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進茶樓,被人迎上了二樓,路過一個廂房的時候阿綾突然停了下來,扭頭道:「我好像聽到了...我娘的聲音?」
謝安瀾一怔,側首去看領路的小二。小二看看高綾兒,道:「這位小小姐是...定遠侯府上的小姐?定遠侯夫人今天確實在這兒,剛來不久呢。」
阿綾不解,「我娘怎麼會來這裡?沒有說今天要出門呀。」
說著便敲了敲門,開口道:「娘,你在這兒麼?」
片刻后,有個小丫頭過來開了門,果然是定遠侯府的丫頭。裡面傳來高夫人含笑地聲音,「你這丫頭倒是能跑,還不進來。快請陸夫人一起進來。」
謝安瀾倒是不好推辭,只得跟在阿綾後走了進去。後沈含雙自然也跟了上來,房間里,阿綾已經撲到了高夫人的懷裡撒起來。旁邊還坐著一位著華貴的夫人和一個俏麗,高夫人的邊,不久前才剛剛分別的高裴正一臉木然的坐著。
兩個母親,一個兒子一個兒?
相親麼?
謝安瀾心中有些炯炯有神,上雍的權勢什麼時候流行在茶樓里相親了?
「陸夫人,阿綾這丫頭有勞你了。」高夫人含笑對謝安瀾點頭笑道,「快請坐下喝杯茶吧?沈小姐也在?」
阿綾在高夫人懷裡晃晃自己的小腦袋道:「娘,謝姐姐送我的髮帶可好看了。」
高夫人一眼便看到兒頭上的髮帶,顯然是價值不菲。正要說話,謝安瀾已經笑道:「阿綾也送了我發簪呀,夫人真是好福氣,阿綾出門逛街還想著給夫人買禮呢。」高夫人也為兒的孝心高興起來,想了想還是不多說什麼了。人往來是們大人的事,小孩子還是要慢慢教。而且看這位陸夫人眼神清澈,顯然是真心喜阿綾的,並不是那種計較禮輕重的人。
拍拍兒的小腦袋,高夫人道:「去一邊坐好。陸夫人想來不認識,這兩位是景寧侯府的楚夫人和楚小姐。」
景寧侯府?景寧侯府的侯爺夫人,那不就是柳貴妃的親侄麼?謝安瀾記得,柳貴妃有三個兄弟兩個妹妹。三個兄弟都封了侯,兩個妹妹一個嫁了穆家,另一個嫁了安國公府。另外有一個侄嫁了景寧侯府做繼室。不過這位夫人比起別的柳家人倒是要低調許多,大概是因為的前任景寧侯夫人的份原因。前任景寧侯夫人是當今的堂妹安德郡主,當初安德郡主莫名其妙的病死了不久之後這位夫人才從側室扶正為繼室的。雖然郡主是死了,但是安德郡主的親哥哥睿王可還手握重兵坐鎮西北呢。聽說睿王因為妹妹的死一直對景寧侯府頗有微詞。
景寧侯府也是以軍功起家,近年在軍中的影響卻越來越弱,即便是攀上了柳家這個靠山也無濟於事。一是因為景寧侯府沒什麼傑出的人才,二就是睿王看景寧侯不順眼。東陵戰神若是看一個人不順眼,不必他做什麼只是態度就足以影響到許多人的看法。戰場上畢竟是一個更看重能力的地方,景寧侯府跟柳家關係太過親近,反倒不是什麼優勢。聽說楚家已經開始打算讓景寧侯府的嫡出爺棄武從文了。
不過,看景寧侯府想要與高家結親的意思,只怕還是不想放棄軍中的權利的。畢竟,景寧侯府是武將世家,想要走文的路子天生就會比別人坎坷。文人從來都看不挨上武將的,平時大家相見對你客氣幾分沒問題,你一個武夫想要往我們的圈子裡?不行!更不用說,他們上還有柳家的印記在,武夫加佞臣,絕對絕對的不行!
「見過侯爺夫人,楚小姐。」謝安瀾淡淡的笑道。
這位景寧侯夫人並不像江夫人那般跋扈,倒是帶著幾分溫婉的味道。好脾氣地朝著謝安瀾和沈含雙點了點頭道:「沈小姐,陸夫人,不必客氣。這是小秋霜,沈小姐想必見過,陸夫人是第一次見吧。」
謝安瀾點點頭,沈含雙笑道:「我倒是與楚小姐見過幾次。」
不知是格使然還是因為高裴的存在,楚秋霜有些地點了點頭,笑聲道:「陸夫人,沈姐姐好。」
見這樣,謝安瀾倒是不好將想的太過糟糕了。畢竟柳家很多人確實是糟心的,但是謝安瀾覺得柳浮雲還算是個不錯的能聊得來的人。即便是柳家那樣的地方,當然也不能排除也是有好人的可能的。不過這姑娘好不好跟倒是沒有多大關係,倒是跟...瞥了一眼坐在一邊眼觀鼻子鼻觀心的高裴,彷彿一尊完的毫無緒的雕像一般。他們說了這麼一半天閑話,這位倒是淡定連眼睫都沒有一下。
謝安瀾突然又想起了陸離所說的,前世沈含雙是跟高裴親了的。不過在看見了高郡王府那一幕之後,這輩子應該無論如何也不可能了吧?
「夫人,既然您和高將軍在這裡,阿綾我就當是送到了。這就不打擾各位了。」謝安瀾笑地道。打擾別人相親會被驢踢的。
高夫人有些猶豫,卻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得點了點頭道:「如此,今天有勞陸夫人了。有空不妨到定遠侯府來找阿綾玩兒。」
謝安瀾點頭應了,這才對房間里其他人告辭。至於沈含雙,倒是沒有問的去留。沈含雙今天到底是故意來找的還是故意來找阿綾的,對來說都不重要。相較之下,倒是更想知道穆翎怎麼樣了。
出了廂房,沒想到沈含雙也跟著出來了。謝安瀾微微蹙眉,難道猜錯了,沈含雙並不是特意去撞上和阿綾,然後把們帶到這裡來的?
「陸夫人,現在只有咱們兩個了。不如一起喝杯茶,坐一坐?」沈含雙淺笑道。
謝安瀾搖搖頭道:「還是算了,時間不早,我該回去了。」
沈含雙著謝安瀾,幽幽道:「不知為什麼,我總是覺得陸夫人似乎對我有什麼誤會。」
「沈小姐說笑了。」謝安瀾含笑道:「你我並不相,哪來什麼誤會?」
沈含雙笑道:「既然如此,何不給彼此一個悉的機會呢?」
謝安瀾對此並不心,沈含雙輕聲道:「夫人難道對陸大人的事也一點兒也不興趣麼?」
謝安瀾微微挑眉,沈含雙能知道陸離什麼事?
沈含雙微笑道:「陸公子如今在做的事實在是危險的很,夫人一點兒也不擔心麼?」
謝安瀾心中一驚,回過神來才明白說得是稅收的事。微微垂眸思索了片刻,謝安瀾淡淡道:「如此,就打擾沈小姐了。」
兩個風格各異的絕人兒坐在一起實在是很吸引人注意的畫面,幸好們所坐的地方是閉的廂房而不是外面人聲嘈雜的大堂。坐在窗口,謝安瀾平靜地打量著跟前杯中的茶水,淡淡道:「沈小姐有什麼話想要跟我說,直說便是。」
沈含雙仔細打量了謝安瀾一番,含笑道:「之前見到夫人的時候,我就覺得夫人不會是尋常子。這些日子也聽說過不關於夫人的傳言,今日再見果然是不同凡響。尋常子,若是知道自己的丈夫有命之憂哪裡還能如此淡然自若?」
謝安瀾淡淡道:「沈姑娘謬讚了,我哪兒比得上沈姑娘?」
「陸夫人過謙了。」沈含雙笑道,「其實,我今天還是特意來找夫人的。」
「嗯?」謝安瀾臉上出現一詫異,彷彿對沈含雙的坦白到意外。
沈含雙輕嘆了口氣道:「夫人應當知道,這些日子我父親在戶部也參與了承天府的事。父親只是協助,每日回家尚且唉聲嘆氣不止,更何況陸大人和承天府的各位大人都是直面力呢。陸大人回家難道不與夫人說起過這些?」
謝安瀾搖頭道:「沒有,他從來不曾跟我說過衙門的事。」
沈含雙搖搖頭道:「父親說每日到他那裡施的權貴就不止四五位,每一個都是他也得罪不起的人。夫人可以想見,承天府如今又是個什麼況。」
謝安瀾撐著下著沈含雙道:「沈小姐跟我說這些,有什麼用呢?
沈含雙微微瞇眼,輕言細語地道:「我還是希謝夫人能夠勸一勸陸大人,雖然咱們都知道陸大人是忠心為國,但是許多事都是宜緩不宜快,速則不達。陸大人和曾大人如此激進,最後非但達不到想要的效果,只怕還會危及自。」
謝安瀾偏著頭,蹙眉道:「這事兒沈小姐不是應該去找曾大人或者曾夫人說麼?夫君只是一個區區六品通判,他便是有什麼主意也做不了主啊。」
沈含雙臉上出一奇異的笑意,盯著謝安瀾的眼睛慢慢道:「夫人還不知道麼?如今京城裡都在傳,說這個法子是陸大人想出來告訴曾大人,曾大人才上書陛下的。」
可惜謝安瀾的演技也是影后級的,無論看的再怎麼仔細卻愣是沒有從謝安瀾臉上看到一不該有的表。那張麗的臉上只有恰到好地驚愕,「怎麼可能呢?我沒有聽說起過呀。」同時還有幾分地焦急,「這可如何是好?曾大人怎麼能這麼做?這不是害他麼?」
沈含雙微微皺眉,低頭喝了一口茶,淡淡笑道:「可不是麼,這麼大的事曾大人這個三品府尹都承擔不了,更何況是一個六品的通判。」
「那...沈小姐覺得該如何是好?」謝安瀾問道。
「我覺得...」三個字才剛出口,沈含雙突然住了口。有些警惕地盯著眼前的子,謝安瀾麗的容上並並沒有過多的害怕和驚懼。反倒是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閑適,這個人在耍!沈含雙突然察覺到。是了,能夠在浮雲公子跟前都遊刃有餘寸步不讓的人,怎麼可能那麼容易被嚇住?
想明白了這一點,沈含雙就覺得眼前的謝安瀾更加的面目可憎起來了。原本臉上溫婉的笑意也立刻去了七分,變得冷淡疏遠起來。
謝安瀾無辜的眨了眨眼睛,人的緒就像是六月的雨啊,實在是太反覆莫測了。
沈含雙著謝安瀾沉聲道:「陸夫人是覺得,我在危言聳聽?」
謝安瀾搖搖頭道:「沒有,我只是有些不明白,沈小姐你一個待字閨中的大家閨秀,不好好的等著訂婚出閣,想這些事做什麼?甚至還主來找我說這事兒。難不是為了穆大公子?聽說穆家曾經是東陵首富,名下應當也有不土地才對。沈小姐真是個賢妻。」不是對子有什麼偏見,而是這個世道就是如此。俗話說,反常即為妖。謝安瀾自己是有點妖,但是那是因為來曆本來就反常,沈含雙這個土生土長的大家閨秀可比許多穿越都大膽得多了。
沈含雙面有片刻的難看,謝安瀾在心中思索著是哪個詞到了的傷。是待字閨中?還是穆翎?
片刻后,沈含雙便恢復了平靜,道:「陸夫人說笑了,含雙自然是為了父親。畢竟我也不想父親為了此事心煩苦悶,甚至可能回惹上大禍。」
「沈小姐真是個孝順的兒。」謝安瀾不怎麼真誠的恭維道。
沈含雙自然察覺到了的敷衍,暗暗吸了口氣道:「或許我現在的話夫人聽不進去,但是我還是希能夠好好地想了想。畢竟,夫妻是一,若是陸公子出了什麼事,夫人以後的日子只怕也不會好過不是麼?」
謝安瀾有些哀怨的嘆氣道:「沈小姐有所不知,夫君跟沈尚書可不一樣。這種朝堂上的公事他是半點也不會給我發言的權力的。都說出嫁從夫,為子我又能如何呢?沈小姐對我如此看重,實在是高看我了。」
沈含雙笑容有些冰冷,冷笑一聲道:「陸夫人也太過謙虛了,陸夫人與浮雲公子流雲會首都有,又定遠侯府一家子關係都十分不錯。以一己之力開起了靜水居,在京城也是聲名顯赫。如今這京城裡的貴婦閨秀們,只怕還沒有幾個人有本事與夫人比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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