，爲什麼說我自私，而不是那兩個自稱相的人？”

關雪手，指向已奄奄一息昏迷過去的叢意。

再過半個時辰，只要不出手去救，這兩個人就會在的眼前停止呼吸。

這個世上將永遠的消失掉兩個這一生都痛恨著的人。

應該高興的，爲何心口仍然如此沉重？

一點快樂的緒也提不起來？

“他們真心相，你卻橫穿一腳，奪人所，還如此有理！天下間爲什麼會有你這樣的子？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可憐？你今日所之苦，完全是因爲你自的原因，明知道他不你，你卻非要替自己找各種藉口拆散他們，虧得你們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同門師兄妹，共同長的歲月，都比不過你心裡這份執著的貪！”

端木曦說得過於激，扯渾的傷口，不由得覺得疼痛不已，眼角的餘看到夏如塵已經拉著司清瑤慢慢走遠，只要不接收到關雪的命令，司清瑤基本上像一個木偶。

當夏如塵將司清瑤扶到他認爲安全的地帶時，四面涌來的士兵立刻團團圍住了這塊地方，所有人手裡都拿著弓箭，齊齊指向關雪。

面對此形，連眼皮也不曾擡一下。

看著端木曦，低聲嘆道：“你確實很會把握住時間，知道此時是我最脆弱的空檔，藉機把清瑤拉走，但是你可知道，不管你把帶到哪裡，只要我一聲令下，就會回來？”

“你！”

端木曦在脣形還未再之前，手掐住了的脖子，緩聲說道：“我只想讓好好活下來，沒有其它念頭，我知道這種被控制的人，功力會在突然之間大增，及必反，由此引發的後果定也是嚴重的，你讓做的事已經全部都做了，爲什麼還不肯放過？你們上一代的恩怨，爲什麼非要把我們牽扯進來？你們這些大人爲什麼永遠都是如此自私？”

任由他掐著，肺裡的空氣開始慢慢的減。

“你若殺了我，所有人都會死。”

那種窒息般的死亡之，讓關雪不由自主的開口。

若死了，叢意活不了，連映雪也會死，至於司清瑤，會在自己死後殺了端木曦，端木曦是帝王，被殺了，還有活下去的希嗎？

聯想到這一層，端木曦的手，唯有再度鬆開，神頗爲無奈。

事已至此，他已經不知道還可以怎樣才能保護住司清瑤。

“如果我說我願意代替去承這些痛苦，你可否網開一面，放了？”

片刻過後，他下定決心幽幽說道。

“這些痛苦，包括以你的命換的命？”

關雪出一冷笑，見到他堅定的目，不由得諷刺道：“又是個癡的人啊。”

“對我而言，的生命勝過一切，假如不在這個世上了，我相信我也沒有什麼好期盼的，只希你可以言而有信，不要背信我與你之間的承諾。”

他將雙手收回，放在側，輕閉上眼，屏氣凝神。

腦海裡，幻化出司清瑤的模樣，初到十七王府時，只要有出現的地方，他一定會的跟在的邊，不讓有任何機會逃離他的視線。

的一舉手一投足，都如烙印般，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腦海裡，這麼多年來，從未忘卻過。

那個一襲紅的，瞳孔裡所掠過的清冷，讓他一瞬間就明白，這個子與他的上有著相同的特質，那就是他們都同樣的冷，同樣的拒人於千里之外。

所幸的是，那時的他可以裝傻，可以死皮賴臉的待在的邊，可以放任自己沉淪在絕的笑裡。

當初沒有選擇完完全全相信，將一切對道明，才讓失到底離開皇宮，假如一開始就將所有的事都和說明白，那麼不會離開自己，也不會遇到這些事。

清瑤，你一定要好好活著，找到小錦兒，然後你們要幸福的生活著，每天都開心的過下去。

等了半晌，卻不見關雪有所行。

詫異的睜開眼，關雪仍然站在他的面前，不爲所。

只是眼裡的恨，似乎消散了些，此時正若有所思的看著昏迷不醒的叢意。

“手吧。”

輕啓脣，他緩聲道。

“有什麼地方值得你那麼？是因爲那張臉嗎？”

關雪盯著端木曦看了半晌，才發問道。

“我，與的長相無關，我只是那個人，這種事，說起來很微妙，像你這樣的人是不會懂的。”端木曦發出一聲冷笑。

關雪沉默了，不懂嗎？

一味的付出，只求叢意師兄給半點回應，卻始終不曾等到一個能讓明朗的結局，盼了這麼多年，也守了這麼多年，一直執著於這段之中，確實將自己到了絕境，不知道除了盼著這一天，還有其它什麼念頭沒有？似乎沒有，活著的每一天，都是在爲今天做準備。

可是這一天已經來臨，卻仍然不開心。

連映雪與叢意，不是的對手。

在強大的面前，那兩個人本不值得一提。

爲什麼看似已是贏家，卻仍然這麼難過？

“你真正懂嗎？”

端木曦的聲音再度響起，

“如果真的一個人，發現並不自己，你要做的，應該是祝福，將的幸福看是一種快樂，這樣的你的日子纔會好過一點。”

關雪再次陷沉默。

周圍的弓箭手仍然整裝待發，夏如塵拉司清瑤走的時候也發現了的對勁，因爲不管他說什麼，司清瑤都沒有迴應，雙眼無神的看著前方，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破布娃娃那般。

皇上不下令，他亦不敢輕舉妄，唯有原地候命。

一直昏迷著的叢意又慢悠悠的醒了過來，而關雪知道，這個時刻，只是迴返照，他頂多再堅持一柱香的時間，便要送命了。

“映雪。”

他喃喃的喚道，端木曦見狀，掃了一眼關雪，將叢意給扶著坐了起來，而連映雪此時仍在他的懷裡，於昏厥狀態。

“曦兒，我一直都想這麼你，從你出生那天起，我便在心裡將你當了我的孩子，我你娘，所以不管你說我什麼，對我做什麼，我都不會怪你，只要你過得開心就行了。我現在只有一個心願，請你在我與你娘死後，將我們合葬，這樣我們就可以真正的永遠在一起不分離了。”

他的手，了連映雪的臉龐，冰涼的，讓這個熱男兒不由得落下淚來：“我沒有能力，再保護映雪了。”

背上陡然傳來一隻手，封住了他周幾個大。

懷裡的連映雪也被關雪拉起來，探了探的鼻吸。

端木曦沉默的看著關雪開始替叢意與連映雪治療傷口。

關雪竟然被他的話給說了，如果能恢復理智，那麼清瑤是否也就有救了？

想到此，不擡眸去，站在夏如塵邊的司清瑤，一襲月羅袍，黑髮張揚，臉上卻無一表，就那樣站在那個地方，彷彿周圍所發生的一切都與無關。

這樣的，讓端木曦心口下意識的一，會永遠這樣下去嗎？

“爲什麼要救我們？”叢意輕聲問道。

“救醒你們，纔好折磨你們，就這樣死了，豈不是太便宜你們了。”關雪的聲音，冷得無一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