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小姐,你是我所見,第二個敢這麼隨意對待無影樓的人!」惜羽說。
「是嗎,那我還真榮幸。」
許是因為惜羽靠近,盛清蕓從愣怔中回過神來。
下心裏翻江倒海般的震驚,拼力不暴出哪怕半點,揚笑對上惜羽。
「你還真是大膽的很啊!」惜羽忍不住都有些欣賞盛清蕓的衝。
可衝也只是衝,和事實存在有天壤之別。
「是嗎,如果加上這些,俠會不會覺得我更大膽?」盛清蕓說著,從懷中拿出張紙條放去桌上,往前一推。
惜羽不解,目如豹鎖著盛清蕓,手將紙條拿起打開。
不是什麼銀票,而是一張清單。
上面列著的,正是那日陸江送來的東西,大大小小六個錦盒。除了燕分了些給盛清蕙外,其餘全都寫在紙上。
「這是什麼?」惜羽眉皺起,「該不會,你準備拿這些換續骨枝?」
「呵!」輕笑一聲,「若不是你們一個乃高門小姐,一個連萬兩銀票都拿不出,就沖這對待無影樓的態度,我都要懷疑,你們是同一個人了!」
「簡直……膽大包天!」
一掌將清單拍去桌上,惜羽掌風帶著殺意,就要朝盛清蕓襲來。
一切藐視無影樓的人和行徑,都是在藐視他們樓主。
而所有藐視樓主,對樓主無禮的人,都該死!
眼看掌風已近,盛清蕓卻躲都沒躲。
直直坐在凳子上,角含笑看著惜羽,一不。
似從沒見過殺伐場面的大小姐,被突來的肅殺嚇到,進而都不了了一般。
然後,就在惜羽厲掌距離盛清蕓只剩不足寸許的時候,又有聲音憑空響起,直衝惜羽耳中。
「住手!」那聲音說。
依舊是力傳音,依舊只有特特指定的人,或者力極深厚之人可以聽到。
很不幸,又或者很幸運的是,重生而來的盛清蕓質特殊,剛剛夠到力深厚的邊緣。
是以,男人,確切說是無影樓樓主說了什麼,盛清蕓堪堪聽了清楚。
「收下東西,讓走!」
盛清蕓聽到,男人又說。
惜羽襲來的手掌著盛清蕓停了下來。
「算你走運!」惜羽恨的快要將牙咬碎,卻只能聽令行事。
「嗯?俠你說什麼,這是我通過考驗,你們決定接下我這單生意了?」盛清蕓滿臉一點都不知發生了什麼的表,似本不知道片刻之前自己曾直面危險。
惜羽眸閃了閃,見盛清蕓不似做假,心裏總算舒順了點。
原來是個傻大膽,既如此,又哪裏值得放在眼中?
「快走,最晚二十日後,自有人告知你結果。」惜羽一甩袖,極為不耐煩的趕盛清蕓走。
「單子上的東西我晚些時候會命人送來,俠告辭!」盛清蕓起,一臉期待的同惜羽行了個標準的禮,步伐略急促朝外走去。
那背影,惜羽看上去,就是一副小兒家心愿達的模樣。
「呵,大家小姐。」惜羽語氣極有諷刺和鄙視意味。
再懶的多看一眼,拿起清單,就往裏面的暗房走去。
至於盛清蕓,真如惜羽所說是個傻大膽嗎?
自然不是!
真如惜羽以為的,是小兒心愿達后的欣喜嗎?
自然也不是!
是慌,是震驚,是極力掩飾下的逃離!
只因為,盛清蕓覺,自己發現了一個天大的!
而,方才惜羽攻過來時之所以沒有躲,是在賭,拿命來賭!然後,似乎賭贏了!
不過,單單這一個輸贏,還不足以佐證的發現,還需要大量的,更有力的,更直接的證據來證明!
快步出了廂房,盛清蕓卻半口氣都不敢松。
直到和掌柜告別,出了惠民齋,坐進了盛府的馬車中,盛清蕓才如被去了骨頭一般,重重跌坐下去。
惠民齋,後院廂房裏。
「主子!」惜羽進了暗房,沖榻上白白面的慵懶男人行禮。
男人沒說話,只視線淡淡看向惜羽的手。
手中,拿著盛清蕓用來換續骨枝的藥材清單。
惜羽見此,恭敬呈上去。
男人接過打開,掃視兩眼,眸微深。
都是好東西,還是平常難尋的好東西。
片刻……
「去,查查,尋續骨枝有何用。」男人開了口,語氣淡涼。
「是,屬下這就……」惜羽答。
「不用查了,老夫知道。」卻是惜羽話沒說完,被人打斷。
張大夫推門走了進來。
「是盛府大公子,被人下了毒,需用續骨枝來解。也是老夫,見盛縣主救兄心切,才告訴今日來惠民齋的。」兩句話將事說清楚,張大夫洗乾淨手,拿出金針準備給樓主診治。
「盛縣主?!」惜羽一驚,「就是那個因為救了十六殿下,所以被皇上封為縣主的盛府大小姐?!」
目圓瞪,說著暗暗看了榻上的樓主一眼。
「盛大公子中毒?」樓主卻沒理會惜羽的反應,他眸子微瞇,「他怎會中毒?需要續骨枝才能解……那是胡人的毒?怎麼會!」
「樓主問老夫,老夫一個大夫哪裏知道。反正那盛公子確是中了毒,需要續骨枝來解,這點老夫可以肯定。」
一邊絮叨著,張大夫一邊拿起金針,穩穩刺了樓主位中。
樓主沒說話了,他略有些無可奈何的看了張大夫一眼,垂眼沉思。
須臾……
「派人去查,盛彥怎麼中的毒,可同盛鼎昌有關。」男人手指習慣的輕敲案幾,沖一旁惜羽吩咐。
「是,屬下這就去,定將事查個水落石出。」惜羽恭敬答。
「續骨枝,傳令給各方據點,全力去尋,務必最快速度尋到解藥!」男人又追加一句。
惜羽怔了下,可這一回卻不敢再有半點旁的緒,抱拳一禮,就快步朝外面出去。
「哎,這就對了嘛,規矩是規矩,人是人,總得先還了人,才好講規矩嘛!」
旁邊,張大夫著金針,一副孺子可教的語氣。
男人淡淡瞥他一眼,沒說話。
這偌大無影樓,要說膽子大,怕也只張大夫這個數次救過樓主命的老頭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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