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門口的“鮮果時”,一家很小的果店,大一的時候這家店剛開業,是一位在讀大三學姐開的,我們上大二的時候那個學姐就畢業了,把這家鮮果時轉讓給了我們上一屆的男生,也算是大我們一屆的師兄,經營了一年,也就是我們到大三的時候,這個師兄也畢業了,鮮果時被他重新改造,店麵比以前擴大了一倍,但是風格卻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這一次回來覺更明顯了,我喜歡的那個靠窗的位置已經被一個盆栽取締了。我和夕麵對麵的坐在另一個卡座上,麵前放著一杯橙,而我麵前是一直都很喜歡的檸檬。
“都變了。”我環顧整個“鮮果時”,無比憂傷的說道:“這裏的一切都變了,就連果都沒有那時的味道好了。”
“是啊。”夕努力的往窗外看,角揚起一苦的微笑,“時過境遷,我們都變了,全都變了。”
“也不是全都變了。”我看著夕努力的微笑說道:“至你還是願意和我坐在這裏喝杯果,這一點沒有變。”
夕落寞的低聲說道:“可惜,你不是曾經的你,我也不是曾經的我。”
我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問道:“曾經的你為什麽會願意和我去逛地攤?卻從不嫌棄我。”
“因為。”夕的語氣很平靜,“因為我你,所以我願意和你去麵對一切。”
聽後,我再次陷了沉默。
夕端起麵前的果喝了一小口,雙手捧著杯子滿眼憐惜的看著我說道:“秋寒,我能覺到你現在的不快樂,是不是卓嵐的存在給你帶來了太大的力?這種力源於你的自卑,你覺得……”
“沒有。”我打斷夕的話固執的否認道:“我沒有自卑,我沒有力,我覺得自己很好、非常好,我自己靠寫小說賺稿費讀完了大學,我完了中生集團的多渠道聯合推廣的策劃案,我幫櫻嵐大廈做招商……這些都證明了我的能力,我不比別人差。”
夕盯著我的眼睛說道:“秋寒你還是在逃避,你在本能的逃避你心最脆弱的地方。”
“沒有。”我狡辯說道:“你說我在逃避什麽?我有什麽好逃避的?難道我剛剛說的那些不是事實麽?”
“家庭。”夕一語道破,“你一直在逃避這點,你認為自己的家庭是你最大的影,你固執認為自己的家庭是一個殘破不堪的家庭,在你的心裏這就是最大的影,而這個最大的影導致你的自卑,遇見家庭條件好的人,你就會莫名的自卑,你會拿自己去和別人比較,比較的結果就是你始終在逃避……”
“你胡說。”我激的瞪著夕,“我什麽時候在逃避了……”
夕突然變得比我還激,質問道:“大三那年我和陳衝在一起你為什麽不敢努力的爭取?你為什麽不敢對我說一句:回來吧。你為什麽連訴說的勇氣都沒有?因為你自卑,你認為陳衝家庭條件好,可以給予我更優越的質生活,看到陳衝給我買進口護品、看到陳衝帶我進出高檔餐廳,你自卑……你自卑的連挽回的勇氣都沒有。整整一年,我多麽希你能克服自己的自卑心理,鼓起勇氣對我說一句:回來吧!一句就好。”
我點了一煙失口否認道:“沒有,我從來沒有因為這件事自卑,我不去挽回是因為我和陳衝是哥們兒。”
夕用“恨鐵不鋼”的語氣質問道:“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是選擇自欺欺人的懦弱,你剛剛強調自己很好的時候都舉了哪些例子?你說你自己寫網絡小說賺錢讀完大學、你說你獨立策劃中生集團的多渠道聯合推廣策劃案、你說你幫櫻嵐大廈招商,你為什麽不能自信的說一聲你有一個很好的家庭環境呢?”
“因為我爸爸他是個賭鬼……”說出這句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愣住了,這一刻我才清晰的認識到,在我的潛意識裏,我始終認為自己的家庭不好!我懊惱的趴在桌麵上,雙手抓著自己的頭發,我終究還是沒能逃過自己的心、沒能逃過潛意識裏麵的傷痕。
夕的手到我的手,輕輕的在我手上輕,安我說道:“秋寒你錯了,你還記得你對我說過的話麽?叔叔為了戒賭,他故意去搶劫便利店,用搶來的錢給你買了一把吉他,買完吉他他就去自首,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其實他完全可以不去這麽做,因為他已經大徹大悟,要用坐牢來戒賭,他你,他記得你的夢想,所以他寧願搶劫便利店也要給你買一把木吉他……秋寒,放開你的心結吧,你擁有一個足夠你驕傲的父親,你不應該因為他而覺有任何的自卑。”
我趴在桌麵上抱著自己的頭低聲說道:“你走吧,讓我自己坐一會兒,我想安靜的坐一會兒。”
夕低聲說道:“和你在一起兩年,我能覺到你的喜怒哀樂,能覺到你心脆弱的地方,你一直在逃避這些,你不願意去麵對,但是我相信你會想明白這些的,你真的不比任何人差。”
說完這些,夕離開了“鮮果時”,過了很久我才從低落中舒緩過來,夕說的沒錯,在一起兩年,能覺到我心最脆弱的地方,能察覺到我的喜怒哀樂,所以寧願放棄自己應有的生活而照顧我的,用廉價的護品、陪我逛地攤……這輩子,我還能找到第二個像夕一樣了解我、我的人麽?
有些人,錯過了就再也回不來,我從悲痛中回過神,才發現自己是想和夕道謝的,結果卻忘記了。
離開“鮮果時”,我竟然鬼使神差般的走進了校園,叼著煙徜徉在曾經悉的林蔭路,那些過往曆曆在目,不記得有多個傍晚我和夕是牽著手走過這裏的,戴上耳機輕輕選擇了一首《往日時》:人生中最的珍藏;還是那些往日時;雖然窮得隻剩下快樂;上穿著舊裳;海拉爾多雪的冬天;傳來三套車的歌唱;伊敏河旁溫的夏夜;手風琴聲在飄;如今我們變了模樣;為了生活天天奔忙……
如今我們都變了模樣,為了生活天天奔忙……可是我們這麽奔忙的讓自己變了模樣,究竟是為了什麽呢?
夕說的對,關於家庭我始終有一種深深的自卑,我不敢正視,甚至想要逃避,我從未對任何人提起過自己很介意這些,卻發現自己真的很難接這樣的現實,然而現實就是現實。
那天我跑去阿哲那喝酒,喝醉了我和阿哲兩個人蝸居在他的單公寓,周一那麽重要的日子,我卻遲到了。上午十點半來到櫻嵐大廈,已經看到有很多意向客戶來參觀,現場的氣氛好的。卓嵐帶著董事會以及公司的高層領導都來到了現場。
我才走進櫻嵐大廈一樓,小猴就迅速來到了我邊,小聲在我邊說道:“秋總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剛剛羅總問您去哪了,為什麽還沒到現場,我幫你撒謊說去廣告公司做對接,聽羅總那語氣好像很不高興,估計會找你的麻煩。”
“知道了。”我應了一聲,麵不改的向卓嵐一行人走去。今天這樣的場合我真的不適合缺席,但是昨天喝高了!來到卓嵐麵前,當著眾人領導的麵呢,我低聲說道:“卓總您來啦。”
卓嵐微笑點頭,說道:“過來看一看,今天算是第一天開啟公開認籌招商吧。”
“是的。”我對卓嵐說道:“這僅僅是第一天。”
卓嵐鼓勵我說道:“公司對你近期的工作十分認可,今天的招商現場整覺也不錯,意向客戶覺還是多的,希能有一個好的開始。”
羅欣站在卓嵐邊突然開口說道:“嵐嵐咱們剛剛不是問過了麽?雖然來了這麽多意向客戶,但是隻有一個繳納了兩千元的認籌金,這比例也有點太低了吧,招商部完全沒有把我們櫻嵐大廈的髓宣傳出去,否則怎麽才有一個客戶願意繳納認籌金呢?你就別安秋總了。”
“羅欣說的是啊。”羅國富力自己的兒,看了看邊的羅斌問道:“小斌你覺得呢?”
羅斌的父親是羅國強,也是東之一,他看了看我,然後對羅國富說道:“大伯,我覺得這才是一個開始,而且一個上午還沒過去呢,現在下結論且為時過早,招商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對不對?”
羅欣聽了羅斌的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低聲嘟囔道:“二貨!難道你不知道這是要看比例的麽?一百個人隻有一個人認籌,那下午來一千個人又能怎麽樣?按照這個比例,認籌的客戶是不是最後也隻能留下百分之一呢?這個招商真是做的太糟糕了。”
羅國富倒是沒表現出什麽不滿意的地方,笑嗬嗬的說道:“小斌說的對,要用發展的眼看待問題,秋總監啊,招商工作是我們近期的工作重點,你一定要努力,不要辜負了公司上下對你的期,如果你在工作上有什麽問題,或者是有什麽不能解決的事,可以向公司提出來,公司會考慮找人幫你的。”
“夠了!”卓嵐的臉十分難看,當著公司這麽多高層領導的麵看著羅國富問道:“羅總你是在質疑秋總監的工作能力嗎?”
現場順便變得尷尬起來,所有人都用一種“難以理解”的眼神看著卓嵐,要知道,羅國富雖然是公司的東之一,但是他更是卓嵐父親的朋友,算得上是卓嵐的長輩,卓嵐為了袒護我竟然這麽和羅國富說話,別人會怎麽看呢?沒想過這些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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