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玉在竹筏邊緣坐下，去鞋，將潔的腳放河水里隨意撥弄著。

瞧見了悟在撥弄念珠，用手拘一小捧水往他臉上潑。

潑得很輕，沒有水花潑到了悟臉上，只是讓他從出神狀態清醒過來。

“在想些什麼？”

了悟搖頭：“沒想什麼。”

這大半年時間，他的心神前所未有的寧靜。

這種寧靜，并非在佛殿里誦經時遠離塵囂的安靜，而是在紅塵里索走過，心真正的平靜。

他沿途傳播佛法，陪伴在他側。有時了悟也會想，這樣算兩全嗎？

沒等他把這個問題想，他們這段旅途就要結束了。接下來就是這段旅途的最后一座城鎮。

不知道為什麼，了悟總有種覺，這種寧靜的時也許不可再尋覓。

這種覺，讓他忍不住悵然若失。

下心底的幾分悵然若失，細雨已經慢慢停了下來，了悟手，虛虛搭在衡玉的手背上，催靈力為烘干上的。

竹筏的速度并不快，但這條河本來就不是很寬，遠遠地已經能瞧見對岸的風。

衡玉將漉漉的腳收回來，正要用靈力烘干水跡穿上鞋，靜靜盤坐在一旁的了悟突然出聲：“阿彌陀佛，貧僧來吧。”

“好。”衡玉坐著不，注視著他。

了悟換了個姿勢，抬手近衡玉的腳踝，涌靈力將的腳烘干。

他垂著眼，睫如羽，照在他的臉上，眼瞼下便形一道淡淡的影。

了悟轉，去尋被丟到旁邊的鞋。

用靈力烘干后，他用一只手托住潔的腳，另一只手為套上子。

作并不算快，甚至稱得上細致與溫。衡玉不自覺了腳，腳趾頭蜷起來。

“怎麼了？”了悟以為自己弄疼了。

衡玉別了別鬢角碎發，瞇著眼盯著竹筏劃時掀起的漣漪：“穿個鞋罷了，你的作太慢了。”

了悟怔住，余掃見耳垂上的淡淡紅暈，又突然了然。

他輕笑了下，那抹笑意逐漸放大，然后悶笑出聲。

在惱怒之前，了悟點頭：“就好了。”認真為套上鞋子。

做完這一切，了悟無視掉船夫震驚的目，他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緩緩起，著前方越來越近的岸邊：“到了。”

竹筏停靠，他率先走到岸上，轉朝衡玉手。

衡玉被他輕輕一拉，從竹筏上跳到他側，被他扶住肩膀穩住形。

“從這里到城門，應該還遠的。”了悟說，他看向衡玉，“貧僧背你進城吧。”

衡玉歪頭看他，沒馬上應，只是說：“你今天有些奇怪。”

“嗯？”了悟尾音上揚。

見了悟不做回答，衡玉笑了下：“彎腰。”

他彎下腰，衡玉用力一跳，直接跳到他的背上，環住他的脖子，溫熱的呼吸灑在他的耳畔。

“我們出發吧。”說。

了悟穩穩背著，走得并不快。

他不言不發，慢慢地，耳畔邊的呼吸聲均勻起來，背上的姑娘應該是睡了過去。

了悟看著遠天斜，越發放慢步子。

-

在路上耽擱了些時間，進城時就晚了。

這個點不適合再去寺廟投宿，衡玉和了悟討論過后，打算在城中最大的酒樓住一晚。

酒樓里還剩很多房間，衡玉要了兩間天字號房。

走到自己的房間門口，衡玉正準備推門而去。突然，指尖的儲戒指泛起一道亮。

衡玉低下頭，神識探進儲戒指里，很快就將那個出現異常的品取了出來——

是舞留給的遠程傳訊符。

衡玉把神識注其中，神識就‘看到’遠在萬里之外的舞虛影：“主，我有要事與你商議。”

遠程傳訊符只能接收對方的消息，并不能與對方進行談。

只聽舞繼續道：“俞夏知道一境，此境疑似我們宗門某位大能坐化之地。”

“我和俞夏來到此地，原本想進其中尋寶。誰知道我們破開幾道陣法進其中后，發現境里的很多核心傳承至需要兩塊宗門主的玉牌才能開啟。”

“若你對境興趣，在半個月時間趕到滄州白云山。快，速度一定要快，我們破陣的靜太大，滄州不勢力已經得知此地有境出世的消息！”

那頭的舞還想再說些什麼，但遠程傳訊符的時間已經到了，的影逐漸變得黯淡下去。

衡玉手上的遠程傳訊符裂開一條裂，不過眨眼之間就徹底泯滅灰。

衡玉揮了揮手，揚掉手心的塵埃。

思考著舞剛剛那番話里的消息——

滄州白云山有一境，是合歡宗某位大能的坐化之地。俞夏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得知了這境，于是帶著舞去尋寶。結果俞夏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們沒拿到核心的寶藏，還意外讓那境被當地勢力發現……

這個境，衡玉還興趣的。

起了興趣，自然是去隔壁找了悟。

“以貧僧的修為，如果全速趕路，從這里到滄州只需要八天時間。”了悟估算了下，“我們明天下午出發吧，時間來得及。”

“你不打算在這個城鎮開壇講法了嗎？”衡玉問。

了悟雙手合十：“藏境可遇不可求，貧僧先陪主走上一趟，到時候再回此地宣講佛法。”

衡玉想了想，點頭：“就這麼說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