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裴接到屬下的稟告匆匆趕到大廳看到穿著一灰撲撲的裳的謝安瀾也是一愣,道:「你當真去了承天府?」只看他上的服,就明白他是怎麼進去的了。謝安瀾挑眉淡笑道:「看來高將軍是沒有進宮了?」
高裴有些無奈地苦笑,跟在高裴後面進來的高小胖看清楚眼前的人倒是一愣,胖乎乎的手指指著謝安瀾險些出聲來,「你…怎麼在這兒?」
謝安瀾心中暗道:「我才想問你怎麼在這兒呢。」抬頭去看高裴:這傻小子在這兒幹什麼?
高裴手拍拍弟弟碩大的腦袋,道:「他總是要長大的。」
謝安瀾頓時悟了,高小胖倒是一臉的茫然不解,看看他哥又看看謝安瀾頓時覺到世人皆天才我獨自蠢萌的孤獨與蒼涼。
高裴抬手請謝安瀾坐下,一邊道:「無公子深夜前來,應當不是為了來探我們的吧?」謝安瀾嘆了口氣,取出金牌令箭拋給了高裴。高裴接在手中仔細看了看驗明真偽,道:「聽說陛下的金牌令箭還在陸大人手裡,竟然是真的。」雙手將令牌奉還,看著謝安瀾問道:「那麼,無公子和陸大人有什麼打算?」
謝安瀾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道:「雍如今陷承天府,不得自由哪裡還能有什麼打算?至於在下,除了跑個也沒什麼事能做了,如今還要看高將軍有什麼打算。」高裴深深地看了謝安啦一眼,並沒有出言反駁的話。垂眸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倒是旁邊的高齊有些坐不住了,興地揮舞著自己的拳頭道:「大哥,這有什麼好考慮的,只要將那些叛軍統統殺就好了嘛。」這可是明晃晃的軍功啊。高小胖有些浮想聯翩,長這麼大他還沒見過軍功長什麼樣子呢。如果自己能夠大顯手平息叛,陛下一定會封一個兒給他。然後他就可以……
看著高小胖一臉虛幻又猥瑣的表,謝安瀾扭頭去看高裴。這真是你弟弟?
只見高將軍忍不住抬手抵著胃部,神不善地盯著高小胖,顯然也不太得住高小胖如此銷魂的表。終於忍無可忍,高裴抬手在桌面上輕輕一拍,桌上的盤子里一顆干棗跳了出來彈上了高小胖的腦門。
謝安瀾眼睛一亮。
好厲害的功夫!
「哎喲,誰打我!」高小胖捂著被紅棗彈紅了一片的腦門跳了起來怒吼道。高裴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高小胖頓時明了。委委屈屈地道:「大哥,你打我幹什麼?」
高裴懶得理他,扭頭跟謝安瀾說話,「之前高某雖然沒有進宮,不過在城中暗地裡查探了一圈,如今京城裡的叛軍大約有六萬人左右,其中兩萬是羽林營。其餘人馬都是羽林營發難的時候搶先奪去了城門,從西城門衝進來的。基本上都是鎮守雍州的兵馬。」
謝安瀾蹙眉道:「好幾萬兵馬到了京城腳下,駐守在附近的京畿巡防有和神武軍為什麼沒有稟告?難不…神武軍當真全部叛了?」
高裴搖頭道:「即便是掌管神武軍的最高統領鎮國大將軍也不太可能讓整個神武軍都跟著他叛。神武軍中很多人都是將門之後,一人出事,滿門牽連。絕不會輕易跟著人叛變的。就是羽林營,也並沒有全部跟著叛。不過那些反對的人,只怕不是被關起來就是被殺了。無公子可知道,神武軍的主帥是誰?」
謝安瀾眨眨眼睛,表示自己並不知道。
高裴搖搖頭道:「神武軍的主帥名袁文龍,是當今天子的親舅舅。」
謝安瀾驚訝,「外戚?似乎沒聽說過。」
高小胖一臉鄙視,「你怎麼連這種事都不知道啊?真是孤陋寡聞!」
謝安瀾瞇眼,若不是高裴在場一定要給這個小胖子一個教訓。高裴道:「無公子到京城不久不知道並不奇怪。主要還是這位鎮國大將軍太過低調了。」
謝安瀾點點頭,因為昭平帝宮中沒有皇太后,到現在才知道昭平帝的外祖家原來是姓袁的。由此可見這個外戚家族到底是多麼的低調了。高裴輕嘆了口氣道:「倒也不是袁家想要這麼低調。而是,二十多年前的宮變,袁家的人除了袁老將軍,都死了。你說,袁老將軍還會造自己的親外甥,也是自己唯一的親人的反麼?」
謝安瀾深吸了一口氣,還沒來得及說話高小胖就得意洋洋地道:「怎麼不會?說不定那老頭兒覺得自己家因為外甥要斷子絕孫,心中不忿,積怨恨,然後…。」然後還沒說話,就被高裴警告的視線給堵了回去。
謝安瀾著下道:「我覺得…高小胖說得有點道理。」這麼大的事,沒有神武軍最高主帥的首肯,怎麼可能辦得到?又怎麼可能不被皇帝懷疑,除非那個人是皇帝絕對信任的人。
高裴不語,道理他當然能明白,但是這麼嚴重的罪名沒有切實的證據是絕對不能扣在袁文龍那樣一個為了皇帝幾乎犧牲了整個家族,還是皇帝親舅舅的人上的。
「這位神武軍主帥現在在哪兒?」謝安瀾問道。
高裴看了謝安瀾一眼,道:「不知道,這位袁老將軍平時非常的低調,除了朝會很與朝中權貴來往。這或許也是陛下能夠放心他的原因。羽林營手太突然,直接就封鎖了前往皇宮的所有道路。當時袁老將軍並不在宮中,袁老將軍本武藝並不算出眾,而且年事已高,所以他應該沒有進宮。現在,若不是被控制了就是躲起來,或者……」真的叛變了。
謝安瀾忍不住打了個呵欠,「看來這次的麻煩真的很大啊,高將軍打算怎麼辦?」
高裴道:「原本我打算試試今晚能不能潛宮中見一見陛下,不過既然謝公子手裡有金牌令箭,這倒是可以省了。」
「哦?」謝安瀾饒有興緻地看著高裴。高裴道:「這場叛來得太突然,只怕許多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但是願意支持懷德郡王的人應該是之又。不過如今上雍皇城中叛軍兵力占上方,我們也無可奈何。就只能儘快找到鎮守雍州的駐軍舉兵勤王了。」
謝安瀾撐著下道:「但是我們不知道那些兵馬到底哪些可信那些不可信啊。」
高裴道;「這個倒是無妨,能夠鎮守在雍州的將領份都不會尋常,這些人我多了解一些,給我來辦吧。」
謝安瀾也覺得只能這樣,跟軍中的人實在是不啊,就算是手裡握著金牌令箭一時半刻只怕也找不到門路,人家更是未必會理睬。另一方面,領兵打仗絕對不是的強項,這種事還是給高裴來做比較合適。謝安瀾抬手將手中的令牌拋了出去,高裴接在手裡一愣,看著謝安瀾沒有說話。
謝安瀾道:「現在城裡到都是叛軍,這塊牌子也沒多大用。如果連高將軍都無法信任,那隻能說是皇帝陛下活該倒霉了。大不了我想辦法救了陸離就遠走高飛唄。」
高裴冷峻的容上不由出一淡笑,卻還是叮囑道:「這些話,無公子以後還是謹慎一些的好。」他能聽得出來謝無對皇帝毫無敬意,別人自然也能夠聽得出來。若是落到有心人的耳朵里,將來又是一樁禍事。
謝安瀾拱手表示多謝提醒。
高裴收起金牌道:「天亮之前我就出發,高齊,母親和阿綾就給你照顧了額。」
「啊?」突然被委以重任,高小胖有些呆愣地看著自家大哥。高裴皺眉,「啊什麼?我和父親不在家,你不保護母親和阿綾還有誰能保護?」
高小胖這才反應過來,連連點頭,拍著自己的膛道:「大哥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顧娘和阿綾。誰敢來咱們家找事兒,本爺打得他屁滾尿流!」高裴忍不住頭疼,這貨到底像誰?扭頭對謝安瀾道:「無公子,舍弟勞煩你費神。」
謝安瀾笑容可掬的看了高小胖一眼,點頭道:「高將軍儘管放心便是。」
旁邊的高小胖突然覺得后脊一寒,忍不住了脖子。
送走了高裴,高小胖倒是顯得更加神百倍了。謝安瀾有些好笑地看著拳掌彷彿恨不得立刻就衝出去所向披靡的高小胖嘆氣,高小胖渾然不覺,「無公子,咱們現在幹什麼?」謝無了角,抬手往他腦門上敲了一下道:「睡覺啊。三更都過了還不睡覺幹什麼?」
高小胖有些失,「啊?俗話說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您這也太沒追求了。我們要拯救整個京城的百姓於水火之中啊。」
謝安瀾滿臉真誠地看著他,「早點睡,做點夢。您這樣…出的去大門麼?」
高小胖頓時蔫了,平生第一百次懊惱自己為什麼要長得這樣胖。這次的事過後,一定要努力變一個消瘦幹的男子!高小胖在心中暗暗握拳道。
無打采地朝著謝安瀾揮揮手道:「哦,那我回去睡了,你隨便找個客房休息吧,我丫頭帶你過去。」
謝安瀾見他如此,倒是有些疚。拍拍他的肩膀道:「發生了這種事,高夫人和阿綾兩個眷心中一定也很是不安。你最大的責任就是保護好們的安全不要讓他們擔驚怕,知道麼?讀書人說,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同樣的道理,如果連自己的家人都保護不好,又怎麼拯救整個京城的百姓?你大哥將家裡託付給你,是他對你的信任,不要辜負了。」
高小胖素來是個純良的好孩子,聽了謝安瀾的話立刻又活力十足起來,點頭道:「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阿綾和我娘的!」
謝安瀾滿意地點頭道:「行,那你休息。我先回去了,有事人到陸宅找我。」
「陸宅?」高小胖有些不解,謝安瀾十分自然地道:「嗯,就是今科探花陸離家,你不是認識他夫人麼。就這樣,我走了啊。」本不給高小胖問話的機會,謝安瀾直接閃出了大廳很快消失在了茫茫的夜中。
謝安瀾回到陸宅的時候已經是四更天了,剛一落院子里就被從蔽閃過來幾個黑人穩住了。謝安瀾淡定地揮揮手,「蘇遠小哥,好久不見。」
蘇遠一愣,他為蘇夢寒邊最信任的心腹自然知道謝無的真實份。但是看著謝安瀾這一怪異的大半還是忍不住了角,點頭道:「無公子。」
謝安瀾問道:「今天家裡沒有什麼事兒吧?」
蘇遠搖搖頭,道:「倒是到沒有什麼大事,只是外面街上不讓人行走,不能自由出罷了。」他們這些人自然不是明正大走正門進了陸家的,「我們公子替謝公子擔心了一整天,謝公子平安回來就好,在下去請公子?」謝安瀾看看天,擺了擺手道:「算了,既然沒什麼事那就明天再說。你家公子不好就別去打擾他了,我也回房休息一會兒。」今天這一天真的是有點累啊。
蘇遠點頭應是,揮手讓旁邊的人都退下。謝安瀾滿意地瞟了一眼院中的防守,雖然跟高家是沒法比,但是流雲會的人也不算差,一看就知道都是手不弱的高手。
謝安瀾只睡了不到兩個時辰就醒了,睜開眼的時候外面天已經微涼。側首看了一眼邊空的床位,有些不滿的皺了皺眉。也不等丫頭過來伺候,謝安瀾直接梳洗了一番便出門往大廳去了。走進大廳的時候,蘇夢寒和林玨竟然也已經起來了。林玨看的目有些詭異,蘇夢寒倒是笑得讓人如沐春風,「聽說你昨晚四更過了才回來?看來昨天很忙啊。」
謝安瀾聳聳肩走到一邊坐下,也懶得端架子,懶洋洋地歪到了椅子里。
蘇夢寒挑眉看著,「看來昨天你真的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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