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刻譚家大爺問了,卻見自己的義兄沒有回答了。
顧衍盛沒有回答譚廷的問題,反而只輕笑了一聲。
譚廷在這笑聲里,眉頭越發下來。
他不是不能理解庶族寒門的難,只是在顧衍盛上,尤其在他這聲輕笑里,讓他驀然想到了李程允在給他的書信里的擔憂——
年後的朝堂甚至整個朝野,恐要了。
譚廷一時間沒有言語。
倒是顧衍盛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問了他。
「那麼譚大人此刻又如何打算呢?」
譚廷默了一默。
在他說完江西武鳴的科舉舞弊案之後,告發他,便是同陳氏同流合污,聯手迫害庶族。
譚廷看了一旁的項宜一眼。
可若要他蒙蔽陳氏,出手相護,只憑顧衍盛一面之詞嗎?
這倒也罷了,但他看向顧衍盛,想到他剛才的那番話與那聲輕笑,便也不助他護他。
譚廷沒再繼續坐下去,徑直起了。
他目肅然落在顧衍盛上。
「譚某既不會告發你,亦不會助你,但有一言,譚某必須要講。」
顧衍盛抬了手,笑道,「譚大人請講。」
譚廷做不到似他這般輕鬆含笑,反而眉頭越發了下去。
「世庶兩族之間本不至於此,是何種原因導致近年兩族矛盾陡增,尚且未知,若是貿然挑兩族矛盾,朝野,覆巢之下,豈有完卵?」
譚廷有疾言至此的時候,話音落地,房中肅然一靜。
項宜抬頭看了男人一眼,不由想到了從前。
從前父親在的時候,確實多半站在寒門的立場上言語,但是父親也從不是打世族的做派,畢竟這些世族,也是從一個一個的寒門慢慢崛起,世族與世族也不可混為一談。
不曉得父親為何給定了世族譚家的親事,可那時候,世庶兩族聯姻本是常事。
只是就像譚家大爺所言那般,近年兩族關係才急轉直下。
若是父親泉下有知眼下這般形,不知如何看待?
房中一時間沒人說話。
顧衍盛在譚廷的疾言中,角的笑意緩了一緩。
他越發正經地看了這位譚家宗子幾息,點頭起,跟譚廷道了聲謝。
「譚大人的話,顧某聽在耳中了。」
他這般說了,譚廷自然不會多言。
他只是冷著的臉無有一息和緩,沉聲道了句,「譚某言盡於此」,便轉頭看向了自己的妻子。
目落向項宜,他嗓音自己都未曾察覺地緩和了下來,可嗓音仍舊悶悶。
「隨我回家吧。」
項宜在這話里微頓。
有些不甚明白他的意思。
他沒有告發義兄,很激,可確實騙了他。
他若要休妻,無話可說......
但他道回家再說的意思,是另有置?
不論如何,項宜坦然接。
譚廷見妻子沒有準備留下的意思,暗暗鬆了口氣。
只是他剛要抬腳帶一道離去,卻見顧衍盛一步走上前來。
他角仍舊掛著讓譚廷不甚喜歡的笑意,側擋在項宜前。
「譚大人,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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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相思,兩處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