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佑楠想了想, 覺得也沒什麼不能如實相告的,於是點頭說:“晚輩是京城來的,陪家母過來逛一逛。”忽然想到方才看到的那門匾上的字, 他問, “請問老先生,外面門楣上的'柳氏木匠鋪'幾個字,是誰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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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祖父寫的。”柳香奉了茶過來。
覺得這位小爺有些奇怪,什麼也不買還總問東問西的,於是就倔強的頂了他幾句。
“你問這個乾什麼?”柳香擰眉警惕的盯著他看。
“香兒,不許無理。”柳老太爺低聲音斥責了孫一句後,讓去後屋把東西收拾歸置一下。今天太晚, 他們也打算關了鋪子回家吃晚飯去了。
柳香走了後,趙佑楠卻拿十分敬佩的眼神著邊的這位老人家。他雖從武未從文,但卻對書法極為有研究, 他自己當然也是寫了一手好字的。所以, 就對字寫得好的人尤其的敬重。
何況,還是這樣一位藏匿於鄉野間的老先生。
柳老太爺卻說:“老朽平生除了做木匠活, 也沒有別的好,唯獨閒來無事時寫幾個字。公子一看就是非富即貴, 看來是懂字的行家。老朽這點本事, 倒是讓公子見了。”
趙佑楠忙說:“老人家說的哪裡的話,是您謙虛了。”
“祖父,後屋都收拾好了,我們可以回家了。”柳香從後屋走了出來。
“嗯。”柳老太爺捋著鬍子說, “那便走吧。”
趙佑楠見狀,也只能跟著起道別。
柳家祖孫關了門後見這位小郎君人還沒走,不由好奇。
柳香正想過去問他到底想做什麼的時候, 卻被自己祖父手攔住了。柳老太爺有一雙非常銳的眸子,他雖然人瞧著很老了,但那雙眸子卻依然炯炯有神。
“小郎君貴姓?”他忽然問。
趙佑楠忙抱拳朝老人家作揖道:“免貴姓趙。”
“姓趙……”柳老太爺在裡琢磨了幾下,似是對這個姓很有悟一般。但最終還是沒說什麼,只叮囑他早點回住休息後,就帶著孫往家的方向去了。
憑趙佑楠的警覺和敏,他也覺得這位老人家有些奇怪。他看人的眼神不像是個普通小百姓,倒像是於市井的高人。
因心中想著事,趙佑楠一時沒急著走,只是立在原一直盯著漸行漸遠的那對祖孫的背影看。
柳香回頭好幾次,每次都瞧見那個年一直盯著他們看。
覺得很奇怪,蹙眉問祖父:“他還沒走,還站在那盯著我們看,他是不是壞人?”柳香從小跟在祖父祖母邊長大,祖父不但教讀書識字,教木工活計,還會教識人。
所以,雖然才九歲,但在祖父的教誨下,還是會察言觀的。
“別回頭看了,由他去吧。”柳老太爺說。
“嗯。”柳香聽了祖父的話,果然沒再回頭看,不過,還是說,“他就是很奇怪,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一覺睡到天亮,次日一早趙佑楠醒後下樓去吃早點時,母親和妹妹已經坐在樓下吃起早點了。
如娘這一覺睡得很好,這會兒神著呢。想到接下來幾天都是好玩的,心特別好。
所以,看到從樓梯上下來的二哥哥時,笑他說:“二哥哥,起的比如娘還晚,臉。”
趙佑楠著坐過去,不客氣的妹妹小圓臉。
“那你起了怎麼也不知道我?”一邊說,一邊開始吃起來。
如娘說:“娘說讓你多睡會兒。”問,“我們今天去哪裡玩?”
“這個得問娘,我哪裡知道。”趙佑楠猛吸了口粥後,手拎了隻小籠包塞裡。
“娘,我們一會兒去哪裡玩?”如娘問母親。
“今天就先在城逛一逛,明天娘帶你們去鄉下玩。”說,“現在正是春種的時候,娘帶你們去看看平時我們吃的吃食到底是怎麼出來的。”
如娘沒看過,也沒去過鄉下,表示很期待。
這些趙佑楠都知道,他可一點興趣都沒有。
吃完飯後,三人一道出門去街上逛。就只有如娘是真的來逛街的,鄭錦玉和兒子都心中怀揣有心事在。下意識的,都在故意往柳氏木匠舖的方向去。
見兒子主往柳家這木匠鋪子來,鄭錦玉不由好奇:“你認識這家人?”
“不算認識。”趙佑楠說,“就是昨兒傍晚我沒事做,出來溜達時,一個人晃到了這裡。這裡有位老先生,不但做的一手好木活,字寫得也很不錯。”
“哦?”鄭錦玉倒是稀奇,“你昨兒來過這裡了?”
母子二人正說話,忽然從鋪子裡走出來一個十三四歲左右的年。
“客觀裡面請。”
鄭錦玉著道:“既然來了,不如進去瞧瞧。正好出來這一趟也得帶點禮回去,瞧見喜歡的,就都買了。”
那年一聽鄭錦玉這話,立即開始各種天花墜的吹起來。
但母子二人無一例外,都沒有聽得進去。
“柳老先生呢?”趙佑楠突然出聲打斷年的話問,“還有那位姑娘呢?”
年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趙佑楠指的是誰,忙說:“祖父和妹妹今天回鄉下老家去了。你們……認識我祖父?”
鄭錦玉問:“你們鄉下老家在哪兒?”
“秀水村。”年想也沒想就回答了。
鄭錦玉則說:“可以帶路領我們去嗎?我們想定做一些家。不過,希是老先生親自手做。”
趙佑楠好奇的了母親一眼。
那年聽了這話,不由又上上下下好好將鄭錦玉打量了一番。見上穿的都是昂貴的綾羅綢緞,一看就是貴婦人模樣。心想著他拉來了一筆大單子,於是超高興的說:“可以!你們現在有空嗎?我現在就可以請你們去見我祖父。”
“當然可以。”鄭錦玉著朝一旁錢嬤嬤使眼,示意把錢袋子拿來。
然後,鄭錦玉拿了一粒碎銀子遞給那年。
“這是定金。”
年高高興興收下後,就往裡面跑。再出來時候,他後跟著個三十來歲的中年男子。
幾番一談,最終決定由年親自帶路往秀水村去。
“安兒,你快去準備準備。”
年柳安。
而此時,別在門後的另外一個年瞧見這一幕,得牙。他恨恨道:“柳安佔了這個便宜。方才若是站在門外的是我,這筆生意就是我談的了。可惡。”
正是春忙的時節,一路往秀水村去,路兩邊但凡有田的地方,都有人在秧。
如娘是頭一回瞧見這種畫面,新奇得很。坐在慢慢往前行駛的馬車,瞪大了眼睛認真看著外面綠油油的天地。
鄭錦玉了次子一眼,見他一直默不吭聲的坐在一旁走神,似是在想什麼心事似的。
鄭錦玉說:“找那柳家老先生定做家倒是其次,主要是想見見,到底什麼樣的鄉野老人家在書法方面竟能得你的賞識。”
趙佑楠忽然回了神,了:“娘也不能瞧不起這些鄉野村夫,他們其中很多也是有才實學的。”
鄭錦玉:“娘可沒有瞧不起他,就是好奇罷了。順便,正好帶你妹妹見識一下什麼是春忙。”慨,“這鄉野的息就是好,常時間呆在城裡,都憋悶壞了。”
說話間便了秀水村。一駛秀水村後,柳安便立即趕著車領著貴客往祖屋去。
老遠的,柳安就喊起來:“祖母!祖母!看我給帶了誰家來。”
柳老太太手上握有不田產,這秀水村幾乎一半的地兒都是的。如今農忙,也和鄉親們一起下地干活。
聞聲,自然是抬眸了過來。
而此刻柳家祖屋,柳香正隨祖父一道呆在木工房乾活。
突然的,大門被人衝撞開,然後就听到了自己二哥哥柳安的聲音。
柳安直衝木工房來,高興的說:“祖父,城裡有大貴客來,是衝著您的手藝來的。”
柳老太爺最偏老實本分且能吃苦耐勞的孫,對兩個狡猾懶不安本分的雙胞胎孫子沒什麼好。這會兒見他這麼躁躁的,不由要冷著臉訓斥幾句。
柳安撇了撇,在一旁不敢吭聲。
柳香卻說:“祖父,我先去外面瞧瞧。”
卻一出門,就看到了昨天晚上的那位年郎君。
柳香心“咯噔”一下,立馬跑回來說:“祖父,是昨天晚上的那位小郎君。”
老太爺一雙眼睛眼神十分銳利,冷冷的在孫子上刮了下後,這才出門去。柳香見狀,忙跟著出去。
外面,趙佑楠瞧見老人家出來後,主作揖道:“晚輩見過老前輩。”然後目瞥見老前輩一旁的小姑娘,見用一種稀奇古怪的眼神看自己,想著,可能是自己昨天哪裡得罪小人家了,於是看在了祖父面子上,趙佑楠倒也願意在小姑娘面前低個頭。
他著朝柳香也抱了下手,禮貌道:“小娘子也有禮了。”
而一旁鄭錦玉瞧著這一幕,倒是笑了。
天知道這個兒子子有多倔,這上就沒幾個是能讓他服的人。別說是見到這樣一個小姑娘了,便是比他大些的姑娘,他都不會有這樣禮貌。
有句話是怎麼說的來著?一降一。可能這就是小兒子的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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