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一個抱著飯碗大口吞嚥的年，聽到老於這樣說，馬上放下碗：“於叔叔，您不能這麼說，我們都知道，您是因爲我們才歸降的。”

年材消瘦，裡的飯還沒有吃完，說話間，還有米粒噴出來。

可是，這話一出來，旁邊不年紀差不多的孩子，也跟著放下了碗。他們都是於將軍帶出來的。那樣的山崩，他們這些年紀小的，能活下來，可都是運氣。

可是，接下來能功的下山，功填飽肚子，就是眼前的於叔叔施予的援手了。如果不是眼前的將領，他們，就算不被落石砸死，也會死在山上。

年這樣的話，放下碗不吃飯的孩子們的眼神，讓那個在西北經歷過腥風雨的漢子，忍不住流了淚。

“哭什麼！”一道啞疲憊的聲音傳來，老於擡頭，順著聲音去。

只見大營門口，站著悉的影。

“老子帶你的時候，也沒見你孫子哭這個樣子啊。”站在營門口的武侯爺，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然後大步往這邊走來，手拍了拍副將的肩膀。

“做的好，什麼時候，有這麼厲害的能力了？這軍營治理得不錯，沒辜負本侯爺帶著人，連趕了好幾天的路。”

武侯爺表揚好自己的副，扭頭，有盯著那姓於的將領：“怎麼，不哭了？咱們在西北的時候，腦袋都別在腰帶上了，也沒見你哭，現在，居然被一個小孩子一句話弄哭了，丟人不？丟咱西北大軍的人不？”

武侯爺雖然上這麼說，聲音卻慢慢啞了下去。

這段時間，燕王大營的事，已經被斥候打探了大半。帶隊的將領有哪些，哪些還活著，哪些已經死了，還有哪些，殘了，以後再也上不了戰場了。

靈州，是西北的大州，邊境的軍隊，也是銳中的銳，這樣巨大的損失，饒是武侯爺，也心疼的發憷。

可是，一提到西北，姓於的將領更難了。以前，燕王在靈州屯軍的時候，大部分人都知道，可視邊境屯軍，那是麼個國家都會做的事，等屯夠軍，一下子滅了祁國，那是無上的榮啊。

可是，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些兵，是對自己人用的。

知道這個的時候，不以前在西北的將領，已經騎虎難下，不能不跟著軍隊回來了。

“衛元帥！”高八尺有餘的魁梧壯漢，在聽到衛侯爺的話之後，猛地跪在衛侯爺的面前，眼淚刷刷的往下淌。稱呼也換了當初在西北的稱呼。

西北大軍，不將領都是跟著他們的衛元帥闖過腥風雨的。自然不一般，可是，一場毫無意義的耗，讓這些人死傷慘重。

於將軍難，衛侯爺何嘗不難。可是，事已經發生了，本沒辦法安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照顧開導他們。

“你們的人，都來了麼？”武侯爺拿到了燕王的糧草，只要那些叛軍願意歸降，只要他們改過，武侯爺是不願意製造殺戮的。

那場地，死的人太多了。

“能來的，都來了，還有些，不肯來。”於將軍回道。

燕王軍的將領，來路都不一樣。像於將軍這樣願意歸降的將領，都是之前西北軍的主力。還有一些人，是燕王主靈州之後，才招攬的。那些人，是燕王的死忠，或者說，都是一些不能被大雍接納的人，這些人，顯然不會爲了大局著想。

“他們不投降，不怕死？”武侯爺冷笑。

於將軍苦笑。那些人怎麼會害怕死，他們人數不多，只有兩千不到。可是，卻有絕大部分的糧食。燕王軍的每個隊伍，都有些還沒到徵召年紀的孩子，像於將軍這樣的隊伍，孩子們的存活率還算高。

可是，那些隊伍不一樣，那些隊伍裡的孩子，每天都生活在生死邊緣。打罵是常有的事，甚至，連吃飯都吃不飽。

之前，還有他們隊伍的孩子分糧食給他們，結果被暴打的事發生。

“那幫畜生，怎麼會死。”於將軍咬牙切齒。如果，靈州的軍隊名聲從什麼時候開始毀了的，那就是從那些人加的時候開始的。

強搶百姓錢糧，強行侮辱子，可以說，只要能想到的壞事，他們都能做出來。可是，燕王從不阻止，只是因爲，他們戰鬥力強，打起來不要命，甚至每次搶東西之後，還會進獻一些給燕王。

容白和容琪，遠遠的都就聽到有人罵畜生。湊近，容琪便看到一個之前見過的人。

那是炸營地的時候，看到的一個年。那年當時給另一個年分吃的，只是，分完就走了的年沒看到，食在他剛走的時候，就被別人搶了，最後，那年還被人活活打暈。

不過，容琪沒有出手，太弱的人，不適合生存，尤其是在分分鐘就要見的軍營裡。

“你說的那幫畜生，會做什麼事？”如果真是像自己在營地裡看到的那樣，也不至於這樣恨得咬牙切齒。爭搶食這種事，在乞兒中也是很常見的事。

臨江的孩子們剛聚在一起的時候，爲了食打架的都事，也是很常見的。要不是後來，他們知道食絕對夠吃，才慢慢改過來。

“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於將軍磨著牙，一字一句的說了八個字。

容琪都驚呆了，這說的真是正規的軍隊麼？通州的土匪，也不至於這樣吧。有著富剿匪經驗的容白，也有點懵，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的形容詞，給土匪，也有點過分了。

“真是這樣？”和兩個見識短的人相比，衛侯爺對這種事可是見識過幾次，神瞬間凝重起來：“燕王軍，收了馬匪？”

於將軍點點頭。

衛侯爺的臉便沉重許多。馬匪和土匪不一樣。他們比土匪戰鬥力高，也比土匪兇殘。大雍境的土匪，更多的是正常日子過不下去，才落草爲寇，一方面搶些東西活命，另一方面強行避免苛捐雜稅的。

但是馬匪不一樣，馬匪好勇鬥狠，殺人如麻，在西北地區，馬匪是駐軍的頭一號敵人，哪怕祁國的軍隊，也沒馬匪破壞力強。

可是這種人，燕王居然願意讓他們爲正規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