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紅閣的廂房裏,三男兩。
但是其中卻只有一位是倚紅閣的姑娘,另外四位都是…客人。坐了下來,蘇夢寒平時第一次覺得自己到有那麼一點尷尬。但是看看坐在自己對面神淡然自若,瀟灑自在的謝安瀾,又覺得自己的這點尷尬簡直就是莫名其妙。
見他不說話,謝安瀾挑了挑眉道:「怎麼?蘇公子在倚紅閣有什麼相的姑娘?不如一起請過來,不用不好意思。」
蘇夢寒無語地瞥了一眼道:「你還是適可而止,小心樂極生悲。」
杜小仙豪氣地看看兩人,「難不謝公子家裏的竟然是個母老虎?」
「……」確實是個老虎,可惜不是母的。
謝安瀾嘆了口氣,看著蘇夢寒道:「蘇公子,你這人太過掃興了。」
蘇夢寒也嘆了口氣,拱手道:「真是抱歉得很,耽誤了謝公子的雅興。」
杜小仙見這兩人你來我往的打著不知道什麼機鋒,有些無趣的走到另一邊房間的一角做下,坐下來抱起琵琶輕聲彈唱起來。
外面的大堂里越發的熱鬧起來,蘇夢寒示意蘇遠過去推開了兩扇窗戶,兩人也從裏間落到了外間的窗前,好看看樓下的熱鬧。不知何時,樓下的大堂里已經聚集了一大群人。這些人不管是有錢的沒錢的,有權勢還是沒權勢的,大都是倚紅閣的常客。青樓這樣的地方,常客和生客也是很容易分清楚的。
「你運氣不錯,懷德郡王來了。」蘇夢寒低聲道。
謝安瀾瞥了他一眼,什麼運氣不錯,他是提前查過懷德郡王來這種地方的周期才選擇今天來的好麼?
兩人齊齊往下去,果然看到懷德郡王穿著一絳紫的錦帶著人從外面走了進來。在場不人都認識他,紛紛上前見禮。倚紅閣的老鴇和公也連忙殷勤的迎了上去。按說這種級別的貴客駕臨,為花魁的楊柳青應該要親自下樓相迎的。但是等了片刻,卻並沒有看到人下樓。樓下的人似乎也是習以為常,老鴇滿臉堆笑親自帶著懷德郡王上樓去了。
謝安瀾有些失的嘆了口氣。
蘇夢寒不以為意的瞥了一眼,「你倒是當真對人兒很興趣。」其實自己卸了妝就已經很好看了,看楊柳青還不如回家看自己。
謝安瀾惋惜地的搖搖頭道:「蘇公子,人本來就是要讓人欣賞的。看到漂亮的人兒心也會變得更加好不是麼?」一句話,就是控。
蘇夢寒想了想,道:「你想看花魁,也不是不行。」
「嗯?」謝安瀾挑眉。
蘇夢寒起道:「跟我一起去拜見懷德郡王吧。」
「蘇公子,你當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好朋友。」謝安瀾愉快地稱讚道。
蘇夢寒卻不怎麼高興,「謝公子謬讚。」
懷德郡王的所在也很好找,花魁所在的地方自然是整個倚紅閣最好的一個房間。所以被蘇夢寒領著的謝安瀾一行人很容易就來到了花魁楊柳青的房門前。門口守著兩個侍衛模樣的男子,雖然穿著一不起眼的常服,但是一眼就看得出來都是訓練有素的侍衛。見一行人走到門口,立刻就手攔住了去路。
蘇夢寒淡然一笑道:「還請稟告王爺,在下蘇夢寒求見。」
蘇夢寒的大名跟在懷德郡王邊的人似乎也都聽說過,只是稍稍猶豫了一下便轉進去了。不過片刻,裏面就傳來了懷德郡王的聲音,「還不請蘇會首進來!」
「蘇會首請!」門口的侍衛立刻道。
蘇夢寒微微頷首,「多謝。」
一行人踏房間,花魁的住果然不同凡響。完全不同於外面的喧鬧嘈雜和胭脂酒氣。房間里燃著裊裊清香,一個穿著素雅羅的麗子正與懷德郡王相對而坐,跟前還擺放著一方豎琴。蘇夢寒微微挑眉笑道:「看來是在下打擾了王爺的雅興?」
懷德郡王笑道:「怎麼會?本王只是沒有想到,蘇先生竟然會來這種地方。」
蘇夢寒輕咳了兩聲,道:「最近好了許多,一時興起便四走走,正巧遇到一個新晉結的朋友才多坐了一會兒罷了。」
懷德郡王似乎這才看到跟在蘇夢寒側的謝安瀾,微微瞇眼道:「這位公子,似乎有些眼生。」
謝安瀾拱手道:「敝姓謝,謝無見過懷德郡王。」
「原來是無公子。」懷德郡王點了點頭,彷彿恍然大悟,「聽聞無公子與穆家大公子相甚篤,沒想到竟然與蘇公子也有?」
蘇夢寒淡淡道:「傾蓋如故罷了。」
「原來是這樣?」懷德郡王有些意味深長地道:「既然無公子是傾蓋如故,卻不知何人是蘇會首的白首如新呢?」
蘇夢寒微微變,卻沒有說話。
懷德郡王彷彿也覺得自己誓言,立刻笑道:「哈哈,說了這麼多話,還沒請兩位座呢。兩位請!」只是這笑容卻有些太過刻意了,謝安瀾敢斷定他絕對是故意的。
坐在一邊的楊柳青連忙起讓兩人坐,蘇夢寒看了一眼道:「這位便是楊柳青姑娘?」
懷德郡王點頭,似乎頗為得意地道:「正是柳青,蘇會首見過?」
蘇夢寒淡笑道:「是無有些好奇倚紅閣花魁的風采罷了。」
謝無舉杯笑道:「楊柳青青,果然名不虛傳。」
楊柳青微微一福,「多謝公子謬讚。」
懷德郡王笑道:「既然如此,不如讓柳青為兩位彈奏一曲?」
蘇夢寒沉了片刻,笑道:「有樂無舞,未免無趣。不如就勞煩杜姑娘伴個舞如何?」
杜小仙也是跟著兩人一起進來的,不過久經歡場卻是個很懂得看人臉的子,什麼時候該說話什麼時候不該說話卻也是明白的。因此從頭到尾,杜小仙都沒有開過口。杜小仙本也是個不輸楊柳青的人兒,懷德郡王自然不介意多一個人跳舞了。毫不猶豫地點頭同意。楊柳青神有片刻的僵,有些幽怨地了懷德郡王一眼,懷德郡王卻並沒有看,已經轉過去與蘇夢寒說話去了。
兩個人兒的歌舞自然是極好的,不過在場的人卻沒有幾個真的將注意力幾種在這上面。相較之下,謝安瀾算是憐香惜玉最賞臉的那個了。
懷德郡王慵懶地靠著椅子,彷彿漫不經心地打量著謝安瀾和蘇夢寒。一邊道:「兩位覺得如何?」
蘇夢寒同樣漫不經心的稱讚了兩句,但是只從他的表就能看得出來他沒什麼興趣。不過所有人都知道蘇夢寒的不好,對人沒什麼興趣也是不奇怪。謝安瀾倒是興緻的模樣,懷德郡王笑道:「無公子若是看上這杜姑娘,儘管帶回去便是。算是本王送給公子的了。」
謝安瀾連連擺手,懷德郡王微微瞇眼,「怎麼?難不謝公子宅里養著一隻胭脂虎?」
謝安瀾悠悠道:「王爺說笑了,在下年紀尚輕,不著急呢。更何況…這家花哪兒有野花香?」
懷德郡王一愣,不由得放聲大笑起來,「哈哈,說得好,謝公子果然對本王的胃口。」
蘇夢寒抬手就著低頭喝茶的角度了角,忍不住悶咳了一聲。
笑罷,懷德郡王掃了一眼不遠的楊柳青和杜小仙二人,倒是有些惋惜的嘆了口氣道:「說到人兒,柳青雖然是倚紅閣的花魁,卻還稱不上絕二字啊。」
謝安瀾微微瞇眼,彷彿不經意地道:「哦?難道綉玉館的錦書姑娘更加麗人?」
懷德郡王搖頭道:「若論如今這京城裏的人兒啊,有誰記得上沈家的千金沈含雙和新科探花陸雍的夫人?」
對面的兩個人眼眸都是微微一,對面的懷德郡王卻沒有毫察覺。兀自惋惜著道:「只可惜…沈含雙一心一意念著穆家大公子,而那位陸夫人更是早早的嫁人了啊。」
蘇夢寒覺得,這個話題最好還是不要接比較好。正要開口轉開話題,卻聽方才優聽的琴聲突然蹭的一聲悶響,乍然而止。琴聲停了原本還在跳舞的杜小仙自然也跟著停了下來,只是有些不解地看向楊柳青。卻見楊柳青臉有些難看地道:「既然柳青這般不得王爺的眼,就不在王爺跟前獻醜了。」
偌大的房間里頓時一片寂靜,之間楊柳青從琴案邊站起來就要往外走。
懷德郡王的臉瞬間變得無比難看,楊柳青才剛走了兩步,一個酒杯就狠狠地砸在了的腳邊,也讓楊柳青的腳步停了下來。
懷德郡王本不顧蘇夢寒和謝安瀾還在場,冷聲道:「放肆!本王捧著你你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麼了不得金貴人了?在本王面前也敢甩臉!不過是個迎來送往的賤人罷了,你當自己是什麼東西?」楊柳青猛然轉,看向懷德郡王的臉慘白。卻咬著角一聲也不吭。
懷德郡王卻嫌楊柳青讓他在蘇夢寒跟前丟了面子,站起來一把將楊柳青拉了過來。他用力極大,毫不憐惜,楊柳青一個沒站穩踉蹌著倒向一邊的椅子,腹部撞上了椅背原本就慘白的臉更添了幾分痛楚。
謝安瀾微微皺眉,看向蘇夢寒朝他使了個眼。
蘇夢寒道:「王爺,楊姑娘想來也是一時失言,還請王爺看在在下的面子上,就不要計較了吧。」
懷德郡王這才輕哼了一聲,一把甩開楊柳青道:「看在蘇會首替你求的份上,本王便不跟你計較了。還不像蘇會首道謝。」
楊柳青往日裏被青樓的老鴇,被懷德郡王捧著,哪裏過這樣的委屈。一直是竟是呆住了不知如何應對,心中又是氣憤又是委屈,只有心底的那份傲氣撐著才沒有留下眼淚來。只是讓低聲下氣的跟蘇夢寒道謝,卻是做不到。
蘇夢寒也不為難他,對懷德郡王道:「時間不早了,在下就不打擾王爺的雅興了。」
懷德郡王有些失,卻也不好阻攔,只得道:「確實是不早了,本王也不留兩位了。」
「王爺,告辭。」兩人向懷德郡王告別之後,便帶著人出門去了。杜小仙看看況不對,也連忙跟了出去。
只是一行人剛出門,後的門裏就傳來了楊柳青一聲痛楚的聲音。謝安瀾腳下一頓,卻被蘇夢寒拉了一把,蘇夢寒連連咳嗽著,低聲道:「走吧,這事不該我們管。」
謝安瀾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懷德郡王雖然沒有為楊柳青贖,但是誰都知道楊柳青是懷德郡王的人。無論懷德郡王怎麼對,別人卻都是不上手的。跟在後的杜小仙輕哼一聲道:「我看是被男人捧的太高了,就以為自己當真是個金貴的寶貝兒了。卻不知道,這男人翻起臉來,素來都是比翻書還快的。」
謝安瀾回頭看了一眼,淡笑道:「看來杜姑娘是真的很討厭楊姑娘?」
杜小仙一怔,很快又輕哼一聲道:「那種臭脾氣本來就討厭,我早就說過了,不收斂一些,早晚要吃虧的!」
出了倚紅閣,時間還不算晚這一片又是靠近鬧市區,街上倒是有不人。
兩人並肩而行,蘇遠和方信不遠不近的跟在後。蘇夢寒側首看向謝安瀾挑眉道:「覺得怎麼樣?」
謝安瀾道:「什麼怎麼樣?懷德郡王麼?看起來…他好像很想再跟你聊聊。如此說來,倒也不是一個單純的好之徒。」外界的傳言明顯有誤,都說懷德郡王對楊柳青寵非常。但是方才看懷德郡王對楊柳青的態度,哪裏像是有半分?如此,也就難怪昭平帝想要對付的不是理王和高郡王,而是懷德郡王這個平時不怎麼現眼的王爺了。
蘇夢寒不以為意,淡然道:「他不是想要跟我聊聊,他是想要跟我後的流雲會聊聊。」
「難不他還敢挖高郡王的牆角?」謝安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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