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我生的也是兒！」

沈曼青氣得一腳踢開抱著的陸鋮澤，只覺得這樣的人惡臭不已，不配。

「你也想讓我一個接一個的生，替你生一個兒子？你也配？你陸家不過偏僻山里的孤兒寡母，有什麼香火好繼承，你們兩生的那些賤種也配繼承香火？要繼承，也該是我的孩子繼承我沈家香火！」

憤怒之下，沈曼青說話也沒了輕重，失了分寸，但不在乎，只想為被欺騙的自己好好出一口惡氣。

其實低賤雜種這樣的話，陸鋮澤不是沒有在心裡默默罵過柳茹月生的那些孩子。

但自己這麼想是一回事，被沈曼青罵又是一回事，他只覺得自己的臉面被沈曼青狠狠的踩在地上，碾了又碾。

再恨沈曼青的傲慢，陸鋮澤此刻也不敢宣洩於口，只能順從配合著一起罵。

「夫人，你別生氣，柳茹月也配和你比？生的哪怕是兒子，也沒辦法和你我生的閨相比，我們閨可是有右相脈的貴，生那些低賤雜種就不該生下來。」

為了安沈曼青的怒火，陸鋮澤第一次將從前的心中所想當面罵出了口，但，卻異常難，像自己的皮都被人了下來當街示眾一樣。

「而且夫人完全不用為柳茹月那個人吃醋，也不用擔心生的那些雜種，他們沒有福氣，早就已經死了，他們不會出現在我們面前礙你的眼，也不會攔了咱們閨的路。」

「死了，是麼？那那個十娘食肆的人是怎麼回事？」沈曼青只覺得陸鋮澤還把當做傻子，到了現在還騙。

陸鋮澤疑不解，「關那人什麼事？」

「和無關，那你今兒跟著作甚？若不是我改了計劃，不去原先想去的鹿苑，而是來竹苑，還不著你這個鬼鬼祟祟跟蹤人的傢伙呢。」

「夫人，我……」陸鋮澤也不敢說因為十娘長得像柳茹月，他總是覺得心裡沒底。

雖然確認這人不是柳茹月了，但，在沈曼青長期冷淡又傲慢的態度下，他又有些懷念柳茹月的溫，今兒出京散心遇上了十娘的馬車，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就跟了上去，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期盼著什麼。

沈曼青見他還一副死鴨子的模樣，站起，去梳妝臺打開八寶妝盒，拉開底層屜，抓著金鏈金首飾往外扔后，掀了紅絨墊子，拿出一張紙。

轉過冷笑著，當著陸鋮澤的面，展開兩掌大的紙，出一副畫的栩栩如生的小像，「十娘就是柳茹月，你還想欺瞞我，你想做什麼？」

陸鋮澤早就被沈曼青這一出嚇得口不能言了，知道的事或許比他以為的多多了。

看他一副嚇傻了的樣子，沈曼青了拳頭，手中小像都被險些碎。

「我原還抱著僥倖的心思，以為你是為了遠大前程，拋妻棄子，雖然這樣的做法，會到是人的詬病，但你能做到這一步，我也敬佩你是個人，爹爹教過我，做大事者不拘小節，一將功萬骨枯，你心狠手辣，我倒是比以前更看重你一些。

但沒想到，你卻是忍辱負重娶了我，你也沒放棄你的青梅竹馬，讓默默跟隨，讓做菜結各位權貴的后宅，替你擴大人脈，你兩搭配的不錯呀，你們是想做什麼呢，等你位居人臣的時候，我也沒了價值，是否要做掉我這個擋了你們真摯的絆腳石啊？」

陸鋮澤哪裡敢認，哪怕猜中了一些他的心思，旁的都是胡思想。

「夫人，冤枉啊，當真不是柳茹月，柳茹月……是真的死了，我對柳茹月沒有，更沒想過利用你，更沒有想過過河拆橋，你是天之驕，你才華橫溢，是所有京城貴加起來也比不過的才，我仰慕你是事實，經過這些日子的相，你難道看不出來我對你的好麼？」

沈曼青怎會相信他這些話，只相信自己的人調查出來的東西，以及自己看到的。

即便派去調查的人也說過柳茹月沒有隨著黃氏進京，派去黃氏邊伺候的人也聽那老虔婆說過夢話，大概知道柳茹月被殺了。

但誰知道是不是這兩母子演戲給的看的呢？

為了榮華富貴，這些低賤的人作出什麼人神共憤的事，都不會覺得奇怪。

為了討好他爹爹，親自把比還小的親生兒送到爹爹踏上的大臣也是有的。

這些人，真是低賤到了塵埃里。

「夫人，真的，我沒有騙你，我想和你好好過日子，我……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丟了魂兒，為你魂牽夢縈、茶飯不思，我從未見過像你一般驚才絕艷的子。

我太想和你在一起了，你讓人來找我的時候，知道我多激麼，我知道你對我是有意的，我太害怕失去你了，我怕你知道我髒了，這才讓我瞞了已經有孩子的事實。」

人總是需要哄著的，陸鋮澤想著好話，也琢磨著沈曼青方才那些話的意思，知道也是個狠人，投其所好的說道，「但是柳茹月不是我的妻，誰說養媳就是妻了，不過通房丫頭一樣罷了，我發賣了們，殺了他們，誰能說什麼。」

這番話一說，果然沈曼青的緒就不如剛才激了。

大戶人家的嫡妻，隨便發賣死通房丫頭、以及他們生的賤種，正常的，沈曼青不覺得這樣有什麼殘忍，連理這些東西都忍不下心，貴還配當什麼家，早晚會被那些東西啃得骨頭沫兒都沒了。

男人自覺替解決了那些礙眼的東西，沈曼青才不會覺得他殘忍，只覺得只是他要娶自己，應該做的，他本就應該乾乾淨淨的娶。

雖是如此，沈曼青依舊沒打算放過陸鋮澤，讓他就這麼混過去。

「你說你殺了他們，發賣了他們，可是這個十娘是什麼意思？你跟著，又是什麼意思？」

陸鋮澤知道，自己不如實相告，沈曼青肯定會覺得自己原先的猜測是對的，覺得他和柳茹月在演苦計騙他們一家人，待得他飛黃騰達肯定會拋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