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柳茹月這麼一提醒,朱永趕去淘米煮飯。
柳茹月則是將盆子裏的滷一一擺開,用湯勺取了鹵湯上漂浮的油,抹在鹵好的滷上,這樣不能能給滷增香,還能讓滷更有澤度,看上去就能讓人食指大。
滷冷卻的時候,糖和空氣充分接之後,也會越來越深,看上去就會更好看,令人垂涎滴。
這對於船工們來說,簡直是巨大的折磨。
只能看,不能吃,一個個拿著自己的碗筷,蹲在廚房門口,似乞丐。
也不知是誰定力不好,先用筷子敲了碗,「十娘,賞塊吃吧!」
死鬼門就跟著嚷嚷了起來,「十娘,我!」
「十娘,先給我們一塊嘗嘗味兒吧!」
「瞧你們這點出息,再等等會死啊!」船老大聽得心煩,咽了口口水,站起來墊著腳跟旋了一圈,舉著手裏的筷子一個個腦袋敲了過去,「等,等得久,才是好東西,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柳茹月沒搭理他們,又取了泡好的腐竹、木耳、海帶、海帶、筍、香菇、花生米,全撈起來,在筲箕里瀝干水。
從鹵桶里舀了兩盆鹵湯在湯鍋里,將素菜倒進去,用小火煮了起來。
滷製一刻鐘的時間,就撈起來,再放土豆片、藕片。
又熬制了一刻鐘,柳茹月就對大傢伙兒說道,「擺桌子吧,來個人把這些鹵素菜分桌上去。」
一陣歡呼聲傳來,眾人從未過如此迫不及待吃飯的心。
本來只是一點點,被十娘這麼一折騰,他們的肚子真的空落落的了,什麼做癆腸寡肚,現在他們覺得自己能吃掉一頭牛。
宰豬蹄子這樣的事,本就不用柳茹月上手,朱永主承擔。
主要是,他想在宰的時候,吃上一口,不曉得這樣繁瑣熬制出來的滷,難道能好吃上天?
背著眾人宰的朱永放了一坨從豬蹄子上切下來的,只是一口,他就愣住了。
他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鹵豬腳,醬香味十足、口香糯、口即化,一點都不油膩,回味無窮。
他沒忍住,了手指,黏黏的湯黏在手指頭上,朱永覺得自己手指頭也飄香四溢了,真想咬上一口。
「呵,你小子,竟然自己手指!」船老大跑進來,嫌棄的推開朱永,「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兒,吃都不會,味道過癮,我有這麼苛刻麼。」
他放低了一聲,賊眉鼠眼的說道,「快切一塊兒,給我嘗嘗,我允許你也吃一小塊兒,別讓十娘看到。」
朱永第一次發現船老大竟然為了一口吃的,能無恥到這麼個地步,不過他喜歡。
「你先把手洗了,我可不想吃你的口水。」
朱永心中的,完全消失。
柳茹月找到泡菜罈子,抓了一些泡菜出來,切好後端上桌。
今晚的菜比較油膩,得吃點清爽的解膩。
不過嘗了嘗這泡菜,雖然能吃,卻不如做的好吃。
決定明天重新做泡菜,反正還得在船上待半個月,總得要吃泡菜。
菜上桌的時候,鶯歌已經有氣無力的趴在了桌上,楚阡澈則是找一張汗巾做了一個口水兜圍在狗娃的脖子上,時不時幫他口水。
滷一上桌,就遭到了眾人的哄搶。
還好楚阡澈和鶯歌單獨一桌,不然他們可搶不贏那些毫不顧及形象的船工。
楚阡澈和鶯歌雖然沒有直接用手抓著豬蹄子啃那麼狼吞虎咽,吃的速度也不慢。
還好楚阡澈也沒忘記中途夾一塊半的豬蹄子給狗娃嘗鮮。
狗娃年齡還小,不能吃太油膩了。
所以柳茹月還是給他做了一道臊子蒸蛋。
蛋羹上的臊子,用的就是做老湯的時候「棄之不用」的五花。
今晚吃飯十分安靜,大家都只顧著搶吃,哪裏顧及得上聊天吹牛。
等柳茹月給狗娃喂完飯的時候,四周已經響起了吧唧吧唧和手指頭的聲音了。
吃完,他們才又添了飯吃鹵素菜。
對於干苦力活兒的男人們來說,這點滷不夠他們吃膩的,所以那點泡菜他們也沒有怎麼吃。
若不是柳茹月盯著廚房,給此刻在控制船的船工留的滷也會被這些傢伙來吃掉。
原本想留著明天一大早做夾饃的五花、還有「棄之不用」的骨架,也不知道被誰去吃了。
鶯歌聽著柳茹月的埋怨,擔心的問道,「啊,吃不了夾饃,那明天早上吃什麼?」
早飯不同柳茹月給船工們,只需要負責鶯歌、楚阡澈的早飯就好了。
「你們想吃什麼?」柳茹月自己並沒有什麼特別想吃的。
楚阡澈,「魚片粥。」
「甑糕。」鶯歌到底是孩子,沒辦法和這些大男人比,還是有點膩到了,夾著不太脆又偏鹹的泡菜一點點的吃著。
楚阡澈對魚的執著,表現在一天三頓都吃魚,柳茹月都懷疑他是不是屬貓的了。
不過上一世他們總是疲於奔波,廚藝也不是那麼好,所以楚阡澈表現的也不是那麼明顯。
鶯歌原本還想和楚阡澈爭一下早餐訂餐權,結果船老大鑽了過來,著臉不知恥的陪著笑,「十娘,明早做甑糕吧,一大鍋甑糕,正好也幫我們做了!」
不過他的需求和一樣,就閉了。
楚阡澈幫孩子將孩子從柳茹月懷裏抱了過去,一記冷眼掃了過去,「你們不要太過分了,十娘給你們做了這麼多頓飯,早飯你們饒過吧!」
「做甑糕、魚片粥都一樣吧,做甑糕還能一次蒸一大鍋。」船老大沒覺得自己要求過分。
船老大再怎麼到跑,他的福船比較大,也只限於大江大河能到達的地方。
楚阡澈跑鏢,陸地上很多地方都能去,關中他也去過,也算得上見多識廣。
他鄙夷的掃過船老大和鶯歌,「甑糕製作十分繁瑣,一層一層的鋪食材,要鋪七層,三層米四層棗,蒸的時長,和今日做滷差不多,你們這是不想十娘今夜好好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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