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姌低聲道：“我明白的。”

說罷，沈姌的子輕晃了一下，周述安立馬接住了，沈姌整個人陷他的懷中。

“我扶你下去吧。”周述安看的出來，這並非投懷送抱，今日的疲憊，不是裝出來的。

沈姌按住他的手，低聲道：“別。”

周述安整個人定住。

“昨夜。”沈姌環住了他的脖頸，向下拉，與他四目相對，“我一夜未眠。”

周述安結不斷下，啞聲道：“為何？”

沈姌不答，但子卻靠在了他寬厚的月匈膛上，“我想睡會兒，行嗎？”

周述安心臟驟跌，他本想不到，竟會這樣靠著他，闔上了眼。

男人僵著手臂，眼見日頭從一個窗戶跳到另一個窗戶。

他凝視著的睫，也不知過了多久，拍了拍的腰，“沈姌，申時了。”

沈姌緩緩睜開眼，對視間，臉上泛起一紅暈，連忙起：“是我失禮了，還周大人不要怪罪。”

周述安雲淡風輕道：“無妨。”

門闔上，沈姌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周述安按著自己的手臂，有些崩潰地深吸了一口氣。

這道行，他真的是快要招架不住了。

——

另一邊，沈姌蹬上了馬車。

清麗低聲道：“姑娘，話本子到手了？”

沈姌點了點頭，“嗯。”

清麗又道：“今日……怎麼會這麼久？”

“有些其他事，耽擱了。”沈姌側頭起幔帳，目定格在書肆的二樓的窗牖，不由暗暗攥了拳頭。

醒著不行，睡著不行，到底怎麼能行？

沈姌趕在李棣散值前回了李府，急匆匆地進了院。

只見李棣的母親，沈姌的婆母文氏雙臂疊於前，站在門口，開口便是一句冷嘲熱諷，“誰家的大夫人，整日往外頭跑？”

沈姌開口道：“四品大員的夫人，哪個不忙？我倒也想圖個清閑，不如這樣，我將中饋全還給何家妹妹，日後迎來送往，都由來？”

文氏角下撇，冷聲道：“我們李家娶了你過門，真是家門不幸。”

文氏話音一落，沈姌忽然覺得，好似上天都在幫，正愁找不到理由離開，眼下倒好了，真是剛打瞌睡，就有人遞枕頭。

“清麗。”

清麗躬道：“奴婢在。”

“收拾東西回沈府。”沈姌深吸了一口氣，一字一句道：“家門不幸，這樣的大的罪名，我沈姌擔不起。”

文氏一聽這話，步子一邁，橫在了沈姌面前，直接道：“棣兒是不是把嫁妝給你了？”

沈姌十分恭敬地看一眼，“原來，您還知道那是我的嫁妝。”

文氏奪沈姌的嫁妝給何家送錢，補家用，這些事，沈姌一清二楚。真要論起來，文氏討不道好。

清麗跑進去，隻拿了一個匣字出來，這一府的外之，沈姌皆可以不要。

“姑娘，收拾好了。”

文氏見真要走，忙同邊的婢道：“傻站著乾甚！給我攔住！”

“沈姌，你變臉變的夠快的，你父親剛回朝堂，這事若是外人知道該怎麼想？你出去打聽打聽，有你這麼跟婆母說話的嗎？”文氏道。

沈姌自嘲一笑。

婆母？

可曾有一日真的把自己當過李家的兒媳？可曾真的念過的好？

沈姌低聲道：“您今日不放我走，我明日便去京兆府報。”

縱然文氏是個宅婦人，也知道京兆府什麼地方，更知道京兆尹和沈家是什麼關系。

文氏立起手指頭，斷斷續續地說了好幾個“你”字。

沈姌對李棣邊婢道：“郎君問起來，照實說。”

說完，沈姌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李府的大門。

第112章

傍晚，李棣剛散值回府，的婢便將今日的事同他說了一通。

李棣扶額道：“我去阿娘那兒看看。”

李棣進了文氏的院子，文氏做賊心虛道：“你這什麼表，來興師問罪嗎？”

“阿娘。”李棣歎了一口氣，“你怎麼就非得和沈姌過不去？我都跟您說過了，嶽父出獄，眼下是我最難的時候，阿娘怎麼就不能諒諒我？”

文氏偏頭歎了一口氣，“我就是看不上那個趾高氣昂的樣子，沈家出事的時候，是誰保不外人欺凌？我告訴你李棣，我們李家不欠什麼！”

說到這，文氏了鼻子，“反倒是如兒，因為救我跛了腳，又因為你的前程了妾，好不容易懷了孩子，又因院子裡這些醃臢事……你可曾為想過！”

李棣沒辦法與文氏細說他的所作所為，只能半威脅道：“那阿娘可知兒子現在過的是什麼日子？兒子今日跟您道句心裡話，這宅若是再鬧出事端，咱們一家子怕是都要離開長安了。”

文氏一聽這話，立馬吊起了眼梢：“你說的這什麼話？什麼離開長安？難不是你嶽父為難你了？”

李棣道：“朝廷勘察員年年都要看考績，這宅之事也是其中一項，旁的我也不與阿娘細說了，兒子只求您一件事。”

文氏撇道：“你先說。”

李棣道：“日後，您萬不可再同說家門不幸這種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