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流螢笄禮日子的越來越近,收到的禮也越來越多,到後來便是連自己都驚奇了。如果說君天瀾不啻於下聘禮的禮已經足夠讓人意外了的話,那麼莫離千金難求的深海夜明珠更是讓整個流府都震驚了,那麼大一顆足有碗口大的夜明珠,試問整個天下又能有幾顆呢?
然而這還不算是最讓人震驚的,最讓人震驚的是,遠在楚國的帝王北辰軒竟然也讓人千里迢迢地從楚國送來極爲厚的禮,一擡一擡地放在流府的客廳,看著那簡直能夠將流府客廳塞滿的木箱,衆人不懷疑,那一直將後位空懸的楚國帝王,是否想要將大瀝的丞相之迎娶回國做皇后呢?
六年前,楚國敗北之後,國力一直於比較衰敗的狀態,但大瀝經過政變之後,時局也是盪不安,因此兩國反而相安無事的和平相了多年。
三年前,北牧田過世後,北辰軒繼承了王位,經過一年多的權謀,他將軍政大權盡掌在手後,肅清了朝中所有與他敵對的朝臣。與此同時,他做了一件令楚國所有人都大震驚的事,那就是,當他大權在握時,他並沒有封賞助他奪取政權功勞最多的師傅塔木,而是出其不意地將他腰斬並抄家滅族!
據說,塔木臨死之前曾慘笑著詛咒北辰軒,說他最終會爲了那個人毀了自己,會爲了那個人葬送自己的江山!
然而,究竟誰纔是那位子,三國上下上下沒有一人知道!
北辰軒即位後一直不近,後宮之中更是連一位后妃也沒有,有臣子進言讓他廣納賢良子宮伴君,卻被他命人拖出去一頓毒打,差點兒丟了老命,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人敢管他們大王的私生活了。
不近的北辰軒在管理國家事務上的明,比起其父北牧田有過之而無不及,很快,楚國在他的帶領之下日漸強盛,並恢復了與大瀝的邦。
如今,他如此大綱旗鼓、興師衆的讓人送來禮給大瀝的丞相之,這說明了什麼,又帶表了什麼,答案似乎已經呼之出了。
看著客廳裡那一箱箱的綾羅綢緞、金銀細在下放著璀璨耀眼的芒,流螢的思緒驀然回到六年前與北辰軒在林中相依爲命的日子,那時的北辰軒有著一雙深邃堅定的眼,臉頰瘦削,上還帶著嚴重的傷,也不知道過了這麼多年,他會變什麼樣子了?
流岑從屋外走進來時,遠遠便看見了屋子裡耀眼的芒,得知真相後他喜不自,大步進客廳,滿臉堆滿笑容地迎向流螢道:“螢兒,真沒想到竟是連楚國大王都派人送來了禮,不知你與他是如何相識的呢?”
流螢一擡手示意清荷木箱,看著流岑淡淡一笑道:“螢兒怎麼有機會認識那樣的人呢,兒估計他也是看在父親的面子上,想要討好父親纔會命人送來這些禮吧。”
“你這麼說倒也不無可能。”流岑微微一笑,吩咐下人道:“將這些禮清點一下都送到庫房裡去吧。”
“是。”流府客廳伺候的下人答應一聲,便要上前將這些琳瑯滿目的禮品都送庫房。
清荷一見,手攔在了幾人前道:“這是楚國大王送給我們小姐的禮,爲何要搬到流府的庫房中去?”
流岑見清荷如此一說,不由蹙眉看向清荷冷下一張臉道:“難道你們小姐不是我流府的人嗎?的東西不該送流府的庫房嗎?”
流螢微微一笑,轉眸只是那麼淡淡地看著流岑,和風細雨道:“爹爹,這些禮是送給螢兒的。”
看著淡然的眸子,鎮定自若的表,流岑心頭不住深深一震,六年未見,他的兒從何時開始竟變得如此深沉了?
心思略略一轉,流岑便微笑面對著流螢道:“既然螢兒想留下來便留下來吧,只要你喜歡便好,反正等你出嫁,這些禮都會作爲你的嫁妝的。”
“如此,便謝過父親了!”流螢微微一福,垂眸給流岑行了個禮。
“你我父之間有什麼好謝的!”流岑頗爲慈地上前扶起,微笑著道:“你回來的這段日子,住在夕照園可有什麼不習慣的?缺什麼,需要什麼儘管和爲父說,爲父定會一一爲你打點好。”
“謝父親,螢兒住得很習慣,如今什麼也不缺!”流螢不著痕跡地同他拉開一段距離,朝他微微一笑。
回府也不是一日兩日了,怎麼他直到看見君天鴻、北辰軒送來的禮之後,才知道來關心的起居來呢?面對流岑突然之間發出來的親,流螢只覺得無比諷刺,他是什麼心思,如果到現在還弄不清楚的話,可以再去死一次了!
因爲流螢的笄禮到如此多的人重視,流岑也萬分重視起流螢的這次笄禮來,流螢及笄禮的前一天,他更是留在府上同孫玉茹一起親自指揮下人安排佈置,細緻到連每一道菜式都要親自品嚐。
那梅落塵便在那時突然上門求見,流岑當時聽到下人來報說千金公子梅落塵求見,激得手足無措,誰知那梅落塵進府中之後,竟是看也不看流岑,只徑直問:“流螢在哪兒?”
流岑跟在梅落塵後,恍惚之間只覺得被人涮了一道,細長的眸子閃過一冷凝,卻生生忍下去,吩咐下人帶梅落塵去找流螢。
流螢見到梅落塵時,正在屋外同青兒和清荷栽種花草,手上弄得一手的泥,看到梅落塵出現在自己後,很是吃驚了一次,沒想到梅落塵竟然也會爲自己送禮。
梅落塵也不顧滿手的泥,將手中握著的錦盒用右手遞到流螢眼前道:“送給你的,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看著梅落塵舉到自己面前的錦盒之時,不住莞爾一笑,不知道他會拿給他的銀子,給自己買些什麼呢?
見流螢遲遲沒有手,梅落塵遂自己打開錦盒蓋,將裡面的玉簪遞到流螢的眼前,看著的眸子帶著一期待道:“這是我親自爲你雕刻的,花了我整整十天的功夫,看看喜歡麼?”
看著盒中那如羊脂般細膩溫潤的白玉,流螢便知它的價值定是不菲,驚詫於他爲何不爲自己取出來,流螢不由看向他藏在後的左手,難道說,他爲了雕刻這塊玉,竟然弄傷了手?
想到這兒,流螢不有些容,了自己滿是泥土的手,輕輕起那造型栩栩如生的梅花玉簪,只見那細長的簪上都雕刻了的圖案,簪頭那唯一朵梅花的中央更是別出心裁地在花蕊間留下一個“螢”字。
流螢看著梅落塵不出一記大大的笑容,真誠道:“謝謝你,這是我這次及笄禮,收到的最喜歡的禮。”
他眸中的期待漸漸被喜悅所取代,看著流螢道:“既如此,明日你便帶著這枚簪子吧。”
流螢微微一愣,看著他略略點頭一笑。
轉眼到了流螢舉行及笄禮的日子,這一日早上老夫人秦氏早早便來到夕照園,吩咐下人將流螢喚起來,要給梳妝打扮。
流螢在老夫人手裡只管撒,磨磨蹭蹭地洗漱完畢,又慢慢吞吞地用過餐,直拖到日上三竿,這才換上一件銀輕羅百合,閉上眼任人在臉上捯飭。
那梳頭髮的婢將流螢的垂髮都挽了上去,在頭頂給挽了一個涵煙芙蓉髻,在衆多的髮簪之中,那婢在衆多髮簪之中一眼便相中了梅落塵送的梅花簪,竟是沒有問過流螢的意思,便拿起那簪子在了流螢的發間。
那含煙芙蓉髻本就嫵花哨,配上梅花玉簪這樣簡單卻不失華貴典雅的飾品最是再合適不過,那婢看著流螢已經梳妝打扮好的樣子,不由微微一笑道:“小姐,你睜開眼看看可還滿意。”
流螢微微一笑,在衆人的注目之中,緩緩睜開雙眸。
那一雙傾世水眸的睜開,就彷彿是畫龍點睛之筆一般,冰雪,面含俏,一雙妙目顧盼之間神采飛揚,舉手擡足皆風景,令人見之忘俗!從未做過如此打扮的流螢,在這一瞬間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
“螢兒終於長大了……”老太太秦氏發出一聲慨,淚水不自覺地便盈滿了眼眶,哽咽道:“你娘泉下有知,也該有所欣了!只是你那哥哥也不知去了哪兒,這些年連封信都沒有,如今螢兒已經長大人,他卻始終不見蹤影。”
聽秦氏提起流銘,流螢的心忽然一下便沉到谷底,哥哥的仇,母親的仇,一刻未曾忘懷,如今已經到了開始反擊的時候了,孫玉茹就等著慢慢死吧!
流螢心裡正想著孫玉茹,沒想到便來了!
爲了配合流螢的及笄禮,今日也盛裝打扮了一下,見到流螢,遠遠地便熱地笑了起來道:“螢兒可真是個人胚子,這番出去,還不得將外面那些青年才俊的目全都吸引過來!”
“呵呵……”聽得孫玉茹如此說,流螢微微一笑,靜靜看著孫玉茹道:“母親可真是會說笑,我又不是以事人的青樓子,何須刻意去吸引男子的目?那豈不是輕浮子纔會有的行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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