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118）落在旁人上的痛，永遠都不疼

金太夫人收斂緒，忙攔住兒子。

“殿下，既然公主無礙，老還是先回去，再讓太醫院都過來瞧瞧，別只聽瀓哥一個晚輩的，他年紀那般小，怕是有心無力，公主金枝玉葉不能有失。”

“呵！”福娃冷笑一聲。

上眼藥？

看他信嗎！

建昌伯沒有完任務，不願意走。

金太夫人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往何文鼎上瞧了一眼，又給兒子使了個別有深意的眼。

倘若，何文鼎這個老東西出了什麼意外，太子還能袖手旁觀？

但凡有一時魂不守舍離開了夏藥的邊，他們也就有了手的機會。

建昌伯心領神會，這才甩了甩袖，同母親離開了，甚至連告退都沒有，完全無視太子的份。

福娃倒是不在意這些面問題，瞧見何文鼎上的泥印，道“何叔，你怎麼樣，可是摔跤了？”

“老奴可是上過沙場的人，如何會摔跤？不小心蹭到土了。”何文鼎不想太子擔心，便沒有說被推倒的事。

扶了扶作疼的腰部，決定待一會兒上狗皮膏藥，明日就又能生龍活虎了。

福娃見他無礙，心裡松了一口氣，道“您老人家都多大年紀了，怎麼還跟小孩似的？”

“瀓哥怎麼還不回來，老奴還是去看看吧！”何文鼎右眼皮跳了跳，心裡總有種不祥的預。

曾經這種覺在沙場上警醒了他無數次……

聖濟殿，藥房。

稷澂領了藥庫的藥後，並沒有離開，而是到了無人的角落挨個查驗。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裡面起碼有一半的藥，都是發霉的。

這要是給人用了不僅不能救人，也許還能還害人。

藥房隸屬務府，負責廷采辦、儲存、配置藥品，藥房人員並與醫分班侍值。

按照規矩侍值又分宮值和外值，宮值地點在皇帝寢宮旁的藥房，外值則在東華門的太醫值房。

因為道仁帝遣散六宮，所以外值這些事務皆由稷貴妃掌管。

稷澂自然不會同這些侍監辯駁，直接拿著藥包到了書房，就算沒有宮人給引路，他仍舊帶著小丫頭，暢通無阻的到了書房外面。

前世他可是宦，宮中哪裡看守薄弱，哪個的宮人矯，他心中俱是有數。

道仁帝原本要陪著奄奄一息的夏藥的，但半路被人劫走，去理政務了。

如今，江西、福建、廣東、湖廣等界地帶，千裡之間，土匪橫行。

此界連四屆，山溪險峻，林木茂深，盜賊潛其間，不時出沒剽劫；東追則西竄，南捕則北奔，各省巡捕等，彼此推調觀，不肯協力追剿；遂延蔓日多，匪患嚴重。

上一任老巡病重求著告老還鄉，但仕宦們得知後，人人規避，無人接任，甚至還刻意推政敵上臺……

道仁帝想了想，決定讓建昌伯去兼任巡一職。

當即，著人擬旨。

建昌伯稷鶴齡巡南安、贛州、汀州，漳州等地，安軍民，修理城池，革弊，負責剿匪事宜……

宮人捧著聖旨出去，就見稷澂和夏藕被宦攔住。

門一開，道仁帝才聽到外面爭執的聲音。

有些耳……

是侄！

不是兒那頭出子了吧？

道仁帝心裡咯噔一下，蹭的一下起，腳步匆匆的往外走。

“沒長眼睛的東西，這是朕侄！”他狠狠瞪了一眼看門的宦。

又看向稷澂，有些喪氣的話，沒敢說出口。

道仁帝想了想措辭，扯出一抹笑，道“阿澂，可還順利？”

不待提督大人發話，夏藕先耐不住開口。

“皇姑父，藥房看人下菜碟，給的都是發霉的藥，這是救人，還是殺人啊，我夫君只能封住我藥姐一個時辰的脈，再耽擱下去，我怕……”

“小李子，你去……不，朕親自去！”道仁帝盡可能的忽略那脆生生的“皇姑父”三個字。

起一塊黑旮瘩看了看，果然上面有發白的霉斑。

而且每份包裹的紙張上都印著一枚“藥庫關防”的印章，定是出自藥房無疑了！

稷澂：“……”

小娘子臉皮的厚度，再升一個檔次，連他還尚未改口，卻出了一聲十年的悉……

藥房的醫是從太醫院醫湛、品行端正的醫士中選拔出的，共十名。

由提督太監掌管，日常藥房的藥品調、領取等事項，都要有這個藥庫關防作為憑證；同時藥庫所有藥品清單、藥品進出記錄等定期要清查造冊，之後送禮部存檔。

一旦有什麼意外發生，這些記錄就是追究責任的依據。

道仁帝駕臨的極為突然，隨手看了幾眼，就發現這些帳冊進出完全不符。

他戾呵斥了幾句宮人，就把稷貴妃將諸多宮務給金太夫人料理的那些事，給招出了大概。

原來，藥房的藥品時有剩余，金太夫人便將這些藥品高價倒賣到民間。

一來二去，養大了胃口。

除了將道仁帝、稷貴妃、太子，這三人的用藥外，其余給旁人的藥，盡數都換了次品。

上面所列的人證證，俱是屬實，就是道仁帝想為自己的妻子和嶽母開，都沒有借口。

浮在水面上的證據，便已經如此聳人聽聞了，而潛藏在水面之下的暗流，絕對超乎想象。

今日，是他的兒用藥，金太夫人那頭還來不及叮囑，倘若被提前打了招呼，他是不是仍然被蒙在鼓裡？

道仁帝閉了閉眸子，想起朝臣彈劾稷家的那些話……

他覺得自己像個瞎子。

道仁帝先命人將兒需要的藥都湊齊，給稷澂拿去救人，自己也隨後跟上。

他擰眉，眸放空。

難道他多年來的真心，都喂了這些饕鬄？

道仁帝的心裡極了，連龍攆都未上，臉青白的往東宮走去……

稷澂一手提著藥包，一手牽著小娘子，余瞧了渾渾噩噩的道仁帝一眼，角微微勾起。

現在就不住了？

區區這點痛，還不到稷府對他造萬分之一的苦難……

有些落在旁人上的痛，永遠都不疼，那就讓今上切一下，被心之人欺騙愚弄的痛吧！

好戲才剛剛開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