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奎哪里不知道這個道理,天子若是當真要提拔,給那江陵侯只提拔一分,那江陵侯也不至于多年還寸步未進,若不是江陵侯府出了個好兒,在這京城里哪里又有如今的風的,但他只一想到那江陵侯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樣,便心氣不順,哪里還能冷靜下來的。
下繼續說著:“如今他正是得勢之時,不如大人先忍一忍,咱們慢慢看著,這得意之人總有出破綻的一日,待咱們抓了那破綻來,再狠狠的參上一本,定能他悔不當初。”
謝奎下一點點勸了下來,理智也慢慢也恢復,狠狠點頭:“不錯,那鐘侯爺本就名聲不顯,本何必跟他爭個高下,反倒旁人看了笑話的。”
正說著,外邊傳來了靜,卻是調任去江陵府的唐大人回京了。謝奎臉上大喜,帶著下出門,朝唐大人抬抬手:“大人可算是回來了。”
唐大人風塵仆仆,從江陵府回來直奔了都察院,連唐府都沒,也朝謝奎回了禮:“謝大人,多日不見。”
都察院行都察之責,以左都史、右都史為首,為正二品,往下左都副史、右都副史,為正三品,左僉都史、右僉都史為正四品,唐大人為正四品右僉都史,領命赴任,如今回來,稍作休整后便要朝上峰匯報的。
謝奎多日來手參奏之擾,起因正是因著唐大人給他寫的一封書信,如今唐大人就在面前,謝大人也顧不得其他:“唐大人,上回那封信你可還記得?”
唐大人看過來,面上有些詫異,卻還是點點頭:“自是記得的。”唐大人給謝奎寄信,便是知道這位同僚脾直,做事沖。
謝大人把當日參本的事一一說了:“本按唐大人說的參奏,卻全然無用,陛下許是覺著并無甚出格之,連訓斥都不曾訓斥,總之,如今那德妃娘娘深得陛下寵,本已是參不的,好唐大人知道,便是唐大人另有想法,本勸大人也不要去上的。”
唐大人倒是沒料到會是這個結果,但很快他就回過神來了,似并不放在心上,反倒朝謝大人安道:“本知道了,多謝謝大人提點,不過本卻并非去做那等沒把握的事的。”
謝奎看他模樣,眉心一蹙,到底為同僚,他已是提點過,唐大人若是聽不進,那便也不賴他了的,謝奎拱拱手告辭:“唐大人先忙著,本還有事。”
唐大人回了禮,休整了一番,很快便同上峰右都副史匯報此次監考之事。
通政司一早送了折子來,天子昨夜安歇在綴霞宮,一早陪著鐘萃母子兩個用了早食才回了前殿。“待會去看看庫房里有甚能用得上的,挑了都送到綴霞宮去。”
天子吩咐下去,楊培弓應了聲,瞥見天子肩的裳沾著水滯,開口說了聲:“陛下,可要換件裳?”
聞衍扭頭看了眼,淡淡的回拒:“不了,就這樣吧。”
皇長子即將滿周歲了,宮中已開始準備皇長子的周歲宴。皇長子是個白白胖胖的胖小子,他現在倒是對聞衍這個父皇很是喜歡,尤其是被父皇抱著時,小手摟著人,烏黑的眼到打量,比被宮人嬤嬤們抱著時更高興些,聞衍肩上的水滯便是早上抱著人時留下的。
聞衍離開時,他還哭鬧了幾聲,聞衍心中了又,再三才下心腸來。皇長子如今還太小了些,放在前殿里也不適合,待他再大些,能走能跑了,再到前殿來也能顧及到他。
聞衍就著宮人送來的香茶喝了一口,打開了通政司送來的折子細細看了起來,不時用筆沾著朱砂點了點。
直到翻開一本折子,天子的臉先是一沉,折子被重重扔到案上:“這些下,當真是盯著朕的后宮沒完沒了了的。”
楊培心里一個咯噔,連忙把折子撿起來,“陛下喜怒,保重龍為重。”
聞衍冷哼一聲:“喜怒,朕如何喜怒,設都察院本是他們都察百言行,他們倒好,把朕的話當耳旁風了,眼睛不盯著百,反倒是在朕的后宮里抓不放了,你看看他們都說什麼,簡直是混賬!”
楊培打開折子,快速的看了起來,也被都察院上呈的折子給嚇了一跳。都察院折子上參的仍是德妃娘娘,參德妃娘娘縱容令妹當庭折辱家夫人外,如今又多了兩條罪狀,其一是手打人,其二是強搶人夫,仗勢欺人,要頭名解元退親。
楊培滿臉震驚:“這”
這位德妃親妹與德妃娘娘卻是半分都不像的。
若換做往日,此等德行,都察院參也是參江陵侯府教不嚴,如今德妃娘娘位居高位,都察院參本便當先沖著德妃娘娘來了。
這份折子,聞衍原本是留中不發的,卻在下的時候,想到了甚,先前震怒的態度陡然轉變,眼眸幽然轉深:“把這份折子送去綴霞宮。”
都察院接連上奏,非要參德妃,大有要參倒的意思,他倒是能下去,但鐘氏為后宮嬪妃,哪里見過這般不罷休的陣仗的,他等著這鐘氏在看了折子后來求一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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