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還死不悔改攀咬他人，楚皇更是大怒，隨手將那幾封信仍在上。

＂人證證俱在，你還想狡辯？＂

＂不——＂

趙貴妃流著淚搖頭，心知大勢已去，卻依舊努力苦苦哀求。

＂臣妾冤枉，逸兒冤枉……＂

＂父皇。＂楚瑤也道：＂這都是他們的一面之詞，您切勿被他們矇蔽而冤枉了母妃和皇兄啊。上次他們聯手陷害皇兄刺殺宸妃，如今皇兄已被下獄，事還未調查清楚，他們又再施計，這是要置皇兄於死地啊父皇……＂

不提這個還好，提起這事兒楚皇更怒。

＂你在這裡顛倒黑白混淆視聽。朕問你，你在高麗呆得好好的，怎麼突然回來了？別以爲朕不知道你的心思，是不是看那個逆子大難臨頭你擔心自己地位不保所以才大老遠跑回來替他罪？哼，可真是兄妹深啊。＂

他說罷一把扯掉被楚瑤死死抓住的襬，＂你究竟是朕的兒呢，還是高麗的太子妃？＂

最後一句，纔是真正的誅心之問。

楚瑤面突變，眸中驚惶恐懼，哀哀喚道：＂父皇，兒臣……＂

＂夠了。＂

楚皇聲如洪鐘，震得所有人緘默不語。

他再次看向淺兮，眼底深閃爍著憤怒、懊惱、以及森然的殺氣，最後都沒在漆黑的瞳仁中。

＂當年之事確爲我北周過失，以至於貴國獻王戰死東丘，朕深表歉意。公主放心，朕一定會給貴國一個代，將那逆子繩之以法――＂

＂陛下不可――＂

趙貴妃的話還沒說完，淺兮就冷淡道：＂曦華相信陛下對此毫不知，只是小人作祟。然大哥死異鄉骨無歸，此仇此恨曦華銘記於心。希陛下應允，將罪魁禍首楚逸以及趙貴妃由曦華帶回天，由我天置，以告我大哥以及十年前葬東丘的五萬兒郎英魂。＂

＂這……＂

楚皇開始猶豫。

慕容歸又開口了，＂國之盟約，若有單方背棄者，當由對

方置，這是各國不文的規定。曦華公主這個要求倒也合合理。＂

譚軒點頭道：＂是極。當年若天前太子料敵先機使曦華公主千里營救，只怕此樁冤案今日都無法得到昭雪。五萬鐵甲軍就這樣冤死他鄉，此等千古奇冤，是該給個合理的解釋。＂

司徒輕塵也道：＂曦華公主屈來此爲的就是求個真相，如今我等已明前因後果，然天以及各國尚且矇在鼓裡。若楚逸就此被判，曦華公主回去以後即便將事原委陳述，只怕也有人認爲那只是一面之詞，屆時有理也說不清。況且此事天乃是害方，罪魁禍首理應由天置，以表示誠心。＂

頓了頓他又道：＂年前北周天聯姻，以示兩國好，想來陛下也不願兩國因此傷了和氣，更何況曦華公主這個要求本是理所當然。依輕塵愚見，楚逸和趙貴妃以及此事牽連的一干人等，都應由曦華公主帶回去置。＂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有理有據言辭鑿鑿，再加上又都是代表各國出使而來的時辰，在國中地位崇高獨當一方，他們的態度，基本上就代表著各國政治階層的態度。

換言之，就是幾國聯合施。

這樣的狀況下，楚皇要是拒絕，就等於和各國有了嫌隙。再加上本就理虧，還蹬鼻子上臉的話，日後天下之戰各國爭鋒，只怕會羣起而攻之。

畢竟，誰也不願和一個背信棄義之人合作聯盟。誰能想到北周會不會再來一個背後放暗箭？誰能保證永不步獻王的後塵呢？

這，也是淺兮的目的。

兩國聯姻的國書會昭告天下，天婚書上說明有媵妾就不能是空口說白話，泱泱大國，斷不能欺瞞之辱。否則就算日後東丘之事被捅出來，北周也可以推緣由再加上證據混淆，天於婚約上又失信於人，此乃報復。

國與國之間，可明正大較量不可挾私報復，否則定會爲各國所不齒。屆時北周再混淆視聽，反咬一口，說不定就變天有意攀咬再以此爲由騙婚。

這等小人行徑，纔會爲各國所不齒。

然而此事必須親自揭發，只因

十年前盛名天下。只要曦華二字一出，必然會引起各國觀來使。到時候此事一旦重現，各國轟，種種力之下，楚逸難逃法網。

所以纔有了委爲妾遠嫁而來，所以纔有了五姐姓埋名屈爲奴。

這一切的一切，不過韜養晦，只爲今日替大哥和十年前東丘五萬冤魂冤。

……

楚皇臉漸漸變了，這時候推出一個楚逸以保大局乃上策。只是就這樣當著四國使臣的面將楚逸給天置，未免讓天下看輕，國威不保。

他猶豫不決矛盾掙扎，希有一個萬全之策。眼角餘瞥到安之若素的楚曄，眸一閃，道：＂曄兒，你認爲呢？＂

衆人再次將目投到楚曄上，後知後覺想起，從淺兮站出來開始，這位北周最可怕最詭譎莫測的太子就未曾說過一句話。又想起月餘前朱氏放出的那些謠言……

大臣們的眼神變得有些晦。

容臻卻是眸黑沉，晴不定。

慕容歸眼神玩味兒。

司徒輕塵面平靜。

譚軒一臉的悠閒。

許久沒說話的姜沉煙則是死死的抿脣，目閃間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淺兮後背直，並沒有看楚曄。

楚曄緩緩擡頭，上方皇后忽然說話了。

＂皇上，北周和天聯姻天下皆知。如今大婚還未舉行，卻出了這種事，此事卻又要如何解決？＂

楚皇一愣，底下羣臣也跟著一愣。

十年前的那樁舊案的衝擊太大，所有人的思緒目都不自覺的跟著淺兮走，甚至忽略了這一茬。

這樣一想，就有人把目落在被容臻點了道癱在地上的欣悅上，神各異。

淺兮卻又拿出另一張明黃綢布，＂皇后娘娘說得對，事雖有輕重緩急也有先來後到。既然兩國有聯姻之約，那就先解決此事吧。＂

攤開綢布，上面麻麻的字盡落楚皇眼中，下方依舊蓋著天的玉璽。

＂這是父皇千里傳召的退婚書，請陛下鑑明真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