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兩人順利的「勾搭」,兩人的相模式就向著在陸英眼中十分詭異的方向發展了。
這世道,誰見過夫妻倆一天到晚沒事兒就膩在一起的?這世道模範夫妻講究的那是——相敬如賓!一個敬字就很說明問題。
這兩位倒是好了,摟著胳膊撒,手小臉這都是輕的。沒事兒坐著說個話也要在一起,親親的模樣看的單狗陸英同學羨慕嫉妒恨。若只是夫人也就罷了,他都習慣了這麼一個特立獨行的夫人了。平時就鬧玩,別說是對著四爺,就是看著個俊朗的小哥覺得有趣還要撥人家幾句呢。比如說蘇夢寒邊那個總是板著臉的蘇遠同學。每次被夫人一臉戲謔的著蘇遠小哥還要努力保持面癱的模樣,陸英都有些同他。但是就連端方肅穆,君子如風的四爺也這樣,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如果陸英換一個時代生活的話他大概就能理解了,這兩位這才剛剛從有好的互升級為被功之後的乾柴烈火。謝安瀾表示不是一個矯的人,就是喜歡陸離年的俊臉和腹黑嘛。若是學著這個時代的夫妻天天上演相敬如賓,那日子可怎麼過啊?
夫妻之間,見個面還要行禮問好,聊個天都要規規矩矩地坐著相隔兩尺遠,更不用說上個床都要含帶怯什麼的…日子簡直沒法過了。所以,要愉快地過日子,必須培養陸離年拋棄那些腐朽的老觀念。畢竟,就算是重生回來的,陸離年也還是個實打實的老古董。從小就覺得子應該三從四德,男人就該三妻四妾的那種。
讓謝安瀾意外的是,陸離年適應的十分良好。如果不是確定陸離年確實是從前世回來的陸離年,謝安瀾都要以為這貨其實是跟從一個地方來的了。
陸英幽幽地了兩個主子一眼,在心裏嘆了口氣直接從窗口翻了出去。想必四爺和夫人現在也不太招呼他到底是走門還是走窗口了吧?
等到陸英走遠了,謝安瀾方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後笑倒在了陸離的懷中。陸英的表變化那麼富多彩,陸離和謝安瀾是什麼人怎麼可能沒有察覺?陸離有些無語地拉著謝安瀾到一邊坐下,「你別總是捉弄陸英。」
謝安瀾趴在陸離懷裏笑著抹眼淚,「我哪有?就是有些好奇,同一件事兒他到底能變出多副表而已,難道你不好奇麼?」
陸離了角,屬下太笨他能有什麼辦法?
等謝安瀾笑夠了,方才問道:「怎麼樣?柳家人沒有為難你吧?」
陸離搖搖頭,「出面的是柳家老大。」
「嗯?」謝安瀾有些意外,「柳家老大?聽說他只是幫忙管一些柳家的雜事兒。這麼說,柳家也沒有多看重你啊。」
陸離道:「讓他們看重也不是什麼好事,這次只怕是柳榮自作主張。不過,招惹上柳榮總比惹上柳浮雲好些。」謝安瀾皺了皺眉,道:「那這些日子你自己小心一些。你不是說,比起那些笨蛋你寧願跟柳浮雲打道麼?」
陸離無奈,「我現在沒有跟柳浮雲較量的資本。」
謝安瀾也只能嘆氣,他們這樣的等於是完全的白手起家。無論什麼事,最開始總是最艱難的,因為你什麼都沒有卻有可能就要面對史詩級的大boss,這簡直不科學。但是朝堂爭鬥原本也就沒有什麼科學道理可講。
陸離握著的手,輕聲道:「放心,我心裏有數。」
謝安瀾笑道:「不用擔心,就算你做不了,本大神可以養你哦。」
「烏。」陸離笑道,「為了避免你將來養不起我,昨天你說的事我替你搞定。」
謝安瀾眼睛一亮,又有些遲疑,「這個…你去跟蘇夢寒談會不會不太好?很容易穿幫的。」蘇夢寒知道的比穆翎多,只怕很容易看穿的份。陸離問道:「你打算一直瞞下去?」
「當然不。」謝安瀾道。不可能一輩子都以雙重份活在世上。等謝無的生意到了一定的程度的時候,謝無和謝安瀾是是必要合的。最終必定要以兒在世上行走,哪怕這世道容不下子太過張揚和肆意。重活一世,可以不再是青狐,但是不可能忘了青狐骨子裏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要活就活的瀟瀟灑灑自由自在,無論在哪個世界在什麼地方!
陸離輕聲道:「那就是了,穆翎那裏我建議你也不要瞞的太久了。久則生怨。到時候反倒是會毀了你們的。」剛開始不深,謝安瀾是男是對穆翎來說就算是意外惱怒,也不會太多。但是如果穆翎真的將謝安瀾當了無話不談的兄弟,卻知道這個兄弟一直都在騙他,那就麻煩了。聰明人都太相信自己的腦子,聰明人都喜歡多想。想多了就很容易想偏。
謝安瀾點點頭,也有些無奈,「當初哪兒想到穆翎竟然會給讓我參加他的計劃啊。不過,我若不是謝無而是謝安瀾,一開始他就不會邀我吧?」
陸離點頭,確實不會。穆翎可以將賭注在一個無父無母的年上,卻絕對不會將賭注在一個已經婚的子上。並非穆翎看不起謝安瀾這個人,而是這世間的常理。在世人眼中,謝無代表的只是他自己。而謝安瀾卻是陸離的附庸。自然如此,為什麼要跟謝安瀾談?跟陸離談不是更加方便?
謝安瀾輕哼一聲,道:「總有一天,我要讓人知道…我本大神不僅是陸探花的夫人。」
陸離挑眉,「那還有什麼?」
謝安瀾環著他的脖子,笑容清傲,「陸離是謝安瀾的人!哼哼!」
看著神采飛揚地模樣,陸離忍不住低頭親吻了一下道:「既然如此,咱們便看看誰先達目標?」
謝安瀾靠著他的心口仰頭,「本大神要名揚四海,陸四爺,你的打算呢?」
陸離輕著的髮,淡淡道:「我要權掌天下。」
權掌天下,淡淡的四個字從陸離口中說出來更是輕描淡寫。但是其中包含著怎樣的野心和決斷,看著這張俊雅非凡的容,謝安瀾嘻嘻一笑抬頭在他上親了一口,「好大的野心,不過本大神喜歡!」有野心有志向的男人才更有吸引力,世人誠不欺我。
陸離笑容淺淡,神卻堅定。著眼前的麗的子如花的笑眼,堅定的眼眸中更注了幾分。
我要九州清宴。
我要四海安瀾。
我要給你實現理想的天地,讓世間再無人能抑你的芒萬丈。
而芒萬丈的你,只能與我同在。
第二天一早,謝安瀾便上門去拜訪穆翎和穆老太爺去了。穆家的大宅也在外城,不過距離陸宅和謝宅卻都有些距離。是以謝安瀾便坐了馬車過去,馬車在城東的一佔地遼闊的府邸面前停了下來。下了馬車,果然看到穆府那氣勢恢宏的大門。
上門遞上了拜帖,原本這兩天穆家出了大事一般客人穆翎是不見的。但是謝無這個名字穆家上下卻還是有幾分耳的,那可是大爺在京城最好的朋友,就連老太爺都幾次說讓大爺將人請到家裏來的。因此接到帖子的人立刻就將謝安瀾請了進去,同時命人趕快去通報給穆翎。
穆翎接到下人的稟告立刻趕到大廳,果然看到謝安瀾正坐在大廳里喝茶。接連兩日都嚴肅沉的俊臉也忍不住緩和了幾分,「無,你怎麼來了?」
謝安瀾道:「前兩日穆兄匆匆離去,我就自作主張打聽了一些消息。穆老太爺可好些了?」
穆翎嘆了口氣,神依然有些鬱。
謝安瀾瞭然,輕聲道:「老太爺吉人自有天相,穆兄也不要太擔心了。」
穆翎勉強笑了笑,道:「無既然來了,跟我一起去見見祖父吧。」
「自然。」謝安瀾道,「老太爺是商界泰斗,能夠親自拜見是無的福分。」
穆翎笑了笑,親自領著謝安瀾往穆老太爺的院子而去。
穆老太爺年事已高之後便喜歡清凈,早早地搬到了府中最安靜的一個小院裏養老。原本的院子穆江楓和柳氏還曾經肖想過,卻被穆翎毫不客氣地頂了回去,如今依然還空置著。小院裏氣氛有些凝重,來往的丫頭僕人也不多,而且都十分安靜,彷彿是怕打擾了老爺子的休息。
房間里瀰漫著一濃濃的藥味,讓謝安瀾忍不住呼吸滯了一滯。這樣濃重的藥味,一個健康的人剛進來都覺得有些難,更不用說房間里躺著的人了。可見穆老太爺真的是病了很久了,用了很多葯了。
「是翎兒?」蒼老而虛弱的聲音在裏面響起。
穆翎道:「祖父,孫兒帶朋友來看您了。」
穆老太爺頓了一下才道:「是…你新結的小朋友,帶他進來吧,讓祖父看看。」
「是。」
兩人轉過屏風走了進去,穆老抬眼躺在床上鬚髮潔白,因為長期病者,整個人已經消瘦的只剩下皮包骨了。看上去讓人不有幾分畏懼,但是他看著穆翎的眼神卻十分的溫和慈,還帶著淡淡的無奈和歉疚。可以想見,沒有生病的時候的穆老太爺一定是一個和藹可親的老人家。
「小友貴姓?」穆老太爺只看了穆翎一眼,便將目落到了謝安瀾的上。
謝安瀾拱手,恭敬地道:「晚輩姓謝,穆老喚我無便是。」
「豈曰無,與子同袍。好名字啊。」穆老太爺瞭然地點頭笑道,「無小小年紀,本事卻是極好。你們那計劃,這些日子老朽也聽翎兒說過一些。再過些年頭,無之才當勝過我孫兒百倍。」被祖父說不如人,穆翎也不生氣,笑道:「祖父,這不正說明孫兒眼好麼?」
謝安瀾心中卻有幾分愧,他給穆翎的東西雖然大多數是執筆的,但是如果沒有陸離幫著潤的話只怕也要遜許多。不過這時候卻不方便說這些,「穆老謬讚了,穆兄才能出眾,將來必定青出於藍。」穆老太爺呵呵一笑,顯然是這話聽得十分舒服。老人家到了這個年歲,再怎麼稱讚他的功績都不如稱讚他的兒孫有出息更讓他高興的了。
只說了幾句話,穆老太爺就有些疲憊了。謝安瀾也仔細打量了一番,穆老太爺消瘦的下人,眼瞼和印堂卻積澱著暗青。也是十分不正常的暗紫,也不知道是中了什麼毒。只是對醫並不通,就是擔心也無可奈何。看到謝安瀾的眼神,穆老太爺有些艱難地擺擺手笑道:「小友不必擔心,老朽這把年紀…怎麼樣也算是高壽了。只是有些擔心我這孫兒,一旦老朽去了…」
「祖父!」穆翎皺眉,不贊同地道。
穆老太爺笑道:「你這孩子,還是看不開麼?罷了…你想出去,我有話跟無說說。」
穆翎一愣,有些不解地看向祖父。顯然是不太明白祖父有什麼話不能跟自己說卻要單獨跟無說。穆翎在京城當然不會真的只有謝無一個朋友,就是從小認識的朋友也有幾個,但是祖父從來不曾說過要單獨和誰說什麼的。
「怎麼?怕我這老頭子欺負無?」穆老太爺故作不悅地道。
穆翎無奈,只得看向謝安瀾,「無,勞你陪我祖父說說話?」
謝安瀾淺笑道:「榮幸之至。」
穆翎只得在穆老太爺趕人的目下退了出去。
房間里一時間安靜下來,只能聽到穆老太爺有些艱難的息聲。穆老太爺指了指床邊的凳子示意做下,謝安瀾謝過之後才走到床邊坐了下來,「穆老有什麼事吩咐晚輩麼?」
穆老太爺打量著謝安瀾,良久方才問道:「小姑娘,你到底是什麼人?」
「……」謝安瀾眨了眨眼睛,一臉無辜地著穆老太爺。