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起了山風,天邊的星星也在撲閃著,法華寺像是一隻蟄伏的巨。
兩個人影悄悄地出現在了白如意他們居住的小院子裏,似乎是在倒著什麼。
隨後,火閃,兩人在火場邊觀了片刻,確定整間房舍都被火籠罩后,方才迅速逃離。
一個人影擋在了他們的面前,宛如從司里出現的修羅。
「為佛門弟子,居然心腸如此歹毒,留著何用?」
「你……你……」
那兩個和尚驚呼一聲,就被一腳一個,踹進了火中去了。
「不好啦,著火啦!」
這時,山上的和尚們被驚醒了過來,眾人開始紛紛跑來打水滅火。
但火勢實在是太大,本無法撲滅。
突然,山風一變,火勢改變了方向,朝著邊上的房舍卷了過去。
旁邊的房舍也被引著,頓時陷了一片火海。
房舍一間接著一間地被燒著,而即將燒到大雄寶殿時,空中突然閃過一道犀利的閃電,接著一聲炸雷響起,黃豆那麼大的雨點從空中落下,直接將火澆滅了。
經過這一折騰,天邊開始泛白。
這一夜,對於山上的和尚來說,宛如從烈獄中浴火重生了。
枯榮禪師走了出來,他的禪房不在火勢範圍之,因此躲過了一劫。
昨晚發生火災時,他也並未出現,此刻方才從房舍中出來。
「主持!」所有的和尚都跪在了地上,掩面哭泣,「咱們的寺院被火燒了近半。」
「阿彌陀佛,」枯榮禪師宣了一聲佛號,「都起來吧,好好收拾殘局。」
他的面十分平靜,並未有任何的波瀾。
彷彿早已經察了一切。
「都清理了,在白如意姑娘的房舍中,發現了兩燒焦的骨,想必就是們主僕了。」
對此,枯榮禪師並未多做說辭,只是轉對陳娘一群人說:「你們也該回去了,老衲奉勸你們一句,好自為之。」
陳娘心中甚是得意,白如意死了,白如意終於死了,還是被燒死的!
但面上,卻是並未表現出任何的喜,甚至還能裝出無比悲傷的樣子,「禪師,回頭信會捐贈一些修繕費。」
「不必了,以後,白相國府不允許寺。」
陳娘大驚失,「禪師,您這是遷怒於人啊!」
枯榮禪師淡淡地看了一眼,「施主,是否遷怒於人,你心中有數,勿要多言,下山去吧。」
陳娘理虧,也不再多言,立刻帶著眾人灰溜溜地跑了。
馬車上,白蓮蓉一臉開心地說:「母親,這一次,您可是真的要放心了,白如意死了,真的死了。」
白蓮蓉說這話時,臉上的興之,難以言表,「還是母親有辦法,換做任何人都不可能搞定的,母親,您真是巾幗英雄!」
陳娘臉上自然也是帶著難以藏的笑容,「那是,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只有能讓白如意死了,我的心就放下了。」
即便,這把火差點將千年古寺焚燒殆盡,也不覺得可惜。
「母親,您為兒做的實在是太多了,兒以後一定加倍地孝順您。」
「好孩子,母親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為了你的前途,儘可能地幫你掃除一切的障礙,直到你能坐在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子上。」
「母親……」
白蓮蓉心花怒放,那個位子,多人垂涎?
不過,能撬牆角,得到鸞雲天的喜歡,也完全是借了白如意的東風。
若不是白如意跟鸞雲天有婚約,從而出白府,白蓮蓉怕是連鸞雲天的面都見不到。
如今,不但覺得理所當然,反而還想要將白如意徹底剷除,以絕後患。
而另一邊,白梅花和白笛兒也在馬車中歡慶不已。
兩人臉上被馬蜂蜇的傷,已經消了腫,只剩下幾十個紅點點,臉型是恢復了正常,但麻麻的紅點點,也是令人目驚心。
尤其是白梅花,的依舊還像是掛了兩條香腸,因而要比白笛兒更加恐怖。
現在,兩人因為開心,出燦爛的笑容,使得們的臉看上去就像是一朵無比猙獰的花……
「早知道們晚上會被火燒死,我昨天下午就該省省心,不該去替母親出頭。」
「其實,只要能讓死了,我就算是點罪,我也是願意的,也是開心的。」
們一想起白如意這些天在們的頭上,們的心就一陣陣地搐。
只要能毀掉白如意,們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現在,們終於能如願以償了。
兩輛馬車裏都傳出來了愉悅的笑聲,白梅花甚至有些喜極而泣。
回到了白府,陳娘開心地吩咐管家,「去準備一些白布,以及花圈紙錢。」
「夫人,您這是要做什麼?難道是老夫人……」
「胡說!」陳娘瞪了他一眼,這個管家雖然還是的心腹,但太過於牆頭草。
「老夫人在慈悲庵里好著哩,過幾日就回來了。」
「那您這是……天啦,該不會是老爺他……」
「啪!」
陳娘狠狠地扇了他一掌,「你胡說什麼?詛咒老爺對你有什麼好?」
「那您這……」
「去辦就是了,那麼多廢話!」
說話間,外面已經停了好幾輛馬車了,都是陳娘沿途命人去通知的,這幾個人平日裏跟的關係也是十分要好。
白如意死了,可不想大張旗鼓,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死了就死了,原本就是連祖墳山都進不去的,這一次更是因為骨都燒焦了,也就沒要,由著法華寺的和尚們理了。
在府上簡單地弄個冠冢,否則,那一燒得烏漆嘛黑的放在府上,估計要做噩夢的。
「陳夫人,請節哀。」
雖明知道陳娘恨不能白如意早點死,但上還是安著說。
陳娘的演技也不錯,用手絹輕輕拭著眼角,「這事也實在是太突然了些,家裏面什麼都沒有準備。」
很快,府前的門上就掛上了一朵白布疊的花。
而通知出去的賓客,也已經在陸續登門了。
府前,一個黑的影朝著白府這邊看了看,迅速地消失在了人群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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