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家的小廝問羅大老爺:“這三匹縷金紗怎麼辦?”
羅大老爺看向陸辭秋,“二姑娘收著吧!這種東西平常人家用不得,但你可以用來做人。”
說到這里,沖著陸辭秋招招手,待陸辭秋走近了,這才低了聲音道,“昨日我見那十一殿下對你很是不錯,聽聞十一殿下是被皇后娘娘養大的,母子深,你不如把這東西送進宮去給皇后娘娘,這樣一來自己送了份人,二來那太子的母妃孝謹皇貴妃也不敢再惦記了。阿秋啊,你可得好好為自己打算,十一殿下真不錯的。”
氣走了太子表妹,一行人繼續出城。
陸辭秋將他們送到城門口,羅大老爺依依不舍地同和陸芳華說話:“你們姐妹兩個,在左相府里一定要互相照應著。特別是芳華你,如今已經不是裴夫人在世的時候了,不要以為那位云夫人是什麼善茬。這兩天我看下來,那絕對是個記仇的人,你這個子一定要提防。
二姑娘也寬寬心,人死不能復生,你就當是去孝敬爹娘了。
你也別怪扔下你們姐弟一個人跑到北地去,都說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可兒到底都是在娘家長大的,怎麼能不惦記自己的親人呢?
就像我們家老太太,別的不擔心,就擔心兩個出嫁的兒。
我還有個小妹妹,就嫁在歡州城,是隔三差五就要回一趟娘家給老太太看看,要不然老太太就天天念叨,覺也睡不好。
嫁的人家是個小門戶,同我們羅家也是老街坊,兩家打幾十年前就相,所以沒有那麼多規矩,由著兩邊折騰。但陸家不一樣,陸家是當朝正一品丞相的家,規矩可太大了。所以你二嬸一年到頭也難得回去一次,家里老太太惦記得不行。
唉,不說這些。總之二姑娘,你缺什麼什麼,就跟你二嬸說,千萬別客氣。
你二嬸這人啊,一直就不甘心陸家不重視二房,所以總跟大房對著來,以前同你母親也沒起爭執。
但就是那個子,沖著的是當家主母,也不是專門針對裴夫人。
昨晚上我說了,回頭肯定會找你認錯的,你千萬別往心里去。
行了,快回去吧,舅舅有空就來看你們。”
羅家夫婦依依不舍地走了,陸芳華還抹了兩滴眼淚。
陸辭秋就勸說:“家里管的是二嬸,又不是你,你要是想他們,回去省親不就完了。”
陸芳華說:“我倒是想回去省親,以前那位大伯母在世時,我一年得回去個五六趟。因為我知道就算我不在家,我娘也不會人欺負了去。
跟大伯母雖說也總拌,但也就只是拌,沒事吵吵兩句,就當練皮子了,過后誰也不會算計誰。所以我離開京城也能放心。
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那位云夫人可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必須得在家里好好盯著,要是敢欺負我娘,我撓也得把給撓死。”
回府路上,陸辭秋想著羅大老爺說的話,說家里老母親惦記出嫁的兒。
便想起從前在北地的外祖母,也是最惦記遠嫁到京城的兒,原主也曾聽裴老夫人說過,說其實裴家本就不想把兒嫁到京城來,因為實在是離得太遠了。
可這事兒由不得他們,裴卿與其說是嫁,倒不如說是裴家送到京里來的人質。
鎮守邊關的將軍可以說是一方諸侯,在當地都有極大的影響力,因為山高皇帝遠,所以通常邊關大將的影響力,基本都已經超越了皇權。
皇家對此不得不防。
邊關將軍要送兒京,這是慣例,且很多時候是直接送后宮為妃的,更便于控制。
因為裴老夫人救過皇上的命,不想讓兒在宮里蹉跎一生,皇上因此網開一面,將裴卿許給了陸蕭元。
其實當時皇上也是一片好心,他覺得陸蕭元是參加過科考,一步一步攀上高位的。
家里在京都沒有基,也沒有強大的家底支撐,這樣的人家好拿,裴卿嫁過去不至于氣。
卻沒想到即使是沒有基的陸家,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一宅子腌臜事。
越想越遠,陸芳華見一直不說話,就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想什麼呢?”
陸辭秋回過神來,說:“想著也該進宮去給姑母看病了。”
陸芳華聽提起宸妃娘娘,不由得嘆了一聲,“咱們那位姑母倒是好人,只是可惜了,進宮這麼多年,也沒能給皇上生個兒子出來。這到老了可怎麼辦呢?”
二人說著話回到了陸府,陸辭秋去了百蘭院,主跟老夫人說:“今日要去宣王府治十一殿下的傷,明日請父親遞個帖子吧,我進宮瞧瞧姑母去。”
老夫人得直抹眼淚,連連夸是個好孩子,想著姑母。
還把羅家給的銀票都塞給,讓給宸妃帶進宮去。
陸辭秋也沒有推卻,帶上霜華匆匆出了門。
只是沒有直接到宣王府去,而是先去醫館給自己配了個新藥箱。
即使是大夫,就得有一個大夫的樣子,總不能兩手空空就去看病,那樣想從空間里調取些什麼東西,也沒有個出。
藥箱買好,還買了一套銀針。
銀針質量一般,做工也一般,據那醫館的小伙計說,還是之前給別人做時,不小心出的一套殘次品。
但陸辭秋是無所謂的,只是隨便買買,要個出,回頭就要在診所里把這套給換掉。
藥箱銀針再加上一些常用的藥材都配備好,這才又坐著陸府的馬車,往宣王府去了。
京城里,一眾皇子的府邸占地面積都差不太多,這也是皇家父子義均衡的一種表現。
但在有限的地皮上修建出不一樣的東西來,就看各家王爺的本事了。
宣王修得不算很夸張,只是肅殺之氣很濃,至在陸辭秋看來,門口這兩只石獅子的表,就跟其他人家的不一樣。
很兇。
霜華也覺得很兇,甚至腳步還躊躇了。
陸辭秋卻沒猶豫,下了馬車徑直往前走。
王府門口早有人等候,一見來了,立即就迎上前。
為首一人名修染,是燕千絕的隨侍,武功高強,不但隨他在京中走,亦跟著他出戰場。
只見他到了陸辭秋跟前一揖手,恭恭敬敬地了聲:“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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