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德銀天生的演戲天賦,每句話的分寸都掐到好,表表演得十分到位。
因此,這一番話說得真意切,無人看出他是在撒謊騙人。
向又及時的在一旁附合,“父親大人,您別再自責了,您的一番苦心,我們做子的都能理解。強者自救,聖者渡人,父親您是聖者,才能爲了他人而舍家人,我們都能理解你。”
村民們又看向,見他也是一臉的真誠,不似在說假話。
本來對三桃做人妾室有些不齒,可聽譚德銀那番話,才知道原來三桃名義上妾室,實則和正妻差不多。
有單獨的宅子住,如今又懷六甲,延續了韓家的香火,這可是大功一件啊。
譚家莊的村民們常年都在田地裡刨食的,沒有太多的見識,加上譚德銀以前在村子裡還算有些名氣的,大家都信他這一套。
而且這也是譚家的家事,五杏三桃嫁什麼樣的人家,與他們也無關,之前只是好奇三桃的丈夫怎麼變五杏的,現在聽譚德銀一解釋,大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至於這裡面有幾句是真幾句是假,他們也不想太深究。
畢竟眼下譚家莊大多數人家還要靠著七朵家掙錢,不想得罪了譚家人。
於是,大家就紛紛附合,說譚德銀也是做好事,讓他莫要疚了,相信孩子們也都能諒他。
長舌婦葛氏在下面嘀咕,“我就不信德銀有這樣好的心思,爲了別人舍自己兒給人家做妾室。”
“好了吧你,你管這些做什麼,人家嫁給誰幹你何事,真是多事。”旁邊有人聽見了,就冷冷的出聲斥。
對葛氏這樣喜歡說東家長西家短的長舌婦。村民們多是討厭的,誰知道有沒有在背後說自己。
葛氏自討沒趣,卻也不敢出聲反駁。這可是在七朵家,也不敢造次的。
五杏這事算是比較圓滿的解決了。
譚德銀夫婦對七朵還是比較激的。要不是想出這個法子,還真不知該如何向大家待這事。
五杏也拉了七朵的手,真誠的道,“七妹,真的謝你爲我解圍正名,不然我這一輩子都會活在影裡。七妹,往後你若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可千萬別跟我客氣,知道麼?”
七朵展笑了笑,“五姐。不用客氣,都是自家姐妹,你們好也是我好。”
五杏笑著點頭稱是。
七朵稍頓片刻,又道,“五姐。若有可能的話,對三姐好些吧。”
提到三桃,五杏眸子轉垂,裡面一閃而過的緒有些複雜,既有興災樂禍。又有那麼一愧疚,如果當時不是自己在一旁添柴加火,三桃也許不會錯得如此離譜吧。
唉!
五杏在心中幽幽嘆息了一聲。
擡眸看七朵,眸子裡的神有些黯淡,“七妹,我知道你不比一般人,雖然年紀小,可看事卻比我們通。我也想對三姐好,只是三姐對向家來說,那是一不可的間刺。
當時向家人接我時就提出一個條件,從今往後,必須與三姐保持距離,像待陌生人一樣待。要是被向家人發現我對三姐好,我恐怕……
唉,七妹,你能理解我的苦衷嗎?”
所說之言,七朵相信一半,那就是向家對三桃的確是恨之骨。
但五杏要是真心想對三桃好,並非完全不可能,只要不做在明面上就。
能算計嫁進向家,對三桃好些這般簡單的事還辦不到嗎?
只要有心,就一定能做到,若無心,就會有千萬種不做的理由。
七朵笑了笑,“五姐,我明白你的苦衷,一切由心,你盡力吧!”
然後不再多說,畢竟這是們兩姐妹之間的事,自己算是個外人,多說反而不。
溫修宜與徐佑軒二人也聽了譚德銀的一番說辭,事後,他們二人笑著對七朵道,“你二叔可真是能說會道啊,本來是一樁醜事,活生生的被他說了功德無量的大善事,佩服佩服啊。”
這話怎麼聽著有些貶意呢,七朵有些汗,這主意可是自己出的呢。
沒附合,只是乾笑了幾聲。
午飯後,隨著鑼鼓聲喧天的響起,曬場上的戲開始了。
曬場上黑的滿了人,個個面上帶著喜悅的笑容,五杏那件事在他們心裡並沒有留下太多的痕跡。
譚老爺子的壽宴算是圓滿了,要是沒有五杏這件事,大家會更開心。
蘆花坡那邊的黃豆、綠豆、紅豆之類的莊稼已經開始收穫,譚德金這些日子差不多就住在那邊了。
蘆花坡那邊所有的茅草屋已經全部拆掉,新的磚瓦房早已經蓋了起來,每位長工都有了自己的房間,居住條件大大的改觀了。
不蓋了新房子,還修了大大的曬場,收穫後的莊稼直接先在那邊進行粒曬乾,然後再運回七朵家的新宅子。
而所有的秸桿既可以當飼料,又可以做料,還可以做燃料來做飯,反正都是有用的。
蘆花坡那邊忙得熱火朝天,七朵則窩在家裡忙著九月初的產品發佈會的計劃書。
而譚老爺子則在家中整理著當年醬坊釀造法,看能不能回想起某些曾被自己忘記的部分。
制醬最好的時間爲冬之後。
到了那時,正好黃豆收穫倉,冬麥和油菜都已種下,相對來說,閒了很多,可以安心的研究醬油的釀造之法。
七朵本來想建幾座蔬菜大棚出來,但想想,今年還是算了,先將醬坊開起來,這是譚家的祖業,既然傳到了自家手中,就該將它重新振興起來。
不然,也有些對不住空間裡那汪靈泉水。
每回去悅客來,年叔就催著問那神的調味品何時能製作出來。
而且,七朵不僅僅要釀造醬酒,蠶豆醬、豆豉醬和各種辣油椒醬,都是想要生產製作的。對了,還有麻油、花生油的榨。
不過,康進有個油坊,七朵有另外的想法,也不知行不行,準備日後與父母親商量一下,然後再做決定。
啊啊,趕掙錢給大姐置辦嫁妝呀,一定要讓大姐風面的出嫁,做不到十里紅妝,但最不能輸了縣城裡大戶人家嫁的規格!
七朵握拳做了個努力加油的手勢,這是眼下努力的目標。
來到這個世界,沒有別的奢求,只希能過自己的努力,讓家人過上好日子,自己能盡的家人的關和溫暖。
嫁妝對於子來說,真的十分重要,嫁妝的厚與否,甚至決定著子在婆家的未來的生活。
雖然康夫人與徐氏關係非同一般,康進也是個老實厚道的人,可這並不代表他們不希二霞能帶去厚的嫁妝。
有了嫁妝,將來二霞在康家說話行事的底氣會更足,日子會過得更加舒適一些。
對於憨厚善良的大姐,七朵是打心眼裡心疼喜歡,希將來的日子能過得更好。
想到年底二霞就要出嫁,七朵不心裡又有些空落落的。
唉!
總有一天,這宅子裡只有老爹老孃和六郎。
如果六郎有出息,將來能考取功名,那宅子會更空的。
啊呀,想得太遠啦,這都還早呢,七朵輕拍了下自己的腦袋,脣角微勾了勾。
譚德寶臉上的傷疤正在治療當中,再過兩日,就可以進行第二階段了。
七朵決定了,不管怎樣,這回一定要讓四叔徹底將臉上的傷疤去掉,趕找位四嬸回來。
中秋節那天,溫修宜與徐佑軒二人又不請自來。
“三表哥,今日是中秋節,閤家團圓的日子,你怎麼不回去陪舅舅舅母他們呢?”七朵有些不客氣的問,這孩子有些不孝呢,也不想家。
徐佑軒擡頭看了看瓦藍的天空,輕嘆一口氣,“那個家有某些人在,永遠都表面一團和氣,裡冷冰冰的,回去又有什麼意思。我不想對著那虛僞的笑臉,還是在你家舒服,不用虛假義的說些客氣奉承話。”
七朵有些難得見他這樣傷,不由心一酸,忙笑著安,“三表哥,別想那些不愉快的事啦,今兒又有好東西吃喲。”
“啥好吃的?”聽說有好吃的,徐佑軒鬱悶的心頓時一掃而空,面上又出了開心的笑容。
這沒心沒肺的傻孩子!
七朵在心裡暗暗吐槽,然後笑著道,“魚片火鍋。”
魚片當然來自於自家魚塘中的魚兒,魚片薄片,用姜蒜之類的佐料醃漬味,然後放燒沸的火鍋中燙,鮮無比。
既保持了魚原本的鮮香味,又有火鍋湯底的鮮味,再加上其他燙菜的香味,混在一起,絕對挑逗你的味蕾。
溫修宜看向七朵,溫和的笑著道,“小七,上回就說夏天時送你一樣大禮,今日給你送了過來。”
“是什麼?”七朵好奇的問。
溫修宜帶著七朵去了馬車旁,上面放了好幾個大酒罈子。
“酒?”七朵問。
溫修宜點頭,“答對了一半,是酒沒錯,不過,卻是葡萄酒。”而後又加一句,“我自已釀的,等到過年時,就可以品嚐了。”
七朵輕咬了下牙齒。
不會忘記,前世的最喝葡萄酒。
賀峰釀的葡萄酒!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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