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沉默片刻,黑人頭領還是舉起了鋼刀。
他們是死士,接到的命令又是死命令,在沒有完任務前,擋在他們前面的慢說是個長公主,就是皇帝老子,他們也照殺不誤。
除非,他們都死了!
「呵呵,果然是死士!」
平長公主好看的雙眸中閃過一抹寒,如今是他們鄭氏坐江山,決不允許在京城腳下就有不明來歷的死士出現。
死士也好,還是豢養他們的家族也罷,膽敢這麼做,平長公主就能將他們全部絞殺!
皇室的威嚴和對天下的絕對統治不容挑釁!
「殺!」櫻微張,平長公主輕飄飄的吐出一個滿漢殺意的字。
「嗷~~」眾騎士高聲吼著,一個個宛如出閘的猛虎,凌厲的朝黑人撲殺而去。
王懷瑾也舉起大鎚,「殺!」
這些人既然是王鼐豢養的死士,那麼也就沒有必要留活口了,左右從他們口中問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
這件事說穿了,到底是家醜,王懷瑾覺得能不宣揚就不宣揚。
再者,王鼐急於除掉他們一家,竟然冒大不韙的出了死士,還好巧不巧的讓平長公主給撞上了,這事若是追查下去,王鼐鐵定倒霉,可王家也落不著什麼好。
這些死士必須死!
不止這些死士,還有那些部曲和「山匪」!
王懷瑾心底涌著殺意,沖著邊的兩個客使了個眼。
兩個客會意,給同伴比劃了幾個手勢。
眾客心中都有了數,手起刀落分外的利索,而且們砍殺的對象並不局限於黑人,還有那些「山匪」。
至於僅剩的幾個王家部曲,則被們有意無意的驅趕到了黑人那邊。
黑人已經被到了懸崖邊,他們個個破釜沉舟,打定了跟對手同歸於盡的主意。
所以,對於「送」上門來的王家部曲,他們本沒有客氣,一道道寒閃過,鮮灑了一地。
平長公主端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的看著。
敏銳的察覺到了王懷瑾和客只見的眼神流,角上翹:噫!有意思,這個王家玉郎果然有些意思!
平長公主雖為子,卻是經百戰的悍將,麾下的娘子軍亦是悍勇無比。
有了他們的加,再加上唐氏客的力拚殺,雙方如同兩柄利刃,同時收割著黑人的命。
半個時辰后,破敗的庭院中,橫七豎八的倒著近百死,絕大多數是黑人,還有二十來個王家部曲和「山匪」。
娘子軍提著橫刀打掃戰場,發現重傷的,便一刀死。
近八十名黑人,除了刻意留下來的兩個活口,其它的全部被殺死。
一場惡戰,王懷瑾累得氣吁吁,話說大鎚砸人的時候確實夠爽,可問題是它沉啊。
整場打下來,王懷瑾覺得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又疼又酸又脹。
他悄悄遞給客領隊一個眼,命令們學著娘子軍的樣兒去「打掃戰場」。
自己則放下大鎚,整了整服,走到平長公主的馬前,躬行禮:「某崇文館學士王懷瑾,拜見平長公主。」
平長公主已經將馬槊放回馬背,手裡握著韁繩,子微微向下傾,「你就是王懷瑾?王老狗的嗣子?」
聽到平長公主毫不客氣的出王鼐的本名,王懷瑾角了。
他曾經聽趙氏提起過,當年先帝起兵的時候,王鼐曾經和平長公主一起打過仗。
那時王鼐剛剛做了副將,又接連打了幾場勝仗,整個人正是最膨脹的時候。
忽然接到先帝的命令,讓他跟隨娘子軍一起作戰,王鼐頓時覺得自己被辱了。
他甚至當著平長公主的面兒,說什麼「打仗是老爺們的事兒,婆娘們就該回家生孩子去」。
平長公主是什麼人?
發起火來,連先帝和太子都要躲避三舍。
面對一個剛剛提拔上來的土鱉,平長公主二話沒說,直接抄起鞭子狠狠了王鼐一頓。
王鼐氣急,所幸他還有一理智,沒有當場跟平長公主幹仗,而是顛顛的跑去找先帝告狀。
先帝無語的看著自己的將,心說:王狗兒啊王狗兒,連老夫都不敢在閨面前說什麼「婆娘」、「生孩子」之類的話,你到好,居然敢當著眾人的面挑釁鄭大娘子的威儀,這不擺明找呢嘛。
不過念及王鼐是個打仗的好手,現在又是用人的時候,先帝還是耐著子好好安了王鼐一頓。
至於讓平長公主給王鼐賠禮道歉之類的話,先帝更是連提都沒提。
王鼐不傻,一看先帝的姿態,便知道自己這頓鞭子是白挨了。
先帝不可能幫他出氣,暗地裡下黑手又找不到機會,王鼐只好暗暗將怨恨藏在心底。
後來,某次陣仗上,王鼐使了手段,讓平長公主吃了虧。
事後平長公主提著橫刀,將王鼐追出了十幾里路,還是先帝出面,才勉強勸下了平。
先帝為了平復平的怨氣,著王鼐的頭,讓王鼐給平賠罪,還將那場戰役所得的戰利品分了一半給平。
……就這樣,平和王鼐的仇怨越結越深,哪怕到了現在,在朝堂上兩人見面,也是誰也不理誰。
平每每提及王鼐,更是以「王老狗」稱之。
王鼐則在背地裡暗的平「母大蟲」、「臭婆娘」!
王懷瑾也正是考慮到兩人之間的恩怨,這才極力避免平查明黑人份的可能。
心裡吐著槽,王懷瑾面兒上還是一派溫文爾雅,欠道:「家父驃騎將軍王鼐。」
平眸閃爍,正要詢問什麼,馬車上的唐元貞已經帶著孩子們下來了,齊齊來到馬前給平見禮——
「臣婦唐氏見過平長公主。」
唐宓的兩個小手被兩個兄長牽著,兄妹三個一起跟著母親行禮:「拜見長公主!」
平打量了唐元貞一番,見眉眼如畫、氣質不俗,臉上更沒有驚慌之,便知道這唐氏是個不簡單的子。
平微微一笑,抬了抬手,「唐娘子太客氣了。」
的目越過唐元貞,落在雕玉琢的唐宓上,眼中閃爍著奇異的芒,「這,就是名滿京城的神唐宓吧?」
唐元貞趕忙笑道:「神什麼的,不過是坊間戲言。好長公主知道,這是臣婦的兒唐宓,名貓兒。」
「貓兒?」平笑著對唐宓道:「聽說你跟十八郎是忘年之?」眼前這個緻得不可思議的小娃就是自家兒子的好朋友?
呃,相差了十歲的好朋友?!
聽平提到了李壽,唐宓眼睛一亮,仰著明的小臉,糯糯的回道:「十八哥哥待我很好,是個好哥哥!」
平的笑容愈發燦爛,點頭,「嗯,我家十八郎自是好的。不過,你能跟他好,顯見你也是個好的。」
說著,平從腰間解下一個平安扣丟進唐宓的懷裡,「初次見面,我也沒準備什麼見面禮,這個小玩意兒你拿去戴著玩兒吧。」
唐宓接過平安扣,沒有急著回答,而是扭頭去看母親。
唐元貞則轉頭去看王懷瑾。
王懷瑾思索片刻,方緩緩點頭。
唐宓便乖巧的將平安扣收好,甜甜的道:「多謝長公主!」
平擺了擺手,示意唐宓不必客氣。
而後,再次將目投向王懷瑾,「王學士,能給本宮解釋一下嗎?」
握著鞭子的手往地上一指,「好好的,怎麼會有這麼多黑人襲擊你們?咦,除了黑人,還有一批蒙面的歹人?嘖嘖,王學士,你不過一介讀書人,怎麼會招來這麼多仇人?」
聯想到王家的一堆爛事,平似乎猜到了什麼,看向王懷瑾的目中既有探究、也有憐憫。
王懷瑾搖頭,表很是無辜:「某也不知道啊。」
他早已打定主意,問啥都說不知道。反正他是害人,平不能把他怎麼樣。
平確實不能把王懷瑾怎麼樣,但是可以審訊那兩個活口。
「來人,好好問問這兩個人,他們到底是什麼人?何人指使?為何要對王學士一家下毒手?」
平喚來自己的侍衛長,沉聲吩咐道。
侍衛長會意,獰笑著走向兩個活口,掰了掰手指,骨節發出嘎嘎的響聲,「兩位,怎麼樣,是痛快的說實話?還是想試試咱們娘子軍的手段?」
兩個黑人臉煞白,子微微抖,顯是知道自己將要面對的是怎樣的酷刑折磨。
但想到被王鼐控制的家人,他們還是咬牙堅持著,誰也沒有開口。
「嘿,還是兩個骨頭。」侍衛長冷笑兩聲,「咱們娘子軍最喜歡你們這樣的骨頭了,呵呵,待會兒某就把你們的骨頭一寸一寸的敲碎,到時候看你們還能不能這般氣。」
說著,侍衛長就要手。
王懷瑾不皺起了眉頭,他有些擔心,這兩人會經不住娘子軍的嚴刑拷問,繼而供出了王鼐。
唐宓察言觀,發現阿爹的異常,雖不明白阿爹為何會出這樣的表,但還是決定幫個小忙。
「阿娘,我、我怕~~」唐宓故作害怕的往長兄王令儀後躲去,裡發出怯怯的聲音。
唐元貞心下詫異,這丫頭會怕?剛才郎君拿著大鎚子敲人頭的時候,這丫頭明明看得很爽、很投啊。
這會兒怎麼就怕了?
平聽到了唐宓的話,一看小姑娘都被嚇得瑟瑟發抖,這才想起唐宓今年才七歲,再神,也只是個孩子。
平自己也有兒,見到唐宓這樣糯的小蘿莉被嚇只鵪鶉,心裡很是不忍。
揮了揮手,平下令:「停!把人帶回去審訊。另外,通知京兆府和西山大營的人,讓他們來理這些。」
「是,屬下遵命!」侍衛長收回手,恭敬的應道。
「長公主,您看我們——」王懷瑾故作為難的問道。平既然把京兆府來了,那麼接下來就要按法律程序走。
他們一家是害人,也是當事人,京兆府審理案件,他們須得到場。
「待天亮后,你們也回京吧。」平掩口打了個哈欠,時間已經到了半夜,忙活了這麼長時間,也有些困了。
王懷瑾趕忙應道:「謹遵命!」
唐元貞也沒有意見,出了這樣的事,本沒有心思回蘭陵。
唔,且等把京里的事料理清楚了,再回蘭陵也不遲!
唐元貞掃了眼地上的死,心中暗暗下了個決定。
平分出一部分人留下來看守現場,另一部分則跟隨返回京郊大營。
最近一段時間,平都在附近練兵,是以才會發現黑人的蹤跡。
如今大部分黑人已經伏誅,還抓了兩個活口,平乾脆的收兵,準備回大營「拷問」。
王懷瑾一家跟平告辭,恭送平一行人離開,這才收拾東西,清點傷員。
王管事被箭死了,跟隨他的幾個小廝也全都被歹人殺死。
王懷瑾冷著一張臉,命人將他們的收集到了一。
而跟在王懷瑾的幾個小廝則臉煞白,雙一陣陣的發抖,本不敢接王懷瑾的眼神。
他們心裡的小人早就哭上了:嗚嗚,郎君太兇殘了!幸好他們沒有站錯隊,否則躺在地上的就是他們幾個人了。
是的,選擇王管事的那幾個小廝,並不全都是被歹人所殺,更多的是被王懷瑾和客們「誤殺」的。
平日里王懷瑾一副書呆弱的模樣,任誰也想不到,他兇殘起來竟是這般可怕!
最可怕的是,他揮舞大鎚敲碎人腦袋的時候,臉上竟沒有半點猶豫、慌,而是沉穩冷靜的彷彿經驗老道的劊子手。
太、太嚇人了!
他們這些小嘍啰,還是乖乖的跟隨郎君為好!
將軍什麼的,至不會當眾把人腦袋敲碎。
唐元貞讓幾個孩子回馬車,時間不早了,孩子們了半夜的驚嚇(某薩:你確定?),也該好好睡一覺。
安頓完孩子,唐元貞來到大殿里,查看傷客的傷勢,並指揮小丫鬟們燒熱水,準備紗布、刀傷葯等。
再說平這邊,一行人疾馳回到了軍營。
平利索的甩蹬下馬,將馬鞭丟給邊的侍衛,大步朝營帳走去。
營帳里,李壽坐在胡床上,端著杯茶輕啜著。
平唰的拉開帳子,一指李壽,「好你個李十八,竟敢算計你老娘?」
事到如今,平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練兵,素日都在南山。這次兒子偏偏攛掇來西山,而這邊,恰巧是王懷瑾一家的必經之路。
如果今天不是「巧」遇到,王懷瑾一家極有可能被黑人暗殺功。
李壽放下茶杯,緩緩起,「兒恭賀阿娘又立一功!」
沒錯,他就是故意的,怎地?
李壽毫不畏懼的對上母親的視線,腦海中卻浮現出李先生的話:「小子,你是相中貓兒那丫頭了?」
相中?
李壽不敢確定,但每每家裡婚的時候,他總會想起胖丫頭那可的小臉。
或許,他對胖丫頭真的有那麼一點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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